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入有錢人家的表姐整個人都變了,與萬朝暉之間沒有了往日的親近,時不時的用錢帶來的好處和虛榮砸傷了萬朝暉那顆自尊心極強且脆弱的心靈。(八度吧)原本這些,只有在爺爺叔叔面前才感受到的屈辱心境,此刻,在萬朝暉心裡親如同胞姐妹的二表姐也令她深深被錢刺傷了心理,萬朝暉恨這種改變,一時被激起了難以撫平的怨氣,她暗自誓:我也要嫁個有錢的男人。

清明節,萬朝暉一家回市郊給去世多年的曾祖父母上墳。隨著年齡的增長,她的內心深處是越來越煩這種大家庭聚會,所有的人從城市的不同區域回來,根本不是秉著團聚的心理,經濟條件的漸好,叔叔們走在一起就是為了攀比,嬸孃們聚在一起就是比誰珠光寶氣誰的衣服更漂亮更昂貴,爸爸雖然是個火車司機,好聽的“鐵飯碗“名聲已經過時了,看著如今下海經商小有成就感的大叔叔二叔叔耀武揚威的神氣勁,再看看爸爸一幅頹廢的樣子,萬朝暉的心裡充滿了無限的憤慨,她一方面同情爸爸,一方面又恨他的婚外戀,整天打麻將,無能力賺大錢,她又一次的告誡自己:一定要爭回這口氣。

二叔叔一直都滿喜歡萬朝暉的,比起他的兒子萬逢輝,萬朝暉更顯得機警靈活,吃飯的時候,二叔叔叫萬朝暉坐到他身邊,“朝暉,輝輝馬上要進初三了,週末休息時,你能不能抽點時間回來給他補習?”想著以後還要跟著二叔學做生意,萬朝暉立刻豪爽的答應著“好!”

雖然二叔在市區開酒樓,只是那樣的環境是不利於孩子學習的,所以萬逢輝暫時留在市郊的爺爺家上學。萬朝暉每個星期六下午趕回來給堂弟補習,雖然她沒有考上本科,但是她初中的學習成績非常好,化學和數學至今都保留著深刻的記憶,輔導堂弟來得心應手的,堂弟也喜歡萬朝暉鼓勵式的輔導方式,學習勁頭也很積極。

這天,萬朝暉又按時搭公共汽車趕回市郊,在途中遇見了一位讀小學時要好的朋友易靜,倆人聊得甚歡,還提到了小學時的其他同學,很多年沒有見面了,倆人相約晚上在易靜家小聚一回,由易靜負責聯絡其他幾個要好的同學。

萬朝暉下了車就直接趕往堂弟家,抓緊時間給他補習課程。二嬸孃也在酒樓裡忙活,爺爺奶奶出去竄門了,堂弟下樓來開的門,“姐,黃國梁來了!”萬朝暉知道黃國梁是誰,他是二叔生意上的一位要好的朋友的獨生子,和萬朝暉是同年出生的,上面有三位姐姐,他平常和堂弟有共同話題——倆人都喜歡玩遊戲機。堂弟曾經對萬朝暉說過:“黃國梁家是一棟五層樓的私房,每一層都裝修得很漂亮。”可是在萬朝暉看來,又不過是個敗家子,黃國梁讀的大學就是他爸爸花了十萬元換來的。

隨著堂弟上樓梯,在堂弟的房門口,就看見黃國梁倒在床上睡著,一聽到萬朝暉姐弟倆的說話聲,立刻就站起身來,迎上前靦腆的問候萬朝暉:“你好!”萬朝暉以前和他也見過一面,黃國梁一幅眉清目秀的模樣,只是精神面貌不振作,柔弱了一些。

“你好!”萬朝暉淡淡地笑著,禮貌性的回問黃國梁。

在萬朝暉給堂弟補習的整個兩小時期間,黃國梁都一聲不響的靜坐在旁邊,他的舉動讓敏感的萬朝暉起了疑心,今天他來做什麼?

