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草施肥？既是修煉者，為何要做這些凡人做的事情？”
姜太虛滿臉都是訝異之色。
在北斗星域，就算是輪海秘境的修士，也不樂意幹這種事兒啊……
而眼前這青年居然已經修至化龍秘境！
這個年紀，在這個靈氣枯竭的星球，能達到如此成就，簡直就是奇蹟一般的存在，若是放在北斗星域，絕對是不亞於各大聖地聖子聖女的超級天驕！
可就是這樣的人物，卻把種地除草當成每日的必修課……
青年疑惑的看著兩人，“你們……是真不懂還是裝不懂？這不是各大派所有人都在做的事情嗎？”
郝健笑道：“我等是真不明白，還望小哥解惑。”
青年愣了一下，旋即無奈道：“好叫兩位前輩知曉，現在各大派都是如此，上至掌教，下到弟子，都各有一片靈田需要照料……都是天地元氣貧瘠逼的啊……”
半晌，郝健和姜太虛總算明白了原因。
還真是環境逼的！
末法時代的修煉界，天地元氣貧瘠之極，不管是掌教還是弟子都必須每天抽出一段時間培育各種靈花靈草，而這些靈花靈草就是天地元氣的來源，吞吐天地元氣，勉強維持著各大派秘地所需……
“難怪即便是在這方小世界中，天地元氣依舊不均衡，有的多有的少，看來濃郁的地方都是靈田了吧？”郝健恍然大悟。
青年苦笑著點頭，“我們仙劍門弟子不多，平日裡最重要的就是看護這些為數不多的靈田……甚至一旦出行，都是藉助世俗交通工具，沒有誰會奢侈的御劍飛行……用世俗的話來說，現在的中土修煉界都在講……可持續發展！”
姜太虛：“……”
一想到北斗星域修煉者們肆無忌憚的揮霍天地元氣的樣子，再一看這如同老農一般的修士，姜太虛的眼神裡充滿了同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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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哥怎麼稱呼？”郝健問道。
青年聞言，正兒八經的施禮道：“仙劍門詹一凡，見過兩位前輩！不知兩位前輩來我仙劍門，所為何事？”
郝健沉吟了一下，笑道：“詹一凡，你可聽過……好人好事？”
詹一凡一愣，茫然道：“前輩這是何意？”
郝健揹負雙手，澹澹道：“簡單來說，你們……被奇遇了！”
“啊？”詹一凡張大了嘴巴，越發的茫然了……
……
仙劍門主峰。
老掌教驚疑不定的看著詹一凡帶來的郝健和姜太虛，整個人還處在懵逼之中。
“你們……真的是從星空彼岸而來？”
姜太虛溫和的一笑，“不錯！自北斗星域遊歷至此。”
“轟！”
仙劍門所有人都鎮住了。
“北斗星域……這……這怎麼可能？北斗七星和地球的平均距離近百億光年！也就是說，就算是光速都要走一百億年，你們……你們怎麼可能……”
詹一凡整個人都是暈乎乎的。
郝健笑道：“沒什麼不可能的！星空並不像你們看到的那麼簡單，無盡歲月前，有先賢在星空建立了一條星空古路，從地球到北斗、紫薇乃至更遠的星域。事實上，兩千年前，老子和釋迦牟尼就是自地球出發，踏上了星空古路而至北斗、紫薇，並且在那裡都留下了遺蹟、傳承。或許，那個時代乃至以前，有更多大神通者都是借星空古路離開了地球……或許，他們早就預見了地球即將迎來末法時代吧……”
老掌教等聽的一愣一愣的……
“而我郝健，就是藉助二十多年前的九龍拉棺到的北斗！只是如今，我又逆走星空古路回來了而已……”
“你……你是九龍拉棺……那件事的參與者？”老掌教眼睛陡然瞪大。
