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地方的治安官費爾頓說到老人的身份竟然是這個國家的前總統,而且還稱他為國家的罪人,平安和勞拉都十分震驚。沒想到老人對他們說的並不是開玩笑的話,至於費爾頓口中的罪人一說,他們倒是不太清楚,也不知道此話從何講起。
“費爾頓啊,既然你知道我的身份,也應該知道我一直都在反對什麼吧?”被稱為何塞的老人對費爾頓說道。
“就是應為你的反對,才讓我們國家的人民坐擁金山卻食不果腹,捧著金飯碗卻等著世界政府的救濟。難道說,國家有今天的境地,不是你拜你這個政策失敗、方針糊塗的舊總統所賜嗎?”費爾頓談到何塞過去的從政經歷和他的做法,突然顯得很激動。
“費爾頓啊,我們是兒時一起長大的玩伴,難道到今天你還不明白我的想法嗎?”原來何塞和費爾頓竟然是老相識,他接著說道:“我曾經所做的一切,不都是為了我們的國家嗎?確實,我們的國家有很多珍貴的鑽石礦脈,不僅是在你們的眼裡,在任何人看來,那都是一筆巨大的財富。於是乎,所有的人都瘋狂地挖掘、採礦,不顧植被的砍伐,不顧水土的流失,甚至離鄉背井,荒廢了田地,丟失了親情,可是換來的是什麼?財富,就是那個讓每個人都垂涎欲滴、**不止的東西。人們在財富面前抿抹了人性、失去了人心、丟棄了人味,於是有了競爭、有了鬥爭,有了戰爭。得到財富的人移民去了更加奢華的國度,因為他們的祖國已經滿目蒼夷;沒有得到財富的人們削尖了腦袋去追求險中求得的富貴,為的是有朝一日帶著大筆財富離開這個已經破爛衰敗的國家。這一切都是令人貪婪,讓人產生貪慾的財富,也就是那些鑽石帶來的,再繼續挖下去,不僅我們的國家的自然情況將變得一塌糊塗,最可怕的是我們的人民將失去自己對國家的熱愛和堅守,到了那個時候,將是臣欲無臣,國將不國。作為這個國家的總統,作為一個熱愛祖國的人來說,我怎麼可以放任不管,置之不理呢?所以,我上任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禁止全民採礦,嚴懲採礦行為,保護植被,保護水土,拯救人心,拯救國家。難道這麼做,有什麼不對的嗎?”
面對何塞的質問,費爾頓一笑置之:“不錯,你的初衷也許是善意的,愛國,無可厚非。不過,你的做法斷了那些大人物的財路,更是招來了心存不軌之人的嫉恨,在內憂外患的夾縫中生存的百姓們也不認為你所做的是對的。最終的結果,就是在天怒人怨之中,在引發了他國對我們國家的侵略和戰爭,就連國家政府類對你口誅筆伐、倒戈相向的又何止數人?雖然到最後,在世界聯合政府的鎮壓和調停下,戰爭被人為的制止和消滅,但是受傷確實我們這些老百姓,而不是你這高高在上的總統。這麼說的話,你難道不算是萬夫所指的罪人嗎?”