因為想著晚上要趕去易靜家,與多年沒有見過面的小學同學相聚,萬朝暉的心裡還是有些激動的,她是非常懷舊的一個人,童年的樂趣是她一直很留念的,所以她非常期待這次聚會,給堂弟補習完,她就開始梳洗打扮了,身上都是汗味,於是她揭開爐子的封口,燒壺開水好洗澡,洗澡盆很大,萬朝暉吃力的搬動著,這時,黃國梁連忙過來幫忙,他拖出洗澡盆到水池邊,把開水瓶裡的熱水倒在洗澡盆裡,沖洗盆子,然後又把水倒在水池裡,一旁站著的萬朝暉看著他心領神會的舉動,心裡不免有些好驚奇,而且她覺得非常不好意思,竟然讓一位男生來幫自己做這些事,臉不知不覺的著熱起來。

洗完澡,換了一身乾淨的藍白碎花的連衣裙,萬朝暉頓時覺得整個人清爽極了,她站在後門口開始梳頭,黃國梁走過來了,“這是我的呼機號,有時間請跟我聯絡!”萬朝暉禮貌的接過黃國梁手裡的紙條,反應靈敏的她一下子就明白了,這一切都是二叔叔在背後搞的鬼,他想故伎重演當年二爺曾經做過的那一套:二爺的兩個女兒都長得很漂亮,二爺想使用“美人計”讓大女兒也就是萬朝暉的大姑姑嫁給回城復職的張副省長的大兒子,大姑姑硬是不肯,她在讀中學時就交往了一位長得很帥的男朋友,要她嫁給張副省長的那位有笨有醜的兒子,她才不願意呢,二爺氣得拿著細棍子到處追著要打大姑姑,試圖用威嚇的方式達到他的目的,年輕倔強的大姑姑絲毫不妥協,無奈之下,二爺又瞄準了他的小女兒,萬朝暉的小姑姑更倔強,最終破壞了二爺的如意算盤。

如今的萬朝暉更加不會同意用這種方式成全二叔叔展生意,也藉以改變了自己的命運,一來她有自己的宏圖大志,二來看到二表姐嫁的“好老公”,整天遊手好閒的樣子,萬朝暉打心裡瞧不起他,如果讓她也嫁個類似的男人,她寧可去死,萬朝暉的個性生來就比二表姐孤傲倔強剛烈,以她的性子,是寧可玉碎,也不為瓦全的。

萬朝暉繼續梳著頭,來避開倆人談話的尷尬,這時候,二叔叔和二嬸孃回來了,二叔叔不動聲色地看了看萬朝暉,又看了看黃國梁,笑咪咪地說:“來來來,我們吃飯吧,我今天特意託人帶回了遠近聞名的鴨掌鴨肝和鴨脖子,輝輝,去買瓶飲料來!”

吃飯的時候,二叔叔一個人在唱獨角戲,成芝麻亂穀子的事說個不停,萬朝暉心知肚明:二叔叔是醉翁之意不在酒。萬朝暉抬頭看看牆壁上掛著的時鐘,五點半了,還有一個小時就到了聚會的時間了,回市中心不過十分鐘的路程,萬朝暉心裡盤算著:我吃完了就走人,晚上聚會完了就去么叔家和堂妹一起睡覺,我才不上你的套了。

“二叔二嬸,我要走了!”萬朝暉放下碗筷微笑著說,二叔叔的表情很驚訝,一旁的黃國梁也吃了一驚。

“你去哪裡呀?”二叔叔連忙問道。

“待會兒,我們幾個小學的同學要聚一聚,我晚上直接去么叔那兒和婷婷一起睡覺,明天早上趕著回家,就不過來了。”萬朝暉雖然是微笑著說話,但是她的語氣是鏗鏘硬朗的,也是合情合理的,二叔叔也不好加以干涉。

看著二叔叔一臉失望的樣子,萬朝暉不失闇然偷著樂:呵呵,我才不中你的詭計呢!

