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赫敏能想到會幫助自己的人只有德威特,也總是德威特。在盧多·巴格曼走後,她把自己“想知道其他勇士的課題”的請求寫在紙片上,再把紙片變成一隻甲蟲,控制著甲蟲鑽出門縫,等到產生變形術被破解的感應,以及隨著感應而來的安心感,赫敏便確認德威特收到了自己的資訊,她重新把注意力放回手裡的稿子,在等待回覆的過程中半閉著眼,默背其中不知道有多熟悉的內容。

“赫敏。”德威特在一旁現形,他低聲呼喚。

赫敏勐地睜大眼,她驚喜地小聲問:“你自己竟然過來了?”

“為了節省時間,”德威特說:“現在魔法部請來的評委們已經入席,我親自潛入了其餘勇士們的房間,太過詳細的我就不說了,我直說關鍵的——德姆斯特朗的課題與黑魔法有關,布斯巴頓的課題與鍊金術有關。”

等待赫敏仔仔細細地想明白其中的關聯,德威特才問道:“你打聽這些有什麼用?”

“我懷疑有人看出來盧多·巴格曼的賭局被操控了,”赫敏同樣簡潔地說:“評委的人選應該是刻意的,盧多·巴格曼剛剛來我這裡告訴我那些評委巫師們擅長的方向——幾乎都是魔咒和變形術方面的,對鍊金術就算不是一竅不通也只是略有涉獵,至於黑魔法……我聽說過其中兩位的名聲,找過他們的文章看,最起碼這兩個評委對黑魔法的態度都是堅決反對的。因此,我有理由推斷,其餘巫師至少也在黑魔法方面表達過反對的態度。這意味著,評委的人選可能經過精挑細選的……”

德威特明白了:“只要你表現得夠好,第二輪比賽的冠軍非常容易偏向你。”

“不,應該沒人看好我,”赫敏搖頭說:“絕大多數人看好的應該是——別人。”

“但是這說不通,”德威特又說:“你為了讓人更多在奪冠熱門克魯姆身上加註,故意調高了他的賠率,還有芙蓉的賠率,又讓麗塔·斯基特不斷給賭徒信心,讓賭徒們相信盧多·巴格曼這次設下賭局是想以小搏大,而你自己、還有其他人的賠率卻相當低,那讓你奪冠再全押你能有多少金加隆?期間的投入夠回本嗎?”

“我不知道,親愛的德威特,”赫敏也不明白,她苦惱地說:“如果弗雷德和喬治沒有隨意修改我定下的賠率,那現在傾家蕩產押霍格沃茨奪冠的收益甚至比不過我們二年級的書本費,但現在的形勢又異常到讓我確信——就是有人看出來了盧多·巴格曼的賭局是莊家要掙大把錢,而這人卻在無私地提供幫助……你說,會不會是你的母親?”

“我沒告訴她賭局的事兒,她也沒理由幫弗雷德和喬治,”德威特搖頭否認,但他又開始變得猶豫:“不過我會在一會兒寫封信去問她。而你……”

“我會好好比賽,”赫敏回答:“這些想法不過是我的猜想,但就算有人在背後動手腳,我也只會該怎麼做就怎麼做——畢竟,規則和評委的失誤不因我而起。”

“有人來了,”德威特非常認可赫敏的想法和決定,隨後他從虛空中扯出一片星雲,遮蔽他的身體,將他轉移到不久前的位置,只留下一句祝福:“加油吧,你是最優秀的。”

來的人還是盧多·巴格曼,他狐疑地環視屋內,面帶笑容地說道:“格蘭傑小姐,剛才屋裡有別人嗎?”

“沒有。”赫敏鎮定地說:“你為什麼要這麼問?”

“那沒事了,”盧多·巴格曼完全拉開房間的門,說道:“現在是你上場的時候了。”

在赫敏經過他的時候,盧多·巴格曼不斷用眼神提醒赫敏別忘了自己說過的話。而赫敏的視線徑直略了過去,理了理頭髮之後,她以平靜從容的姿態走過學生們所在座位間的走道,端莊地登上高臺,然後向校長問好,向評委巫師問好。

得到允許後,赫敏拔出了魔杖,她開始講解自己的內容。一切都很順利,甚至有幾個評委毫不掩飾地露出了讚許的表情,他們還偶爾微笑著交頭接耳幾句。受此情景鼓勵,赫敏的表現愈發自然,然而,等進行到實踐驗證的環節,在展示魔法的途中,她原本流暢的動作忽然僵住片刻,但最終的結果並未受到影響,只是從那一刻開始到最後離場,赫敏的臉上不再掛著溫和禮貌的笑容,臉色變得冷冰冰的。

按照規定,勇士們在第二場比賽結束後需要回到各自的房間,最後一起上臺等待評分。不知道別的勇士有沒有遇到情況,赫敏思索著,在房間裡走來走去,她仔細回憶在自己的環節裡發生的每個細節,原先模湖的猜想在反覆舉證後變得清晰,最後終於確定下來——在使用魔法的時候,有人在協助自己。於是赫敏不再走動,她轉而開始思考究竟是誰在幫自己。

這次首先排除的就是德威特。赫敏對德威特瞭解就像德威特瞭解自己,她知道德威特能理解自己想要獨立完成三強爭霸賽的想法,知道德威特能理解自己想要一份不摻假的榮譽的念頭。在不違背規則的前提下,赫敏也願意接受別人的幫助,而德威特肯定也知道,肯定能把握幫助自己的“度”,如果他用了不夠光明的手段,那自己就會不高興,因此,在演示時“幫助”自己施法的人肯定不會是德威特。

接著德威特就出現了,他來的方式和離開的方式一致,並且說道:“現在情況怎麼樣?”

“有人在幫我,我在想是誰,”赫敏看了眼德威特說道:“而且——我不認為對方心懷善意。”

“那魔法包含的意願不夠強烈,持續時間也太短,對方的援助僅限於最開始,在意識到你的表現超乎預期的好之後就立刻停手,”德威特也跟著回憶當時的場景,他說道:“而在展示階段用的魔法僅僅是部分明白了原理後就能運用的把戲,如果有所防備還好,但現在光靠回憶去找到對方……非常困難——幾乎不可能,但要是說懷疑對象,我認為是評委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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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這麼想,”赫敏說:“但到底是誰?”

“這個問題恐怕沒什麼意義,”德威特搖了搖頭說:“又有人來了……大概是要公佈分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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