他身為仙劍門掌教對那件事也有瞭解，據說那件事甚至惹出了一位中土活化石級老道士出山，最終老道士因此而坐化，人們才發現老道士竟活了上千年！
郝健緩緩點頭，目光看向虛空，喟然嘆道：“當年借九龍拉棺離去時，我修為不過仙台聖賢而已……途徑熒惑，還大戰了一場，宰了一隻被大雷音寺鎮壓了兩千年的妖鱷……至北斗，才發現那裡天地元氣濃郁之極，乃是一個修煉大世，蹉跎數十年，才有如今的修為……回想起來，如夢如幻啊！”
“嘶……”
仙劍門響起了一陣倒吸涼氣的聲音。
老掌教更是如同老年痴呆一般，顫抖道：“離去之時……就是古之聖賢？那您如今……是什麼境界？”
郝健嘆息道：“唉，蹉跎至今，也不過剛剛超越釋迦牟尼等前賢，另類成道而已……”
眾人：“……”
“至於我身邊這位，出自北斗星域荒古世家之姜家，祖上出過恆宇大帝！你們別看他臉嫩，實際上都活了四千多年了，昔年號稱北斗東荒絕代神王，比釋迦牟尼還多兩千年嘞……對了，他如今是大聖，遠超古之聖賢，接近準帝了……”郝健輕飄飄的介紹道。
姜太虛：“……”
你特麼數十年從聖賢到成道，還特麼說“蹉跎”，那我姜神王算什麼？
我才是真的蹉跎了四千年！
噗通……噗通……
仙劍門眾人跪了一地……
一個成道，一個接近準帝，這……這太特麼嚇人了！
“祖師在上，老朽……老朽不是在做夢吧……”老掌教悄悄掐了自己一把，疼得齜牙咧嘴的。
“掌……掌教，他們……他們不會是騙子吧？這……這也太離譜了！”有弟子在老掌教身邊傳音入密道。
“一凡，你怎麼看？”老掌教心中一凜，當即傳音問詹一凡。
詹一凡沉思了片刻，低著頭答道：“應該是……真的吧！他們沒出聲之前，弟子可真不知他們的到來……而且，關於北斗星域、星空古路、釋迦牟尼這些秘辛，也不是一般騙子能知道的啊……”
雖是傳音入密，可卻清晰的落進了郝健和姜太虛的耳中。
姜太虛身軀一震，撐開了神王淨土，一股生機自其中衝出。
剎那之間，整個蜀山秘境無數奇花異草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生長、蔓延，更有無盡祥瑞、神光圍繞其身，花雨紛飛，神王寧靜平和，猶如謫仙臨塵。
僅僅從淨土分出了一絲元氣，便令整個秘境的生機都濃郁了許多。
“是騙子嗎？”郝健笑眯眯道。
老掌教及一眾弟子都驚呆了，紛紛拜道：“參見神王！”
“快快請起，我知此方如今人人平等，不興跪拜大禮，諸位不必如此。”姜神王收起淨土，平和道。
眾人這才膽戰心驚的起身。
郝健看了一眼瑟瑟發抖的眾人，摩挲著下巴道：“行了，也不繞彎子搞鋪墊了……本帝來你們仙劍門，其實就一件事！”
老掌教一驚，急忙拱手道：“帝君但有吩咐，老朽無所不從。”
郝健笑道：“別那麼緊張……本帝欲一觀赤松子遺留劍意，可否？”
老掌教一震，旋即苦笑道：“帝君有令，老朽自當遵從，只是……”
“只是什麼？”
“非是不願，實不能耳！陛下容稟，本門傳承早已缺失了重要部分……”老掌教嘆息道，“如今，仙劍門內，只有仙劍峰頂洗劍池或許還存有一份傳承，只可惜那裡劍氣縱橫，我等已千年不曾接近了……五百年前，萬妖谷一位老谷主神姿天縱，修道八百載，終於登臨仙台秘境，想要嘗試登上洗劍池，可依舊飲恨峰上……”
“萬妖谷的人也能上你們的傳承之地？”姜太虛有些疑惑。
老掌教苦笑道：“天地末法，中土修煉界苟延殘喘，被西方修煉界壓得幾乎抬不起頭來！這種情況下，沒有哪派還繼續敝帚自珍了……”
“既然是末法時代，東西方不應該都一樣嗎？”
老掌教不住的搖頭，哀嘆道：“不一樣，不一樣啊……好叫帝君以及北斗前輩知曉，咱們中土道門，自古以來只修自身，到末法來臨，一蹶不振；而西方卻不一樣，他們修的是信徒願力，只要信眾不絕，自有香火助他們修行，故近兩百年來，西方一直壓制著我們中土……百年前更是神州沉淪，中土子民傷亡億萬，唉……”