憑著依稀的記憶,萬朝暉找到易靜的家,四個小時候的玩伴,三女一男的已經坐在一起等著萬朝暉的到來了,“真是女大十八變啊,曾經的黃毛假小子,如今出落成傾國傾城的大美人了!”開口說話的是王英,曾經整天跟在萬朝暉身邊的玩伴,其他人也點頭稱讚,萬朝暉笑著說:“你們一個個才是芙蓉出水,豔著呢!”和她們比起來,萬朝暉的裝扮要清純得多,她們都讀得是中專,已經工作了。

“左權今天剛好回來了,他馬上也要過來的。”易靜對萬朝暉講。左權也是萬朝暉同學了六年的同班同學,他家在這個一帶也是遠近聞名的,舊社會曾經是資本家出生,改革開放初期,左權的爸爸就買了一輛大卡車,跑運輸,後來又辦了運輸公司,是最早的“萬元戶”,在學校裡,常常有人把萬朝暉和左權聯絡在一起講,因為他們一位爸爸是開汽車的,一位是開火車的。

在萬朝暉的印象裡,左權一直都是很穩重沉著的一位男生,言行上很像他的爸爸,他說話前,是一定要經過大腦思考的。只是每每碰到調皮搗蛋詭計多端的萬朝暉,他骨子裡孩子的活潑開朗的一面就會不知不覺的表現出來。

讓萬朝暉記憶猶新的是左權不小心說話得罪了她,她靈機一動的想出了一個特別有意思的辦法整他:當時左權靠著窗戶坐著,他的頭擱在窗秤上面,萬朝暉就快的溜到窗子外面,乘左權和別人說話的時候,輕輕地把他的頭分開兩指繞過一截窗秤,然後她用準備好的象皮筋把這兩指頭纏起來,再悄無聲息的溜回教師,待左權起身時,立刻出“啊”的慘叫聲,萬朝暉就看著他,自鳴得意的壞笑起來。

萬朝暉的點子向來就多,跟她在一起是滿好玩滿快樂的,但是她“歪理”起來,也是讓人頭疼的,一向沉穩的左權也喜歡和萬朝暉在一起玩,到了小學六年級的時候,一些早熟的女生對左權就開始有了一份特殊的情懷,只有萬朝暉依舊像個懵懂無知的假小子,其實她心裡明白那些女生之所以喜歡左權,就是因為他的家庭背景,她才不在乎呢,左權自己也明白,他反而不喜歡那些女孩子的殷情。在萬朝暉眼裡,她覺得左權並不夠聰明,有一次,萬朝暉在上學的路邊揀了一跟竹棍,她拿到學校到處敲打,甚至用來嚇唬一些男生,左權就上前來搶奪萬朝暉手中的棍子,倆人都僵持著不放,面對高出萬朝暉兩個頭都不止的左權,萬朝暉越來越覺得力度不足夠了,忽然之間,她靈機一動,緊握棍子的手突然一鬆,朝左權面前一推動,只聽見左權“啊”的一聲,松了棍子,用手捂著自己的左眼,萬朝暉的心突然跳得厲害,自己又闖禍了,她心裡顫顫地想:他不會瞎了眼吧!過了好一會兒,左權才放下捂著眼睛的手,看著左全紅著的左眼,慢慢的睜開來,萬朝暉懸著的一顆心才平靜下來,這一次,她玩過火了,幸好左權沒有事。

想到這裡,萬朝暉的內心對左權還有些歉意。

“喂,左權,我們未來的大老闆,你終於來啦!”高強看到左權來了,就興致的提高了聲音,也難怪,四個女生,就他一個男生,終於看到同類了。

“萬朝暉!好多年沒見啦!”左權充滿欣喜的看著萬朝暉,萬朝暉相視而笑,不同而約的打量著對方,左權穿的白襯衣黑西褲,萬朝暉看到了一位別樣的左權,比起她身邊的所有男生,左權確實要穩重成熟多了。

