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
郝健沉吟了一下，緩緩道：“你們慈航靜齋啊……就是太過分了！”
秦夢瑤眼睛一瞪，“哪裡過分了？”
郝健怒氣衝衝道：“每一代的傳人都太美了，各個都是小蠻腰，大長腿，這還不過分嗎？”
反客為主！
家人們，學會怎麼罵（撩）妹子了嗎？
秦夢瑤一怔, 旋即忍不住掩口笑道：“這……長得漂亮也是錯嗎？”
“錯！大錯特錯！像你我這樣優秀的人，居然還長得這麼美、這麼帥，簡直就是罪大惡極、罪無可恕！”郝健滿臉都是痛心疾首之色。
夸人不忘誇自己！
“你這個人……簡直了！我……我才不會上你的當！油嘴滑舌……”秦夢瑤嬌嗔道，不自覺的，心中輕鬆了許多……
郝健笑嘻嘻道：“咋？生氣了？那我勉為其難哄你一下吧？給你學個狗叫怎麼樣？”
秦夢瑤當然沒生氣，不過嘴上卻道：“那……我要看你學得怎麼樣了, 不像可不行！”
郝健不假思索道：“那……我要看你學得怎麼樣了, 不像可不行！”
秦夢瑤一愣，“不是學狗叫嗎？你學我說話幹嘛？”
郝健雙手一攤，笑道：“對啊，我這不是學完了嗎？”
秦夢瑤又是一愣，“哪裡……”
話說到一半，秦夢瑤恍然大悟，忍不住翻了個白眼，“果然又上了你的當！郝健，你……你真行！你……你再這樣，我……我不理你了！”
郝健笑道：“幸虧你沒說我不行！這樣，我給你變個戲法吧？”
“什麼戲法？”秦夢瑤又來了興趣，她都感覺到自己有些奇怪，明知有可能還會上當……
可偏偏，總會忍不住去追問。
郝健道：“這個戲法可神奇了，它能讓你忘記你是狗！”
秦夢瑤恨得牙都癢癢，握緊了拳頭道：“我本來就不是狗！”
郝健嘿然一笑, “你看，你忘了吧？神不神奇？驚不驚喜？意不意外？”
秦夢瑤：“……”
這可真是驚喜他媽給驚喜開門，驚喜到家了！
“算了, 我懶得跟你計較！對了, 被你一打岔我差點忘了……哎，你沒事把你身後負著的鷹刀收起來！”秦夢瑤道。
郝健笑道：“為什麼？”
“你……你不但賤，而且傻啊！你都說了，那把刀是韓府兇案的根源，你不收好，難不成等著不老神仙和無想僧來找你嘛？謝青聯和馬峻聲是這兩位前輩的嫡傳弟子，他們之死，差點引得八派聯盟分裂……”秦夢瑤急忙道，“雖說馬峻聲陷害了韓家小廝，但……他們的師門可不會管這些……更何況鷹刀本身有可能還包含一些秘密，匹夫無罪懷璧其罪，你懂不懂！”
郝健微微一笑，“你……什麼時候這麼關心我了？”
秦夢瑤嬌軀一震，竟說不出話來……
被郝健這麼一說，她也發現了自己的異常！
“我……我就……我就隨便說說，你……你不聽就算了，我……我管不著！”秦夢瑤語無倫次的解釋著，看著郝健那似笑非笑的表情, 只覺得這清涼的夜裡, 忽然有些熱……
郝健點點頭, “夢瑤姑娘關切之情，令在下受寵若驚！不過，我說我是故意的，你信嗎？”
頓了一下，郝健負手看著江面，又接著道：“武道之路上，達者為先！龐斑為何退隱江湖二十載之後會重出江湖？又為何會給我和浪翻雲下戰書？不就是期待我和浪翻雲會在決戰時變得更強，可堪與他一戰嗎？包括夢瑤你也一樣，若是尋常人，聽說你是言靜庵特地培養出來專門剋制他的，趁你還未強大起來斬草除根才是正道，但龐斑並沒有這麼做……這一切的背後，是道德的淪喪，還是人性的扭曲……”
一開始聽著還挺正經的，聽著聽著就不對了……
“打住打住……又開始胡說八道了……還如此的一本正經！”秦夢瑤嗔道，“你不就想說……你是故意露出鷹刀的線索，就想等著不老神仙、無想僧這些江湖前輩來找你嘛……”
“啊對對對！”郝健點頭道。
聽著郝健這敷衍而又賤賤的語氣，秦夢瑤又握緊了粉拳。
