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一個星期,又到了星期天,梅斯柏去了傅靜玲的家裡。

傅靜玲家住的是幾間平房,門口還有柴房、菜園。菜園門口種了葡萄,菜園裡面除了大蒜、小蔥和其他蔬菜之外,還在菜畦邊上種了無花果、梔子、柿子等。廚房設定在柴房隔壁。

那天劉果兒特意準備了一些菜招待梅斯柏:買了一隻鴨子、一斤多板栗、兩斤肉、幾根藕,而其他蔬菜是她自己在山坡上種的。

梅斯柏到劉果兒家吃飯少說也有十次了。第一次去吃飯,還鬧了彆扭。那次吃過飯,劉果兒對梅斯柏說:“你每天在食堂吃飯,可憐死了,食堂裡能有什麼好吃的!”梅斯柏的自尊心受到了傷害,就決定再不去劉果兒家吃飯了。食堂裡的飯菜雖說不上好,但在梅斯柏看來,已經很不錯了——確實也不錯,早上不僅有饅頭和稀飯,還有包子、油條等,中晚餐很容易能吃到滑魚、辣椒炒肉等葷菜。

梅斯柏認為自己不需要別人可憐,所以第二次劉果兒叫他去吃飯,他就沒有去。為此劉果兒很不高興,傅靜玲更是不高興。事後,劉果兒又找裴金來評理。裴金來就找梅斯柏談心,對梅斯柏說:“人家劉師傅誠心誠意叫你去吃飯,你為什麼不去?”梅斯柏就說明了原因。裴金來就解釋說:“你誤會人家的意思了,人家沒有看不起你的意思。你要知道,劉師傅不是你,這麼有文化;她是沒讀過什麼書的人,說起話來沒有什麼講究。你就不要再計較了,有機會自己去買點菜,歡歡喜喜去登門拜訪一下劉師傅;她很可能是你未來的丈母孃喲。你和靜玲也算在談戀愛了,都快成一家人了,怎麼也要把度量放大一點。”就這樣,梅斯柏想通了,又繼續接受劉果兒的邀請。而劉果兒呢,也再不會隨便說別人“可憐”了。

這次梅斯柏去傅靜玲家,先是在廚房幫忙,一邊和劉果兒聊天,討她歡心。等廚房的事忙完,梅斯柏又幫著傅靜玲洗臥單,洗好臥單又去柴房劈柴,劈完柴又搬煤,最後又拖了地。

每次梅斯柏來了,傅惠玲都會和梅斯柏親近,似乎她比傅靜玲更想瞭解他。劉果兒不止一次對梅斯柏說:“瞧,惠玲也喜歡你呢!”梅斯柏淡淡一笑,繼續做他的事。吃飯的時候,傅惠玲總喜歡挨著梅斯柏坐。她把一塊肉夾給他,就是要他幫她咬掉肥的部分,再將剩下的瘦肉還給她;她把鴨肉夾給他,就是要他幫她咬掉鴨皮,再把鴨肉還給她。這時候,劉果兒又說:“瞧你妹妹,多喜歡你!”梅斯柏笑笑,不知說什麼好。梅斯柏也和傅惠玲開過一回玩笑,當她夾一塊肉給他時,他就全吃了。傅惠玲撒嬌了,怪梅斯柏沒有把瘦肉還給她,梅斯柏只好將功補過,重新夾了一塊肉,咬掉肥的部分後給了傅惠玲,傅惠玲這才開心了。傅靜玲只會偶爾給梅斯柏夾菜,從來不要他幫她咬肥肉或鴨皮,她自己會吃肥肉和鴨皮,但她也不怎麼在意梅斯柏和傅惠玲之間的親近,只當傅惠玲是個小孩子,是在撒嬌而已。