左權在一所名牌大學讀計算機專業。

大家閒聊的時候,萬朝暉感覺到左權不停的在關注自己,而她感覺自己的心,也有些微妙的變化,只是她習慣性的隱藏著自己,一副泰然自若的樣子,不留痕跡的以免別人看出她的心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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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過得很快,太晚了,大家不得不散場,臨別前,左權邀請大家下個星期六去他家玩,大家都異口同聲的贊成,令萬朝暉不好意思拒絕了,於是也點頭答應了,去他家玩玩也無防,推脫反而說不過去。

左權的家是一棟三層樓的私房,左權的父母為人很低調,在開運輸公司的同時開了一家私營食品加工廠,待人很熱情,不像爆富的大叔叔那樣彰顯,炫耀。

左權的媽媽為人很賢惠柔和,她按照左權說的準備了一桌子的菜,吃過飯,大家到樓上左權的房間坐著聊天,看著左權的床上疊得整齊的被子,萬朝暉不經意地問了一聲:“疊得這麼整齊,是你自己疊得嗎?”

“對啊,是我疊的。”左權一邊回答,一邊看著萬朝暉,看到萬朝暉沒有說話了,他馬上又說:“跟你說笑的,是我妹妹幫我疊的。”萬朝暉看了他一眼,仍然沒有作聲。萬朝暉明白他的用意,他是有意在試探迎合萬朝暉的心意。平常林博揚也做過這種類似的事,一時說自己不會做家事,看萬朝暉沒有反應,默不作聲的,又馬上改口說自己會做飯會做家事,可是萬朝暉仍然不作聲,她疑狐他說話的真假。

多年的不相往來,萬朝暉在心境上覺得和這些人已經沒有共同話題了,除了左權。為了大家在一起不至於那麼沉悶,萬朝暉又時不時的說些笑話了,她甚至嘻嘻哈哈地開著玩笑說:“如果我出生在抗日戰爭年代,我一定會做宋慶齡那樣的女人的。”旁邊的人都跟著嘻笑起來,沒有人察覺萬朝暉話裡有話,或者說包含了她的企圖心以及及對未來的展望。倒是左權是笑非笑的看著萬朝暉,他能看穿她嗎?

為了表示禮節,萬朝暉也邀請大家去她家玩,大夥興致勃勃的答應了。

臨走前,左權請萬朝暉留下聯繫方式,看著萬朝暉龍飛鳳舞的鋼筆字型,左權流露出讚賞的神情,“記得當初一起練毛筆字時,我練的是行體,你練的是柳體。”

左權也給萬朝暉留了一份聯繫方式,他的鋼筆字型仍然保留當初練毛筆字的痕跡。

“過了這麼多年了,很多事情都會變的。”這句話,萬朝暉說得很有感慨,說心裡話,左權是位不錯的男孩子,萬朝暉不反感與他交往。比起二表姐的老公徐輝來講,左權在家境上不輸於他,而且徐輝還有個弟弟,左權只有一位可人的妹妹,更何況左權本人上進,有才學,言談之間萬朝暉感覺他是有自己的理想的。

么嬸孃聽說萬朝暉去左權家吃飯,立刻流露出驚喜的神態,開始聯想翩翩的問這問那了。萬朝暉明白她的用意,眼神中充滿了鄙視的神情。

聽說小時候的同學來家裡玩,萬朝暉的父母特意準備了好多吃的,萬朝暉是個很有心眼的人,說話很懂得把握分寸,時刻都會警惕著顧及自己的自尊心,這一點非常像她的媽媽,所以在那幫朋友來到家裡之前,萬朝暉就明確的對爸爸講:“來的人當中,有你的同學的兒子左權,您不要因為他爸爸的緣故,就表現得非常熱情,如果他問起來,您就假裝不太記得過去的事了。”

萬朝暉確實是猜準了,左權他們到達萬朝暉的家裡之後,始終保有優越感的左權在開口的瞬間還真的留有痕跡的表現了他的優越感:“您大概知道我吧,我是左慶生的兒子!”

