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十二、Sky Tree 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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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似乎昨天的夢境裡，就如今天下午這般的瓢潑大雨。
天空像是被砸漏了一樣往下倒水，巨大的暴雨裡，少年撕心裂肺的透過雨幕對長翅膀的女孩兒呼喊。
而她始終沒有轉回身來。
那個時候，少年覺得世界的末日也就是這樣了。
2
時間已經指向了下午四點半。
然而在幾個小時以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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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中午前往目的地的時候，上條當麻和茵蒂克絲遭遇了今年夏天有史以來最大的一場特大暴雨。
路上本來就稀少的行人在雨真正下大之前作鳥獸狀散，冰雹砸在少年和少女所在的空軌列車頂棚發出了「咚當咚當」的聲響，未免讓人擔心會不會下一秒鐘這節車廂就會遭到肢解。
於是人們到站後爭相找地方躲雨。
在第六學區下站後從車站候車區借來兩把雨傘的上條先生也不例外的決定帶著茵蒂克絲小姐先去了一家離著車站很近的自助餐廳避雨，慶幸的是他們下車的時候已經不再下冰雹了，不然一定會困在車站候車區出不來吧？
不過......路邊也有很多可以避雨的地方，為什麼偏偏要去餐廳這種「只要進去就會為了避免漂亮的服務生姐姐對你露出那種‘要麼吃要麼死’的眼神而不得不消費」的地方呢？
「嘿~，你不認為這個問題問的讓人無比心痛嗎...」
——「如果在等待的時候不吃點東西是絕對無法得到神大人原諒的！再說當麻中午都吃了漢堡，我卻只吃了冰激凌和沙拉這種只能用來沾沾嘴的東西，當麻那樣也太狡猾了！」
那麼，這就是這個有著「無底洞之胃」的少女義正嚴明的說辭......那麼上條先生也別無選擇吧？
反正上條先生就是對女孩子沒轍的那種男生，女孩子只要對他撒撒嬌求抱抱什麼的他就什麼要求都答應了，區區就只是這樣的一個可憐的刺蝟頭吧......死ぬ！！
這一切都是為了愛與和平，在魔法師襲來的危機面前，少年與少女因為自由與命運......啊——
「說不下去了......」
“——”
與其想那些沒用的腦補，還不如早些面對殘酷的現實，認清楚現在到底是什麼樣的一種境地比較好......
雖然望著慢慢變癟的錢包當麻不自覺的臉頰有些抽搐，他還是決定給茵蒂克絲多花了一些錢點了傳統的日式自助餐。
說起來真要認真結算的話其實這樣反倒省錢，只要花一定數額的錢就可以無限制的加菜，對於茵蒂克絲那吞噬一切的黑洞一般的胃來說應該是最佳選擇了。
第六學區距第七學區足有三十多公裡，中間還間隔著以大學為主的第五學區。
開啟翻蓋手機的上條當麻不停地透過手機地圖搜索著什麼，漸漸皺起眉頭，認真的樣子在別人眼裡多出幾分不可思議的帥氣。
結果卻是——
“......不幸よ”
他從嘴裡擠出這句口頭禪來的時候，茵蒂克絲正坐在餐桌對過左右手各拿一個海苔飯糰和花枝天婦羅大吃特吃：
“喏...怎麼了當麻...”銀髮女孩兒嘴裡塞滿食物臉蛋鼓鼓的看上去超可愛，更何況今天她穿的還是那次當麻在第七迷霧女裝區給她......也可以說是給john'spen買的藍白搭配的水手服。
“唔唔...咕唔...”享受著食物的少女發出可愛的聲音。
“啊...茵蒂克絲小姐，接下來上條先生要說一個可能會惹您生氣的事情，能否看在自助餐的份上高抬貴口原諒上條先生？”
“唔...在吃飯的時候神大人會原諒當麻，所以當麻的祈禱物件不是我而是上帝。”
“呃、是是嗎......”當麻滿臉黑線的扶額。
——又來了，那足以匹敵「上條夕麻男孩論」的茵蒂克絲小姐「神秘主義宗教論」，正無時不刻的在打算著如何對上條先生進行可怕而徹底的洗腦，到時候連「imaginebreaker」的力量都沒辦法的吧！？啊啊偉大的神大人請給上條先生一次讀檔存檔重新來過的機會吧！
內心深處暗自吐槽的上條當麻無力地開口：
“上條先生以為只要按照乙女遊戲裡的約會情景發展的話，擁有世界級娛樂設施的第六學區是最佳選擇，可是現在看來我們好像把目的地整個給搞錯了...”
“呃...啊咧？”茵蒂克絲放慢了吞吃食物的速度，不解的歪頭。
“啊...”當麻頂著刺蝟頭一臉衰相的收起了手機，“責任完全在上條先生身上啊......”
——本來以為「那個」也一定會在第六學區的......
“咕唔”茵蒂克絲使勁把嘴巴裡鼓鼓囊囊的食物全部吞到了胃袋裡之後，看著那個困擾起來的男孩兒揚起了可愛明媚的笑臉，“沒關係啦，我想神大人也沒有一點想要責怪當麻的意思唔，來到這個叫做什麼第六學區的地方能夠吃到如此美味的事物也肯定是神大人刻意安排好的啦！所以不要太在意了當麻~”
“哈~...總之，這麼認為或許也沒差啦...”
上條當麻嘆了口氣，看向窗外。
——雨一時半會兒也不可能會停了，只能在這裡呆到能出發為止啊...