費爾頓所說的句句屬實,令本就自責的何塞一時語噎,無言以對,只能低下頭陷入哀傷。
“我不知道這個國家到底發生過什麼,也不清楚這個老先生是不是你們的前總統,更不管他曾經犯下多麼嚴重的錯誤,我只想說,一個好的國家,一個合格的政府,首先應該做到的是保護他們的人民,為他們的人民帶來和平、溫暖、安全、富庶的生活,應該是為了民眾的利益而甘願犧牲國家和政府的利益,而不應該是為了國家和政府的利益去犧牲民眾的利益,去拆散這些可憐的孩子們千辛萬苦好不容易建立起來的家庭,讓他們無依無靠、無家可歸。”祝平安看到何塞低頭不語,連忙走上前發表自己的觀點。
“你又是誰,哪裡的來的人物?”費爾頓看著眼前這個年青人問道,臉上很是不滿和不屑。
“我算不上什麼人物,只是一個和這些孩子們一樣,有親不能見,有家不能歸的流浪者,一個不知明天會如何的旅人。”祝平安回頭看了一眼那些眼巴巴望著他的可憐的孩子們,嘴裡如此答道。
“也就是說,你不是這個國家的人了,怪不得你敢這麼恣意妄為,不懼怕國家和政府,說出這麼大逆不道的歪理邪說!”費爾頓對祝平安說道。
“你錯了,為什麼要害怕政府呢?人民是不應該害怕他們的政府的,而政府應該害怕他們的人民!”祝平安的話說得如此經典,不禁引來了朱雀對他的眼前一亮。
“你在胡說八道什麼?衝你這句話,就該殺!”費爾頓目露兇光,揮手示意,手下的人抬槍瞄準了祝平安。
“說得好,衝你這句話,我也不會讓你死的!”朱雀玄光說著展開雙臂,一道火焰從臂膀上冒出,做出了準備戰鬥的姿態,同時回頭對孩子們說道:“其他大人,帶孩子們躲進教堂去!”大人們聽到了朱雀的命令,連忙領著孩子們返回教堂中,躲避起來,他們從窗戶和門縫中洞察觀望著外面的情況。
“你這個傢伙,不要以為有點本事,我就不能拿你怎麼樣,我的幫手馬上就到,到時候看你們怎麼死!”費爾頓說完,轉過身去,對低頭哀傷的何塞說道:“何塞,看在我們朋友一場的份上,我奉勸你最好趁早離開,不要趟這道渾水,一會我請的高手一到,這裡將會被夷為平地,雞犬不留。”
“我是不會離開的。”聽到費爾頓的話,何塞終於抬起頭,盯著他的背影說:“這個教堂是我的女兒建立的,是我用我僅有的積蓄建成的,每一磚、每一瓦,都粘著我們父女的血汗和希望,我絕對不會離開,更不會讓任何人為了鑽石而毀掉他,如果你想要下面的鑽石的話,就從我的屍體上邁過去,讓我的血滲到地下,滴在鑽石上。”
聽到何塞的話,在一邊的朱雀大吃一驚:“什麼,難道說,你是瑪麗亞修女的父親?”
“是的,我就是瑪麗亞的父親,是她讓我來這裡找她,和她團聚。”何塞回答說。
“算了,好良言難勸該死鬼,既然你執迷不悟,也怪不得別人,你自己好自為之吧。”費爾頓回頭看了他一眼,一甩袖子,帶著手下們離開了這裡,開車遠去。
“危機解除。”祝平安望著費爾頓他們遠去所掀起的塵煙,算是送了一口氣,他真的不願意在這裡惹事。
“他們是不會輕易就放棄的,也許晚上,他們就會來偷襲。”朱雀望著遠方說道。
“朱雀大人!”勞拉這才回過神來,興奮地喊著朱雀的名字。朱雀衝她微微一笑。
“我的女兒在哪裡,我的女兒瑪麗亞在哪裡?”何塞打斷了勞拉,在一邊緊緊拉著朱雀的胳膊,不停地問道:“請你一定帶我去見我的女兒!”
