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甫正沒有發工資給陳效邦,陳效邦還是得獨立搞一個設計專案去接受陳甫正的考核。梅斯柏給他找了一個充氣成型機構的最佳化設計專案,並將參考資料給了他。梅斯柏提出設計目標:

1.在強度滿足使用要求的條件下減輕重量;

.改善外觀。

這樣,陳效邦就開始工作了。首先,他必須將原機構的結構原理分析清楚,然後才能按照要求進行最佳化設計。

過了幾天,當陳效邦基本瞭解清楚這套機構的結構後,童夢瑤就去蘆幹出差了。

童夢瑤出差後,陳效邦很不習慣,畢竟兩個人天天在一起上班有半年多了,不知不覺間便產生了感情,只是他從來不敢越雷池一步。

陳效邦對童夢瑤說過的最動情的一句話是:“夢瑤姐,你的褲子很漂亮!”但這句話很令童夢瑤生氣,因為她當時穿的是一條由於褪色而成淺藍色的舊褲子,要款式沒款式,要面料沒面料,是一條適合幹粗活時候穿的褲子。這條褲子是薛詠梅準備丟掉的,童夢瑤看到還好就撿來穿了。童夢瑤時常穿著這條褲子去上班,覺得很舒適,看上去也很合身,正好襯托出她的勻稱身材。童夢瑤和陳效邦主要是溝通工作上的事情,很少說私事,忽然聽到陳效邦說出那句話來,很不習慣,還以為他是故意嘲笑她呢!因為童夢瑤沒有給他好臉色,陳效邦再也不敢亂說話了。但是,童夢瑤沒有計較他什麼,工作上依舊很好溝通,沒有一點障礙。這樣一來,陳效邦似乎得到了鼓勵,在規矩了一段時間後,又開始打她的主意。

童夢瑤不在,陳效邦有一種一日不見如隔三秋的感覺。他的工作進展得很慢,但又不是因為沒有童夢瑤的幫助,而是因為他的眼前沒有童夢瑤的身影。

上下班的時候,他會不由自主地將目光停留在童夢瑤的桌子上。三天後,他竟害起了相思病,要越來越頻繁地坐到童夢瑤的位子上去。有時看她電腦裡的圖面,有時翻看她的資料夾。從第五天開始,他就對童夢瑤的安全帽、水杯、電話機一一撫摸,以表達對童夢瑤的思念之情。有的時候,他將自己的安全帽蓋到童夢瑤的安全帽上,有時候又反過來,將童夢瑤的蓋到他的上面。喝水的時候,他還用童夢瑤的杯子去接水,然後再往自己杯子裡倒——他也不嫌麻煩。午休的時候,他還趴在她的桌子上休息。最後,又將兩人的電話機交換了,陳效邦寧願用自己的高階電話機換童夢瑤的廉價電話機。

這一切,自然逃不過一些人的眼睛。最先注意到這件事的是靠得最近的張玉迷、查妮託,接著是很有洞察力的周中柱。

張玉迷和查妮託竊竊私語過:“小老闆有點反常!”

周中柱則說:“技術部要有爆炸性新聞了!”

這時候,陳效邦表現得像個小偷似的,天天在辦公室掩耳盜鈴。他的內心很矛盾:既想表白,又不知從何說起,生怕童夢瑤會拒絕他。害相思病使他變得憔悴,嚴重的時候還好像很傷感呢!

