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色袖章,一對交叉的刺刀加上"督察"兩個黑字,構成了臨時督察的身份象徵。和黑衣警察相比,督察的制服也要好上很多,完全是改自軍隊的制服,只有帽子換成了白色大簷帽,看起來和一般的警察有了明顯的不同。

瓊山縣的街道上,兩名佩戴紅色袖章的督察快速的走過,鷹一般的眼睛掃過巡邏的黑衣巡警,剛剛還精神抖擻的黑衣警察,瞬間就像漏了氣的氣球軟了下來,邁著步子都小心翼翼的,好像擔心踩到腳下的螞蟻一樣。

看著戴著紅袖章的督察轉過街角,兩個軟趴趴的黑衣巡警精神又好了一些,但是比剛剛卻多了些謹慎,沒了開始時的囂張。

一個小個子的黑衣巡警,看起來年紀並不太大,拽著一個年長些的巡警顫聲問道"三哥,這些督察還要呆多久啊?我現在一看到他們就渾身發抖。"

安慰性的輕拍了一下小個子,年長些的巡警嘆道"放心吧,他們不是找我們的事的,他們要對付的是那些大人物,我們這些小蝦米引不起他們的興趣。"年長巡警所說的大人物就是指那些在警察部隊擔任重要職務的官員,這幾天已經有十多位這樣的人物被抓了,還有因為反抗被擊斃的,給整個警察部隊帶來的震撼極大,一些心懷齷齪的警察時刻都戰戰兢兢的,總擔心被帶著紅袖章的督察給抓了。

年長的巡警的話明顯沒有說服小個子,小個子顫聲反駁道"可是前幾天老劉都被打死了,他也和我們一樣是個小巡警啊?"

"呵呵"雖然聽起來像笑,但是年長巡警卻沒有絲毫的笑意,小個子所說的老劉和他是同僚,當初警察局剛建立的時候,從各縣的捕快裡面挑選了一些精明誠信的青壯加入巡警,老劉和年長巡警就是那時候一起加入的巡警隊伍,而小個子是後來訓練的一批新兵轉成的警察。老劉剛開始還算是個好人,平時也沒有做過什麼惡事,但是後來受了一個羅圈腿的矮子的誘惑,做起了大煙館的暗探,向他們傳達警察內部的事情,這次督察突然出現,老劉在被抓捕的時候試圖反抗,被直接打死了。

年長巡警深吸一口氣,重整了一下著裝,這些天新上任的上司對著裝的要求嚴了許多,年長巡警也養成了隨時整理著裝的習慣。看著小個子一副膽小恐懼的樣子,年長巡警暗恨起不爭氣,狠拍了小個子一掌,罵道"老劉是因為做了壞事才死的,你又沒有做什麼壞事,怕什麼?"

似乎被年長巡警嚇到了,急忙放開了拉著年長巡警衣袖的手,"我,我..."

就在這時,又有兩名佩戴紅袖章的督察向著兩人走了過來,年長巡警急忙提醒小個子說"阿準別楞了,巡邏去!"

小個子還沒明白過來,兩個督察就已經到了身邊,對著愣神的小個子仔細瞅了瞅,問道"你叫杜準?"

不明白怎麼回事的小個子不自覺的點了點頭,接著就見其中一個督察取出一張蓋著紅大印的紙張,對著小個子一亮,面無表情的說"杜準,你涉嫌為外國提供警察局機密文件,被抓捕了,這是督察署簽署的拘捕令。"

醒悟過來的小個子滿臉的恐懼,大聲反駁說"不是我,我沒有洩露機密,他們問我,我什麼都麼說。"

本來年長巡警還想替小個子辯解幾句,聽到小個子的話就明白事出有因,就算是小個子沒說,這一趟也難免了。

督察面無表情的說"你有沒有說,這不是你說的算的,如果查證後真的沒有,我們會釋放你的。"

小個子已經被嚇到攤在了地上,那還能反駁什麼。雖然警察已經建立兩年多了,但是由於缺乏足夠的經驗,警察局又有了貪腐事件,所有在很多人心裡,警察和以前的捕快沒有什麼區別,進了警察局就和進了大牢一樣,沒錢是不可能出來了,就算是小個子這樣經過新兵訓練的警察也有這樣的恐懼。

"杜準,站起來,你忘記了新兵訓練的第一訓了嘛?"其中一個督察厲聲喝道。這些督察都是由軍中士兵臨時抽調擔任的,最見不得經過訓練的士兵還像軟骨頭一樣,動不動就癱倒、跪下。

"軍人的骨頭是鐵打的,只能折斷,不能彎曲。"小個子腦子裡浮現出在新兵訓練期間教官的話,臉上露出淡淡的微笑。只有經過軍訓的人都明白,軍隊是最能鍛鍊人的地方,也是最能匯聚感情的地方,那裡也是最讓人懷念的地方。