傅惠玲的身材非常苗條,而且也很豐滿,只是臉沒有傅靜玲漂亮。而梅斯柏深愛著傅靜玲,沒有在意傅惠玲的外貌,他在乎的是傅惠玲能否與自己和睦相處。既然傅惠玲能這麼主動地親近他,他也就心滿意足了。傅惠玲越親近梅斯柏,梅斯柏就越愛傅靜玲。他自己也說不清這是一種怎樣的轉換關係。一方面,梅斯柏要應付傅惠玲時不時地在面前撒嬌;另一方面,他又時時感到自己對傅靜玲有一種難於抑制的衝動,哪怕她只是安安穩穩地坐在那裡或正在專心一意地織毛衣。也許正是因為有傅惠玲干擾,梅斯柏才能剋制住自己對傅靜玲的衝動。傅惠玲靠近梅斯柏,不管兩人什麼部位碰在一起,他都能平靜對待;可是對於傅靜玲,他做不到——他好像隨時都會擁抱她,並且當眾出醜。這一點傅靜玲也感覺到了,因此她任由傅惠玲和梅斯柏打打鬧鬧。梅斯柏給傅惠玲看手相;兩人接著又扳手腕;再過一會兒,她又用手指幫他梳理頭髮。倒是劉果兒有點看不過去,說傅惠玲“不知害臊”;而傅惠玲卻還笑嘻嘻地我行我素。如果離開父母的視線,傅惠玲就會更過分了。最離譜的是,傅惠玲甚至讓梅斯柏穿上她的裙子,然後三個人坐在臥榻上玩撲克。

若是很久不見梅斯柏,傅惠玲就會想見到他。等梅斯柏來了,傅惠玲會當著傅靜玲的面嬌聲叫他:“梅哥哥!”一邊叫還一邊扭動腰身;梅斯柏趕緊答應:“欸!”這時候,傅靜玲會說:“怎麼能這樣!”傅惠玲則假作害羞地低下頭,但目光還是落在梅斯柏身上。從傅惠玲的動作、表情都看得出,她還在心裡說著下面的話:“你怎麼這麼久不來看我呀?不知道人家想你嗎?”她那嗲聲嗲氣的樣子絲毫不予掩飾。

除了不能愛傅惠玲之外,梅斯柏是十分喜歡她的。傅靜玲曾問過梅斯柏:“如果她要你的命,你給不給?”梅斯柏毫不猶豫地回答:“給!”她又問:“如果她要你做她老公,你願不願意?”梅斯柏猶豫了一下,然後回答:“不願意!”

其實,梅斯柏也並非總是一本正經對待傅惠玲的。他當著傅靜玲的面就會去握住傅惠玲的手。傅惠玲的手比傅靜玲的手更修長,也更柔軟。他還會拍傅惠玲的大腿,託她的下巴。只是他的動作大半表示的是心疼、挑逗,而不是愛。

傅惠玲多次拿著水果招惹梅斯柏,要他先咬一口,梅斯柏不肯咬,她就生氣了,說:“你不要算了!”也不知道她的這句話到底指的是不是“你不要我算了!”傅惠玲還挑逗梅斯柏:“我們兩個人進城去吧!”梅斯柏想:“若我單獨和你一起進城,那你姐呢?”所以,他只當沒聽見;只是在心裡,他還是覺得甜蜜的。

每當有女孩子來家裡串門,而梅斯柏又正好在場,傅惠玲都要設法擋住人家看梅斯柏的視線。其實,人家看看梅斯柏,不一定就有什麼企圖,但傅惠玲還是儘量設置障礙:這時候,她會靠梅斯柏特別近,有時還要一隻手搭在梅斯柏手上,總之不讓人家多看梅斯柏就是了。看到傅惠玲這麼緊張,梅斯柏的心裡還甜絲絲的。

傅惠玲是有慧根的,可惜沒有得到適當的培養。她的繪畫天分很高,無論是人物還是動物,她都畫得很傳神。她在門上畫的龍栩栩如生,呼之欲出;她畫的荷花就像照相一樣清楚逼真;而她畫的人物也有一個特點,那就是都會經過一種美化的修飾,使被畫的人更加脫俗,但又怎麼看都還是他(她)本人。對於繪畫的技巧,她也能說得頭頭是道,什麼色彩啦,層次啦,反正梅斯柏不懂。

傅惠玲還很有氣魄。還在她十三歲的時候,有一次去上公共廁所,碰到廁所裡面居然有一個鄉下老頭。

這不能完全怪老頭子,因為他不識字,所以對廁所門口的字不夠敏感;另外,因為廁所位置偏僻,女人們要求把外面的一間給女人用,把裡面的一間給男人用,也就是跟通常的安排正好相反;當時管事的人不得不按女人們的意見做,將廁所門口的字調換了位置。