童夢瑤在蘆幹呆了一個多星期後,終於回來了。這時候,技術部乃至其他部門的部分人員都已經知道了陳效邦喜歡上了童夢瑤的內幕,但也有一個人不知道,那就是梅斯柏。

童夢瑤回到公司宿舍的時候,劉佳慧和薛詠梅正在竊竊私語呢。兩個採購小姐當然知道了技術部發生的事。待童夢瑤洗完澡,就跟她說了。

“你們技術部出了新聞。”薛詠梅說。

“是什麼呢?”童夢瑤問。

“你明天就知道了。”劉佳慧說。

童夢瑤好奇,便追問起來。

“有個人愛上你了。”薛詠梅說。

童夢瑤的心一抖,身子差點癱倒:“別開玩笑。”稍一鎮定,她又恢復常態,沒把劉佳慧她們的話當回事。

見童夢瑤不信,兩人便將這幾天來大家的所見所聞一股腦兒地說了出來,聽得童夢瑤臉上紅了白,白了紅。

當晚,童夢瑤沒法入睡。她從來就沒有想過要和陳效邦發生感情:一則陳效邦是老闆家的人,自己只是個打工的;二則陳效邦比她還小;三則她其實也做好了當老姑娘的準備,不再想和任何人產生男女感情。但是,如果撇開這三點,僅從外貌、品行、學識、性格等方面來考慮的話,她不但不討厭陳效邦,甚至有些喜歡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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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夢瑤想了一整晚,沒有得出什麼結論。都不知道該不該去上班了。天亮後,她才決定:假裝什麼都不知道,先去上班再說。於是,她穿上了自己認為最沒有吸引力的一條褲子,也就是薛詠梅不要的那條褲子,可是穿上後又想換下來,因為她依稀記得陳效邦曾經讚美過這條褲子——只是不知是真是假。猶豫了一陣後,她還是穿著那條褲子,沒有換。

就在去上班的路上,童夢瑤想出了對策:“先將一切復原!”於是,她一進辦公室,也不敢去看陳效邦,就開始平平靜靜地將她的杯子從陳效邦的桌上拿回來,將兩個摞在一起的安全帽分開,再把電話機換回來。她一句話也沒有說,也沒有露出一點笑容。

技術部頓時平靜了,陳效邦的心有些涼。使陳效邦感到安慰的是,童夢瑤除了沒有對他笑之外,在其他方面倒也沒有什麼變化。而且,最令他感到欣慰的是,她穿著那條舊褲子。

由於專業能力提高了,陳效邦需要問童夢瑤的事不多,因此接近的機會也就少了。他回想起剛開始的一段時間,他幾乎天天都可以碰到她的衣袖,甚至觸控到她的皮膚,聞到她身上的芳香。他現在再想靠近她似乎很難了,但是她從不故意躲他,連吃飯的時候也還是有意無意地肯和他坐在一起。他不敢直接向她表白,只能靜靜地觀察她的態度。

等陳效邦完成充氣成型機構的最佳化設計專案後,陳甫正很高興,而陳效邦卻哭了。

“你為什麼哭呀?”陳甫正以為他是過分激動呢。

陳效邦說出了自己的苦惱。

“這麼說,你是真的愛上她了?”陳甫正問。

陳效邦點點頭,然後說:“她很嚴肅,我不敢再去接近。”

“那她生氣了沒有呢?”

“沒有,只是不再對我笑了。”

“你先不要難過,再想想辦法。”

“陳董,你給我五塊錢!”陳效邦哀求道。

“幹什麼?”

“我要買一枝花。”

“這是林嫂的事。”

就在陳甫正交代林甘麗去買一枝玫瑰花的時候,虞淑瑾問起了事由,陳甫正如實相告。於是一家人坐下來討論一番。

“童夢瑤年齡太大,對陳效邦不合適。”虞淑瑾不同意陳效邦和童夢瑤談戀愛。

“都是年輕人,大一點小一點沒有什麼關係,只要感情好就行了。況且看模樣還是童夢瑤比陳效邦小一點。”陳甫正卻支援陳效邦。

“童夢瑤身材不夠苗條。”虞淑瑾又說。

“她很健壯,也很勻稱,我看很好。”陳甫正說。

“她不夠嫵媚。”虞淑瑾說。

“要那麼嫵媚幹什麼?只要漂亮,健康就行了。”陳甫正說。

“她的恩格麗語說得不流利。”

“這是次要的;再說,只要陳效邦能說流利就可以了。”

“我還是覺得不合適。”

“又不是要你娶她。”

“也不是要你娶她。”