郝健道：“既然如此，你們就沒想過效彷他們的做法嗎？”
老掌教道：“學不來……咱們中土修煉界架構太過駁雜，先賢眾多，單單一個道門，就能列出成百上千的先賢，大家能統一供奉三清祖師已然不易，其餘的，像玉皇大帝、女仙之首西王母，男仙之首東王公，皇天后土，炎黃二弟，三皇五帝，五嶽大帝……林林總總成百上千，甚至到現在連道門究竟是四御還是六御帝君都沒個定論，這還是只是天庭體系，若再加上各地山神、土地、城皇等地仙乃至地府體系，還有妖族、龍族乃至關聖帝君、灶王爺、龍王爺……我的天，你讓百姓信哪個？”
姜太虛眼睛都瞪大了，半晌才道：“……好傢伙，說了這麼多，和北斗相同的也不過西皇母與三清而已……”
郝健也只能搖頭苦笑了，果然和西方沒法比！
這些甚至還沒算赤松子、容成氏……
人家西方雖然也有教派之分，但基督教神話體系卻是基本統一的，能得到純淨的香火念力倒也無可厚非……
“中土修己身，在天地元氣豐厚的時代必定遠超西方，可到了末法時代，情況卻反過來了……”
也難怪現在中土修煉界不再內鬥乃至敝帚自珍了，都是被逼的啊……
畢竟，西方還有不少修至仙台秘境的，可中土如今就真的鳳毛麟角了！
郝健沉吟了一下，沉聲道：“如此……待本帝一觀洗劍池後，自當走上一遭西方，為中土百年屈辱討個公道！”
“多謝帝君！”仙劍門一眾紛紛謝道。
……
這是一座高聳入雲的劍峰，陡峭之極，猶如一把天劍插在大地上，還伴隨著一股凌厲之極的殺意，化龍秘境以下者根本難以接近。
“帝君，姜聖人，洗劍池就在峰頂。老朽實力低微……就不送兩位上去了……切莫當心啊！”老掌教認真道。
郝健微微一笑，看向詹一凡，“你想不想跟我們一起上去看看？”
詹一凡又驚又喜，“我……我可以嗎？”
郝健含笑點頭，“褲襠著火——襠燃了！”
說罷，他一揮手，便帶著詹一凡，與姜太虛直上青冥。
登臨絕巔的瞬間，無數劍氣衝破雲霄，橫斷虛空，驚得詹一凡臉色發白。
然而郝健與姜太虛卻閒庭信步一般，輕易的帶著詹一凡站到了絕巔。
“洗劍池作為傳承地，這些劍意早已被赤松子抹去了殺戮之氣，若有人能透過劍氣考驗，自能來此繼承他的劍道。一凡，不要對抗仙池劍氣，嘗試著去接納！”郝健點撥道。
詹一凡心中一震，當即強行靜下心來，盤坐於地，嘗試去容納這裡的劍意。
前面有幾顆古松，枝幹虯結，猶如盤龍，端的不凡。
而松下則是一張石桌，古拙自然，乃一塊岩石凋琢而成，猶如臥牛橫陳一般。
桌上擺著三枚古玉，已經積滿了灰塵。
詹一凡還到不了此處，而郝健和姜太虛卻是無礙，輕鬆來到了桌前。
“這三枚古玉……似乎另有玄機！”姜太虛拭去灰塵，抵著劍氣拿起古玉端詳道，“上面還有奇異銘文……”
一看到這玩意兒，姜太虛就想起了北斗紫山的大帝古玉！
郝健笑道：“你若有興趣，不妨研究一下。”
他知道，那和昔年羽化神朝的九十九龍山有關。
說起來，地球之所以這麼快迎來末法時代，正是羽化神朝的鍋。
被狠人一巴掌拍死，實屬活該！
任由姜太虛觀摩古玉，郝健則閉上眼感受赤松子的劍道。
赤松子的劍意著實不凡，已至大道至簡的境界，一粒塵化劍可填滄海，一株草化劍可斬星辰。
一劍破萬法！
到了郝健這等境界，各種道皆俯拾可得，只是一念之間，他便已經得了赤松子劍道的神韻，化入自身劍道之中，填充至竅穴宇宙之內。
渡成道劫時，他曾經一念而將自身血雨收進三百六十五個竅穴宇宙。
如今這些血已經化作一個個郝健之念，於其中演繹不同的道。
而劍道竅穴宇宙就是其中最為完備的一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