傅惠玲疑惑地看著鄉下老頭,鄉下老頭也疑惑地看著傅惠玲。

“你幹嘛?”老頭子問。

“你幹嘛?”傅惠玲反問。

“我上廁所。”老頭子理直氣壯地說,並示意傅惠玲快出去。

但傅惠玲並沒有出去,而是揶揄道:“你怎麼跑到女廁所裡來?”接著,趁老頭子再次疑惑的當兒,她催促道:“出去!”硬是將老頭子趕了出去。老頭子雖然不識字,但也認識字的樣子,氣鼓鼓跑出去仔細一瞧:敢情還真是自己進錯門了!

可見傅惠玲有多麼厲害。好多年以後,傅惠玲還把這件事當笑話跟梅斯柏說起過。

這天大家吃過午飯後,傅惠玲又把梅斯柏拉到她和傅靜玲的房間裡,三個人鬼混了一陣就休息了。睡午覺時,梅斯柏和以往一樣摟著傅靜玲睡在外側,傅惠玲也不避開,就睡在裡側。傅惠玲還用腳去蹬梅斯柏,要他老實點,不要偷腥。梅斯柏眯著眼睛,臉上帶著笑容說:“我只親親臉,你放心!”

睡過午覺,傅惠玲準備跟父母去菜地勞動,要脫衣服,她轉過臉對還在臥榻上摟著傅靜玲的梅斯柏說:“我要脫衣服,你不準看!”梅斯柏眼睛也不睜開,說:“我不看。”梅斯柏真的做到了,只是他起來後,發現傅惠玲不僅脫了外套,連裡面的貼身衣也換了。

【穩定運行多年的小說app,媲美老版追書神器,老書蟲都在用的換源App,huanyuanapp.org】

劉果兒和傅營疆、傅惠玲去菜地勞動了,傅根林在學校沒回家,家裡就只剩傅靜玲和梅斯柏了。

吃飯時傅靜玲先是和梅斯柏吵了幾句嘴,說的是些雞毛蒜皮的小事,吵完之後兩個人就互相鬥氣。也許正因為這樣,劉果兒才能放心去菜地。其實呢,傅靜玲和梅斯柏鬥氣很快就和好了,誰也沒有往心裡去,何況還有傅惠玲做調節劑。

劉果兒和傅營疆、傅惠玲出門後,梅斯柏和傅靜玲也起來了。兩個人聊起了天,說的是一個少婦偷人的事。傅靜玲認為:少婦不該偷人,野漢子也不該打朋友妻子的主意。梅斯柏同意傅靜玲的觀點,但又認為:少婦和野漢子可能有真感情,要是那樣的話,他們的行為就屬於情有可原。可傅靜玲比較保守,無論如何也不能容忍,於是他們又吵了起來,吵完之後又鬥氣。

兩個人幹坐了一會兒後,梅斯柏打破僵局,站起身來抱過傅靜玲,兩個人摟抱著站在穿衣鏡前,一邊親熱一邊欣賞鏡子裡的自己。梅斯柏被傅靜玲身上的熱輻射弄得欲罷不能,就坐下來,又讓傅靜玲坐在他腿上,然後緊緊箍住她的腰,頭靠在她肩膀上。他們心裡都在想:“沒有必要為別人的事而爭吵,我們自己能相親相愛就行了。”

終於,傅靜玲也忍耐不住了,就起身去閂了門,又將傅惠玲放在臥榻上的衣物收拾到桌子上,然後躺到臥榻上。梅斯柏早有此意,就湊過去……

這時候的天是陰的,屋裡有些昏暗。環境是那麼安靜,他們幾乎忘記了外面的世界。

“我不想偷漢子,我只想做你的人。”傅靜玲說。

“我也只喜歡你,別人我不要。”梅斯柏說。

當然,他們也知道不能過早懷上孩子,對他們來說,能自由地接觸就是最大的幸福……(未完待續)

章節目錄

推薦閱讀
相鄰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