兩個人爭論了半天,沒有結果。虞淑瑾又試圖說服陳效邦放棄童夢瑤:“你能不能另作選擇呢?比你小的好女孩多得很呢?”陳效邦低著頭回答道:“只要她肯要我,我就不想考慮別人了。”陳甫正聽到陳效邦的這句話有點不高興,說:“你也沒有必要把她看得太高,說不定她是因為自卑才對你冷淡的呢!”陳效邦說:“那就讓我試一試吧,趁她現在還沒有生氣。”陳甫正說:“也好。既然明知道你想追求她而她卻不生氣,說明她心裡看得起你。如果你愛她而她卻氣鼓鼓的,那就應該放棄。”

這樣,陳效邦就鼓起勇氣將一枝玫瑰花放在了童夢瑤的桌上;當時她在,看見他送花給她,既沒有高興也沒有生氣,只是默默地將花插在資料夾裡。

過了幾天,當那朵花快要枯萎的時候,陳效邦又寫給童夢瑤一張字條:“我有句話要和你說。”童夢瑤向他點點頭。他又寫了一張字條:“下班後先別走!”下班後她沒有走,等大家都離開後,她寫了一張字條給他:“我是一塊鑄鐵,而你是一塊磷青銅——我們是沒法焊在一起的!”陳效邦一看字條,頓時一身冰涼。童夢瑤慢慢地收拾桌面,又從容地離開了辦公室,臉上始終沒有笑容。

陳效邦就想:“真的鑄鐵和磷青銅不能焊接在一起嗎?”他很苦惱,第二天就去請教梅斯柏,梅斯柏並不知道陳效邦的用意,只以為他確實有這樣一個工作問題,就教他:“這兩種材料是不能焊在一起,但如果你需要將它們裝配在一起,可以用螺栓連線呀。”陳效邦如醍醐灌頂,茅塞頓開。

經過幾次謹慎試探,陳效邦終於沒有了顧慮,他大膽握住了童夢瑤的手。就在這時候,童夢瑤卻向他提出了要求:“你現在要幫我做一件事。”

“什麼事?儘管說出來,只要我能做得到的,我一定盡力而為!”

“只怕你也很難做這件事。”

“你先說出來嘛!你不說出來,我怎麼知道是什麼事呢?”

“好吧,我就說出來,你可別怪我太過分喲!”

“你能有什麼過分的事情呢?”

“有兩個人,我希望你能幫我料理一下。”

“什麼人?”

“就是師總和齊美瓊。”

“哎喲,原來是他們。你要我怎樣呢?”

“我要你把他們脫光衣服,然後兩個人面對面地綁在一起!”

“這叫什麼事!”陳效邦真的不高興了。“想不到你看上去像個淑女,竟說出這種不文雅的話來。”

“你又要我說,說出來你又不幫我。那就算了吧。”

“這是犯法的。”陳效邦考慮再三,覺得這件事不好做。

陳效邦知道,師攻玉和齊美瓊曾經欺負過許多人,當然也包括童夢瑤。那麼,他所能做的事最多是婉轉地要求他們以後不要亂罵人。

童夢瑤一笑,表示不再胡鬧。虛驚一場的陳效邦忽然想吻童夢瑤,卻被輕輕推開了。她又要陳效邦為她做第二件事,這第二件事也不好辦,是罵梅斯柏一頓。

陳效邦越發納悶:“你為什麼滿腦子怪念頭呢?”

“你不照我的話做也可以,我就什麼都聽你的,但你必須把我當同事或你家的僱員。”

“到底是什麼原因呢?我罵梅工什麼呢?總不能瞎罵人家吧!”

“他泡妞!”

陳效邦一聽樂了:“你說笑吧?他不是那種人。”

“我說他泡妞!”

“泡誰呢?”

“你看見他常常跟誰在一起吃飯?”

“你?”

“除了我。”

“生管的曾幽蘭?”

“正是。”

“看不出來。”

“我現在告訴你了,你幫我罵他一頓。”

這件事對於陳效邦來說也很難,但又不好拒絕童夢瑤,於是決定試一試。陳效邦知道,梅斯柏這個人除了對工作比較認真之外,不太計較個人尊嚴,說不定捱罵不會往心裡去。(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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