他拿起餐巾紙擦了擦手，然後一隻手拿起鰷魚燒吃了起來，另一只手用手機登陸了學園都市內地的網站，擺弄了一會兒後，才知道那個可以看到整座城市全貌的建築坐落在第十五學區。
當麻再次嘆了口氣。
他認為自己本來應該能想到的，但是也可能真的跟剛才半開玩笑說的那樣，自己被乙女遊戲帶的偏離了最初的想要抵達的地點。
「是玩笑...吧？」
“......”
接下來茵蒂克絲大約又在這裡連續吃了兩個多小時，看著那已經堆成小山的盤子，映入當麻視野一角的是坐在前臺的店員大姐姐一臉想要哭出來的楚楚可憐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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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自助餐廳啊......嘛，幹這一行的也真是不容易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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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你以為我會就這麼輕易地讓你開始下一個世界嗎......該死的人類。」
美麗性感如同凱爾特巫女的只眼魔神，氣呼呼的鼓起了可愛的腮幫。
——果然還是讓那個混蛋趕緊去找個沒人的地方死一死好了！
奧帝努斯生氣的別著戴著女巫帽子的小腦袋，可是想到每次自己都想讓那家夥去死的時候都覺得再這麼發展下去可能還會有好玩兒的事情發生，她就又相當的有情調。
但是每次看到那家夥一副死不悔改的樣子依舊覺得生氣。
生氣、有情調、生氣。
不斷地旋轉旋轉旋轉；
不停止的，止不住的。
「明明有那麼多次輪迴，卻一次都沒帶我去......」
她不滿的坐在高高的塔尖上踢著黑色皮帶緊緊裹著的小腿，對自己最近老是對那個愚蠢的肉塊產生人的感情而苦惱。
這不是身為神大人應該有的感情。
她清楚這一點，就如同是觀察有趣的事物一遍又一遍，最後不可避免的變得興趣索然，神大人就應該高高在上的看著這些被重置之後的螞蟻。
神俯視世界的時候，會凝視每個走在馬路上的人嗎？
奧帝努斯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視線無數次的停駐在那個「被主角」的少年身上。
「啊啦......」
最後奧帝努斯還是想在skytree上多呆一會兒，她知道很快就會有人來。
對於神大人來說，這裡沒有誰也不屬於的特別的地方。
4
繼續回到正常的時間點。
這次上條當麻捨棄了乘坐空軌列車的想法，在網上查過各個交通路線後他決定帶著茵蒂克絲去坐幾乎是直線執行到第十五學區的地下鐵。
從空軌列車站到地下鐵站有一段相當遠的距離，少年與少女在比一般馬路高十釐米的人行路上走著。
這個時候，緊緊跟在當麻身後的銀髮碧眸少女開口了：
“從剛才開始就想問了，當麻？”
“嗯？”
“這兩把雨傘是從剛才的存放移動箱子的地方借來的吧，當麻不還回去嗎？”
“啊...”當麻減慢了走路速度，讓出身子的一邊。“首先那個不叫【移動箱子】而是空軌列車，像這類東西就算茵蒂克絲小姐再怎麼對科學毫無概念可言也應該是在學園都市生活需要知道的日常必備知識吧。”
“嗚、啊嗚！反反正我就是對科學不瞭解那又怎麼樣啦！”
“啊不不，既然是茵蒂克絲小姐您的話並不能劃分到「不瞭解」的範圍呢，分明就是十竅通了九竅。”——換言之即一竅不通......
“當麻......”
“要說雨傘啊，空軌列車由於是同一家企業投資開發出來的產品，安置在候車處的公共雨傘當然也是「流動性」存在的，但是這可不意味著每個人都可以隨便把雨傘拿走放回家裡，那樣就算是偷盜行為了。這些雨傘可以被放置在與第六學區不同學區的空軌列車車站候車處，簡單點說就是被設定好的點與點之間的流動線啦。”
“是嘛......就是說不管這些雨傘放到哪個學區的候車處只要還是在空軌列車車站這樣就沒關係啦，是這樣沒錯吧當麻？”
“就是這樣。”——還好不是與科學分析有關的說辭，否則茵蒂克絲小姐絕對是聽的一臉懵懂吧......
“可是要是有壞人不放回去呢？”她好奇的問著。
“公共雨傘存放處都是有一個視網膜識別點啦，就和指紋一樣這是非常唯一性的證明......啊說太多不懂科學的茵蒂克絲小姐可能會腦袋當機所以這個話題還是到此為止吧噶哈哈。”
——總而言之，魔法少女茵蒂克絲小姐還是放棄一切跟科學有關的事物永遠都活在魔法與劍的幻想世界中吧。
上條當麻又開始了中二的腦補，然而他始終都不是那個在某一天的清晨邂逅了可愛魔法美少女的少年，也沒有開啟什麼超級厲害的能力然後穿越異世成為魔法世界的救世主。他的日常生活依然只是個普通的無能力者高中生。
可是......
“當麻......”有種很微妙的聲音傳入了少年的耳朵裡，熟悉的不能再熟悉。
“哎...？”這裡......磨牙的聲音......？
“當麻，你是在小看我了吧...？”
“嘛......”
“從剛才開始當麻就一直在小看我吧？”
“...唔...啊...”
“我感覺當麻你好像在嘲笑我......”
“呃...”少年的刺蝟頭滿臉是汗的以一種非正常角度扭向一邊，視線遊移的快要突破正在傾倒大雨的灰色雲層。
“你又躲著我了當麻...”
“......”
——「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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