不知道哪裡傳來一股力量,小個子站起身,向兩個督察敬了一個標準的軍禮,伸出了雙手。兩個督察對望一眼,其中一個抽出一根警繩,只是象徵的綁了一下,就拉著小個子走了。現在還沒有手銬還沒有在中國普及,孫復也沒有向警察配備這項裝備,而是每人攜帶一根三米警繩,這樣既可以捆綁捉到的犯人,又可以應對一些緊急事情。

被關在警察局臨時設定的牢房裡,杜準的心前所未有的堅定,當初懷著夢想加入軍隊,卻被分配到警察局,杜準以為自己一輩子都再也沒有機會當兵了,現在在突然醒悟,原來自己一直都可以是軍人,只是自己忽略了。軍人不僅僅是職位,還是一種態度,堅強、積極、無畏、紀律這些都是軍人的標誌,只要這麼做了,自己就是'軍人';。

這幾天,杜準按照軍營裡的習慣睡覺、吃飯、坐躺,一切都很規律嚴謹,直到這一天。

一個身著制式軍服的年輕軍官,站在了杜準房間的外面,看著這個個子不高的小夥子,似乎有著別樣的意味。

對著身後站著的幾個帶著紅袖章的督察問道"他這幾天一直都是這樣嘛?"

一個領頭的笑著說道"長官,這傢伙剛被抓的時候,差點被嚇死,後來被我吼了一嗓子,似乎明白了些什麼,就成了這樣,一直按照軍營的標準做事,就連睡覺都躺的那麼標準。"

搖了搖手,年輕軍官說道"不要叫我長官了,我們已經不是一個系統的了。對了,這小子的情況怎麼樣,搞清楚了沒有?"

領頭的督察和年輕軍官似乎很熟,遺憾的笑了笑,並沒有把他的話當真,"長官,這小子也是塊材料,剛開始還有些膽小,現在確實個好兵了,可惜我沒有招兵權,不然我就直接把他提走了。"看著年輕軍官有些不滿的轉過頭來,領頭的督察急忙轉口道"他叫杜準,是瓊山縣長流鎮人,宣統一年五月入伍,八月轉到瓊山縣警察局做巡警,一直都沒有升職。洩密的事情也不是他做的,是另一個人做的,他雖然也被日本人誘惑過,但是當時這小子膽子太小,沒敢做。"

"先把門開啟,我和他聊聊。"

本就是要釋放的人,領頭的督察也沒有猶豫,就親自上前開啟了牢門。

門上的鎖鏈與鐵器的碰撞聲驚動了沉默中的杜準,猛地抬起頭,警惕的看著眼前的年輕軍官,心裡有種苦澀的感覺,等了幾天,終於要來了。

"是不是宣佈我的處罰的?說吧,怎麼處罰我?"

"你憑什麼以為我是來處罰你的,為什麼不是獎賞你的?"

杜準詫異的看著眼前的年輕軍官,肩膀上的銅質虎頭根本不是一般人可以佩戴的,只有營級以上的軍官才會有虎頭肩章,可是這個人竟然有三顆,這完全是不在杜準的理解能力以內。

沒等杜準去問,年輕軍官就接著說道"你能不受誘惑維護警察局機密,這件事做得很不錯,不過原因竟然是因為擔心,這也太丟份了。"

看著臉色羞紅的杜準,年輕軍官自顧自的說道"不過你這幾天的行為確實不錯,有點軍人的樣子,我準備調你去武警部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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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誰?"腦袋慢了一拍的杜準徹底明白過來了,眼前的年輕軍官不是來處理自己的,而是找自己另有事情。

"我叫張德瑞,是武警部隊的司令,你應該聽說過我吧?"這位年輕軍官就是張德瑞,在陳則默專注於整肅警察部隊的時候,張德瑞則是四處尋找還有軍人氣質的警察,可是這些人已經被張孝準挑過了一遍,張德瑞找到的人不是很多,剛剛聽說這裡有一個奇葩的警察,就急忙來了,一眼就瞅上了杜準。

杜準怎麼會沒有聽說過張德瑞的名頭,這幾天到處盛傳警察部隊改革的訊息,新上任的一個武警司令就是張德瑞,權力已經蓋過了原來的警察頭子陳則默。

渾渾噩噩的杜準不知道自己接下來說了什麼,只知道自己一直都很震驚,一個司令級的人物,曾經的副旅長怎麼會找到自己身上了。

總算得到了一個讓自己滿意的人物,張德瑞志得意滿的走了,在經過牢門的時候,還對著剛剛的領頭督察說了一句"回頭把他的檔案轉到我那裡,他以後就是我的兵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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