不得不說，這人說話是真的賤！
什麼話從他嘴裡說出來……立馬就不對勁了……
“我……我的情緒怎麼又被他牽動了？”秦夢瑤恍然驚覺，只覺得自己修行多年的劍心都失去了效果一般。
糟糕，是心動的感覺……
秦夢瑤連忙轉移話題道：“可是，郝兄，據夢瑤所知，鷹刀雖然絕世無雙，但你帶著……不會因此而心有外求，導致自身功力減退嗎？”
郝健微微一笑，正色道：“水到渠成，順其自然。堅持己道的同時，若能把握與外物之間的微妙，自不會影響本心。”
“那……你得到了鷹刀，可知韓府兇案的兇手……是否真的是馬峻聲？”秦夢瑤蹙眉道。
郝健笑道：“馬峻聲如何能在謝青聯毫無防備的情況下殺了他？兇手自然另有其人，且必是謝青聯信任之人，但馬峻聲絕對和此案脫不了干係！”
“可……馬峻聲已經死了……”秦夢瑤有些躊躇。
正說著，遠處傳來了一陣呼喝打鬥之聲，還有真氣劇烈波動。
“去看看？”郝健笑道。
“哦，好，好……”秦夢瑤按下心中思索，運起輕功，掠向戰鬥傳來之地。
靠近之時，郝健看清了戰鬥的雙方，一方是兩個身材高大的男子，鼻樑高挺彎曲，望之不似中原人士；另一方則是白道八派聯盟中的那對兒夫婦，來自書香世家的向清秋和妻子雲裳……
而此時，向氏夫婦已然負傷，只有招架之功，而無還手之力……
“原來是他們，蒙氏雙魔！龐斑雖然沒繼續出手，可方夜羽卻不會讓這些人安然無恙的回去……”郝健心中一動，身影驀地出現在戰場中，赤劍瞬間斬出，逼退了蒙氏雙魔。
“多謝……多謝兄臺相救，清秋……咳咳……沒齒難忘！”向清秋一眼便認出了郝健，急忙道謝。
“夢瑤姑娘……”雲裳也看到了秦夢瑤，亦是道。
昔年元蒙覆滅之前，效力於蒙皇的共有八大高手，是為蒙皇貼身侍衛。
這蒙氏雙魔正是其中之二，容貌體形極為相似，唯有蒙大嘴角有胎記可以區別。
後來，元蒙覆滅之時，八大高手護送元順帝北走上都，鬼王虛若無奉朱元璋之命，率中原高手一路追殺，這八大高手血戰之下，三人身死，其餘五人竟護著蒙皇逃回蒙古……
那一戰，除了虛若無之外，其餘十六名高手身隕十一名，五名負傷，可見戰事之慘烈。
這蒙氏雙魔，正是活下來的五大高手之二，過了這麼多年，可想這兩人之可怕！
“熊大熊二，不好好在蒙古種樹，跑中原來幹什麼？嫌命長嗎？”郝健笑嘻嘻道。
“郝兄當心，這蒙氏雙魔不可小覷！”向清秋急忙道。
“不用為那個賤人操心，龐斑都對他客客氣氣……這蒙氏雙魔要擔心的是他們自己。”秦夢瑤扶著雲裳，輕笑道。
“喂，熊大熊二……啊呸！蒙大蒙二，你們自裁吧！”郝健笑道。
蒙氏雙魔冷冷的看著郝健，一言不發的再次攻了上來。
蒙大持著長矛，毫不留情的刺向郝健的心口，與此同時，蒙二躍上蒙大肩頭，輕輕一踩，借力躍上半空，自上而下攻向持尺劈向郝健的頭顱。
皆是要害！
這一對孿生兄弟有著六七十年的聯手作戰經驗，彼此配合之默契無需贅言。
郝健身軀不動，手中赤劍斬出，登時捲起一陣狂飆！
一道劍光斬破了黎明之際的幽暗，赤紅色的劍光以最明亮最璀璨的姿態斬向了蒙氏雙魔！
不動則已，動則石破天驚！
不鳴則已，鳴則一鳴驚人！
這燦爛的劍光讓蒙氏雙魔臉色劇變，也讓向氏夫婦瞳孔瞪圓，更讓秦夢瑤眼睛中異彩紛呈！
她還未曾見過名滿天下的《覆雨劍法》，但秦夢瑤卻認定郝健這一劍絕不會遜色！
劍光劃破幽暗，似緩實急，剛柔並濟，有著明暗交匯之勢，猶如在闡釋著天地間某種至理。
無懈可擊，無法阻擋……
這是蒙氏雙魔心底油然而生的想法！
一如當年護送元順帝逃亡時，被中原高手追殺時的危機感！
只是這一次比那一次更加的劇烈！
蒙氏雙魔齊聲怒吼，運起平生所有功力想要抵擋。
“噹噹”兩聲脆響，赤劍斬在了長矛與鐵尺之上。
