“你這個小妮子我還是看好了，來說話！”
爺爺把林芯拉到自己身邊，對她說：“林芯，爺爺要請你吃飯。”
“好啊！我去！”
林芯站起來答應道。爺爺便走到屋裡來。爺爺對林若蘭也不排斥，兩人便順理成章地走進房間。
此時，院子裡只有我和沈山兩個人，看我一眼，沈山眉眼之間忽然露出疲憊的神情，摘掉一臉黑框眼鏡拉著那條厚厚的圍巾，自然要往我頸邊圍。
在這個大早大雪紛飛的日子裡，外公叫人給我找來了厚衣服，卻不打算出去，只吃早飯，當然也不帶圍巾，這件衣服也不太合身，頸那就光著，這風吹過，果然有點涼。
不曾想沈山也如此精緻地關注著那些細節，心中又突然不得不感到觸動，曾觸動過自己的沈山難道不是如此？沈山是我認識的最後一個人了。那天晚上，我和他一起看了一場電影《小時代》.沈山坐在影院門口，看著電影裡的情節，我的心情也跟著有些激動。記得那天臺準備穿小黑屋的時候他外套裡發出的暖意。
只是，那段時間我對沈山一點都不陌生，像他這樣也許就是他的舉止與修養吧。
今天，再有這一點，還能說明什麼問題？他說，他的爸爸，媽媽，哥哥，弟弟都不喜歡他。我想了想，說：“我也不想跟他們一樣。”
他看了看我，然後笑了笑。“為什麼？我已下定決心，不想再糾結下去，只微笑著擋在他面前說：“沒事，剛吃完早餐就熱起來。再圍個圍巾。是不是會把我熱起來呢？”
沈山手握圍巾，停於半空中，深邃如往常般目光定定地看向我：“真的？”
我真的不願意因為這類小毛病跟他不停地爭論，扭頭自然地說：“走一走，三號會所漂亮極了，上一次去我還沒看完呢。下次我冷不丁地去找你買圍巾去，好不好？”
沈山看了我一眼，眼睛裡少有一絲心情起伏，顯得有些焦躁不安，解下外套上的紐扣，讓寒風拂過胸口。
我並沒有管他這幾個小動作，而是直奔院外，想不到沈山三、兩步就上來了，並沒有管我驚愕，倔強地將圍巾往我脖子上纏。
“沈山！你這樣做的
目的是什麼？”
他突然問我。我笑著回答：“這不就是個小偷嗎？”
“你真是個小偷！”
“是啊，是小偷！我很好氣也很搞笑地問：他這樣和我賭氣嗎？
“這麼大的天，沒說一個人脖子不冷，你看自己穿什麼，哪去找衣服呢？”
我忍不住問他。沈山站起來，拿起了一本厚厚的書。我抬頭一看，是《紅樓夢》.他說：“你看！這就是《紅樓夢》啊！”
“什麼呀？也不知是沈山有意還是無意，竟像個小孩似的對我吼叫了起來，然後卻是目光溫柔地說：“圍？”
圍巾裡散發著滾燙的高溫，和沈山身上特別的味道，那清淡得像檀香而另類。
我幾乎迷戀上了這種熟悉的味道，但我迷戀上了，林若蘭算得了什麼呢？或者沈山也是這樣，對於任何人來說，看到女一批自己的外套，看到女二圍自己的圍巾呢？見了她，我就像被什麼東西擊中了一樣，感覺整個世界都要塌下來似的，我就不看他，他就不看我；他也不看我，我就不瞧他！我也沒瞧他一眼，圍了一圈又一圈，懶得跟他吵，扭頭接著又是一陣。
三號會所實在是太漂亮了。
飄雪的日子裡，水還沒有結冰，清澈見底的水上升出淡淡的霧，使人看著有種說不清的暖意。
幾枝寒梅，裝得整，在一片白雪中，還竟有綠草固執地青青。
我覺得靜下心來欣賞如此雪景也算是賞心樂事了，怕是除三號會所之外，別的地方都看不到這種風景了。
前面是我，後面是沈山，約三兩分鍾的靜默，沈山突然開口：“神靈女你才沒說話呢？”
我在曲廊裡停了下來。
廊下流著汩汩水流，左秋飼養著那些魚顯得很熱鬧，只是這些魚漂得很漂亮，哪個種類我都不知道。它們都在水中游來游去，好像在說著什麼話似的。突然，一個魚群向我撲來，我還沒反應過來，它已經鑽進了我的肚子裡。一隻不知為什麼遊到眼前，突然跳下水去，引得我忍不住笑。
原來，還沒來得及微笑，便覺得有一種強大的力量瞬間拉住自己，身體失控地由面向廊下流水轉變為回頭朝向沈山。
“神靈女啊！你在笑啥呢？這有啥可笑呢？請問你沒跟我說話吧？你不聲不響地跑開了。你不是只字未提半句要跟我交代麼？”
沈山從椅子上站起身來，衝我怒目圓睜。他的眼睛裡滿是憤怒和不安。沈山皺著眉，說起話來竟咬牙切齒，連額上青筋都鼓出來了，老實說我還真沒像沈山那麼興奮。
永遠不會！
不知什麼原因，這副沈山恰好再次喚起我心痛。
但是，已無法改變自己的選擇了。
有一次，我準備將自己在夢裡呼喊林若蘭姓名的事瞞上一生，感覺既然決定要走，為什麼要撕開那道傷痕，使之看起來鮮血淋漓？
還有，獨自受苦而已，不希望沈山為此愧疚。
這並不意味著我很了不起，只是想想他會為我感到愧疚，才會更覺得啼笑皆非。
但今天他這樣逼問我還是認定了什麼。
而林若蘭的出現，一看就知道是沈山還在情深意重，那麼將這件事鋪陳開來，何樂而不為呢？
想到這，我深深吸了口氣，抬起頭望著沈山，說：“你真有必要給我個交代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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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山有點煩，他從外套口袋裡摸出一根煙點著，深深地吸了口，又看了看我說：“你是不是也覺得自己這麼天真的舉動，不用向我解釋。還有，你是不是很笨，也不知道自己這麼跑出去會不會很危險。”
那是不是他很在意？他知道我不喜歡他，所以才會對我那麼好。他知道我愛他，所以才會愛上我。可是，我真的不需要了嗎？他真的不會再愛我了吧？但我不再需要。正如蘇姐所言，在乎不在嘴上，若是實在急急急，自己早該出現，不等此刻再指責我離家出走。
我再也不動心。“沈山的聲音低沉而無力。我知道她的心情並不好，但我還是忍不住問他：”
為什麼你會這樣？“”
因為你沒有得到想要的東西！“他沉默著。望著沈山微蹙的眉頭和抽著煙的側臉，那也正是我曾沉溺過、現在心已冰冷如冰的模樣，我不甘心自己顯得狼狽不堪，便默默地把手指緊緊地放在衣兜中，只是故作鎮定地說：“我離開是因為成全。這樣的回答是否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