“這?”朱雀猶豫了一下。
“怎麼了,我的女兒到底怎麼了?”何塞看到朱雀猶猶豫豫,欲言又止的樣子,心中有一種不好的預感。
“你想見瑪麗亞修女的話,就跟我來吧。”朱雀看到何塞見女心切,知道有些事情,終究是要說清楚講明白的,雖然不忍心,但也無可奈何。
在朱雀玄光的帶領下,何塞、平安和勞拉走過教堂,來到了教堂的後面,那裡有一排墓地,在墓地中央位置立著一塊最高最大的墓碑,何塞走到近前,雙眼圓睜,瞳孔變大,嘴巴張開,渾身顫抖著,雙膝跪倒在墓碑前,激動地說不出話來,眼淚順著滿是皺紋的臉頰落下,涕淚橫流,打在地上“滴答”作響。
“為什麼,為什麼會是這樣,我們一個月前還透過電話,那時你還叫我保重身體,可是現在卻和我陰陽兩隔,你讓我這個孤苦伶仃的老頭子可怎麼活啊!”何塞一邊哭著,一邊用自己蒼老得滿是皺紋的手心疼地一遍又一遍的撫摸著墓碑。周圍的人都站在身邊默不說話,聞聲趕來的孩子們也都聚攏在老人的身後,跟著落下感傷的淚水,祝平安看著這個場景,想到自己的家人和朋友,也不免有一絲心酸,勞拉似乎是看到了平安的反應,連忙走到他身後,拉住了他的手,對他進行安撫,平安見狀連忙對她點點頭,微笑者示意自己沒問題。而這一幕,都被善於察言觀色的朱雀看在眼裡,不免有一絲起疑,心裡在思索著少年到底是誰。
“我女兒是怎麼死的?”其實,何塞的心裡大約已經從剛才和費爾頓的對峙中多少能窺探察覺女兒的死是因為什麼,但是他還是希望能從朱雀的口中得知那個他不願意承認和接受,卻又不得不承認和接受的真相。
於是,朱雀就當著何塞的面把瑪麗亞修女是因為什麼而被害而犧牲的事情經過一五一十的講給他聽,平安和勞拉也瞭解了整件事情的史脈。
何塞這才把自己和瑪麗亞修女的事情講給大家聽。原來,何塞雖然曾經是這個國家的總統,但是卻很樂衷於做慈善。他將自己薪水的90%都奉獻出來做慈善,他的女兒瑪麗亞耳濡目染,又是教徒,也遺傳到這種善心。瑪麗亞作為修女決心在戰亂的世道中佈道,勸人向善,助人為樂,去了世界上很多地方,最後回到了家鄉。她不忍家鄉的災變,想要幫助和收留那些戰爭遺留的孤兒,就下決心建一座教堂,作為這些人遮風擋雨的家。但是她自己又沒有錢,便將這個計劃電話告知了自己當時還是總統的父親。作為他的父親,何塞總統十分支援女兒,儘管自己也很拮据,但也省吃儉用攢下錢來寄給女兒,用來蓋教堂。教堂建成的時候,女兒將自己和教堂合影的照片發資訊傳給了父親,這是何塞得到女兒最後的影象。由於戰爭,再加上派系的鬥爭和部分不知內情被誤導的群眾的反對示威,迫於形勢的何塞終於從總統的位置上下來,他原本想要回到這裡,和女兒一起頤養天年,過著無憂無慮的鄉村生活,誰知道來到這裡看到的卻是冷冰冰的女兒的墓碑。
何塞說完這些,站起身來,用衣袖擦了擦自己臉上的淚珠,他懷中的只有三條腿的小狗也幫他舔了舔臉上的淚水。他轉過頭來,看著身邊的孩子,又抬起頭看者眼前高大的教堂:“我決定留下來,不僅要保護女兒的唯一遺產,也要守護瑪麗亞一心想要守護的最寶貴的財富,這個國家的未來和希望!”
“算我一個。”聽到老人的豪言壯語,祝平安也表態要幫助老人,戰鬥到底。
一直在龐版關擦祝平安的朱雀聽到這話,不覺嘴角流露出一絲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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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此同時,回到距離鳳凰村不遠的鎮子上的當地治安官費爾頓,正在用全息影像與一名軍官打扮的人物通話。
“事情就是這樣,伽利略監獄長希望你能儘快得到鑽石礦脈,這對於我們把控整個戰局和市場都尤為重要,當然你的好處也是少不了的,絕對不會虧待你!”那軍官透過全息影像說道。
“是,是,哈迪蘭少校,請您轉告尊敬的大監獄長,我一定會不負所托,儘快得到鑽石礦脈的。”費爾頓像只哈巴狗般的點頭哈腰著討好說道。
“那就好,我們都等著你傳來的好消息。”哈迪蘭少校笑著說完,全息影像消失,通話中斷。
這時,費爾頓轉過頭來問手下:“沙巴茲他們到哪裡了?”
“已經在來這裡的路上了。”手下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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荒野上,一隊僱傭兵已經倒在了血泊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