斷矛飛起的瞬間，赤劍毫不留情的劃過蒙大蒙二的喉嚨……
兩顆頭顱飛起之時，兩人的身軀還保持著前衝的姿態，無力撲倒……
秒殺！
幹淨利落之極！
“鏘”的一聲，赤劍歸鞘，郝健負手而立，目光平淡而悠遠。
這副姿態落於向氏夫婦的眼中，自有一股說不盡的絕世高手的風範。
“蒙氏雙魔……就……就沒了？”向清秋滿臉都是不敢置信的神色。
他猶記得剛才苦戰的情形，僅僅數招，他們夫婦便已經不敵……
可在郝健手裡，蒙氏雙魔脆弱的像一對嬰兒……
“土雞瓦狗，不堪一擊！望世間，對手寥寥……唉，這就是高手的寂寞！”郝健依舊保持高手姿態不變，仰天長嘆道。
“撲哧……”秦夢瑤又忍不住笑了，嬌嗔道：“知道你厲害，你能不能別再顯了……”
向清秋和雲裳齊齊轉頭看著秦夢瑤，依舊是不敢置信的神色。
“夢瑤姑娘……原來你笑起來這麼好看！”雲裳讚歎道，“我一個女人看了都忍不住要動心了……”
秦夢瑤一怔，慌忙收起了笑容，恢復了淡雅。
可她的心中，卻依舊不平靜，“我……我不會是喜歡上這個混蛋了吧？”
秦夢瑤心中暗自懷疑……
她回想了一下，這一夜的功夫，她笑起來的次數比前十年加起來都要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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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很不對勁！
向清秋對著郝健抱拳施禮道：“清秋多謝郝兄救命之恩！今夜之兇險，清秋此時方才有真切的體會……”
郝健笑道：“適逢其會而已……”
雲裳忽然想到了什麼，驚呼道：“昔日元朝覆滅之時，除了蒙氏雙魔之外，尚有‘人妖’裡赤媚、‘萬里橫行’強望生和‘禿鷹’由蚩敵，這三人武功更勝雙魔，其他種子高手危險了……”
“裳兒，有不捨大師在，他們聚眾則力強，肯定不會有事的。”向清秋笑道。
“是哦……”雲裳點頭道。
此時，她忽然想起了方才秦夢瑤走後，其他眾人對秦夢瑤的惡意揣測，忍不住道：“夢瑤姑娘，你走後……”
秦夢瑤微笑道：“裳姊姊不必說，夢瑤明白。”
雲裳看著秦夢瑤清澈的眼神，心中不由得越發的感激。
“那些人哪能輕易接受失敗的結果？甩鍋之心，人皆有之……”郝健笑道。
“甩鍋？”秦夢瑤疑惑道。
“就是推脫責任，將黑鍋扣到別人頭上的意思……”
“這詞倒是有趣……”秦夢瑤輕笑道，“對了，向兄和裳姊姊為何沒與不捨大師他們一路同行？”
“不瞞夢瑤姑娘，今夜之事的確令人心灰意冷！我們打算就此返回世家，再不理江湖上的風風雨雨……”雲裳輕嘆道，緊緊的握住了向清秋的手。
“龐斑此次出山，牽連之廣前所未有，書香世家身為八派聯盟之一，又如何能置身事外？”秦夢瑤正色道。
雲裳聞言誠懇道：“還請夢瑤姑娘提點。”
郝健能聽出來，這話極有分量！
這代表著他們夫婦願意聽從秦夢瑤的指示，要知道，向清秋夫婦乃書香世家這一代傳承者，身份非同小可，除非心悅誠服，否則又怎會說出此言？
秦夢瑤微笑道：“指點談不上，夢瑤只希望二位別這麼快心灰意冷，對抗龐斑，務必大家齊心協力。”
“雖然說起來有點傷人，但……其實吧，對付龐斑，舍我與浪翻雲其誰？呃，夢瑤你也還可以參與一下……至於其他人，認清自己的定位，搖旗吶喊就行了……”郝健突然插嘴道。
秦夢瑤頓時一僵……
偏偏……這話還真不假！
說什麼龐斑，蒙氏雙魔就差點要了他們的命！
向清秋和雲裳滿臉羞慚……
真是大寫的尷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