爸爸笑著說:“時間隔得太久了,記憶也不如從前了,不太記得過去的一些人和事了。”

五月份的天氣已經非常噪熱了,媽媽特意燉了桂圓銀耳蓮子湯,幫著消火潤嗓子的,大家都盡情的喝著,只有左權很直白的說了一句:“我不喜歡喝!”萬朝暉聽了心裡有些不舒服,好逮給她一點面子,喝幾口也是好的,怎麼這樣不懂得通人情事故呢!

萬朝暉特意挑選了很多零食,大家吃得津津有味的,唯獨左權坐在沙上一聲不吭的,好像心事重重的。萬朝暉為了盡地主之意,很熱情的坐到他身邊,笑著說:“左權,吃點零食吧!”

“一個男孩子,吃什麼零食啦!”左權淡淡地說道。

萬朝暉睜大了眼睛,一時之間不知道該說什麼好,她心想:你還真夠大男人主義的了。說句心裡話,萬朝暉平常對男生也有很多細小的行為觀察的,也看不慣男孩子愛吃零食的,不過那也僅限於在路上,她不喜歡男生像女生那樣,一邊走,一邊吃冰激凌或者瓜子的;看不慣男生吃飯時,滿口的飯,還要說話的,一不留神把口裡的飯噴到別人身上;更看不慣男生口若懸河,滿口的吐沫,噴射到別人戀上,他都還不以為然的。至於談到穿著搭配,那是因家庭條件見識而論的,跟人本身的行為意識關系不大,不好輕易而談。

大家在客廳裡搓麻將,萬朝暉陪左權在涼臺上聊天,今天一身西裝的他,讓萬朝暉也跟著有些拘謹。

“有人找我爸爸的岔,昨晚把我家廠裡的電線掐斷了!”左權蹙緊眉頭,一副少年老成的樣子,喔,原來如此,萬朝暉在心裡暗自想著,不過她很高興,左權能夠主動的告訴她,

“事情已經生了,總會有辦法解決的,你在這裡愁眉不展的,也解決不了問題,今天大家來玩,你表現得太拘謹了,會讓人覺得和你在一起很壓抑的,如果你試著放鬆自己,心情舒暢了,也許還能想出解決問題的辦法了。朋友也願意和你在一起玩,這樣一來,不是更好嗎?”萬朝暉說的都是自己的心裡話,不開心也得過,開心也是過,那何不開心的過呢!這點做人的慧根,萬朝暉是遺傳爸爸的,她不喜歡媽媽總是一副愁眉不展的樣子,萬朝暉天天看著媽媽的喜怒哀樂的表情來調控自己的情緒,她覺得很壓抑,只是看在媽媽心臟病的因素,總是忍著自己想宣洩的壓抑感。

“我將來要去北京中關村展自己的計算機專業,我要開創屬於自己的事業,你說好嗎?”這句話,左權問得萬朝暉有些不知所措,看著左權注視自己的那雙灼熱赤誠的眼睛,萬朝暉不能不多想他的話意,如果能和他並肩戰鬥去奮鬥,她還是有些想躍躍欲試的。

“好啊,年輕人就應該有理想有抱負!”萬朝暉說完了話,就等待著左權詢問她的理想,可是令她失望的是,左權在得到萬朝暉的肯定以後,除了欣喜,再無其他的表現,萬朝暉一下子悟過來了:我忘了,他和他爸爸一樣,是個大男人思想很重的人,他一定希望女人以家庭為主,就像他媽媽一樣,奮鬥理想只是他們男人的事。想到這裡,萬朝暉洩了氣。

從那以後,左權每個星期六的晚上八點整都會準時打電話來萬朝暉家,和萬朝暉聊上半個小時左右,左權從不在電話裡談感情的事,但是對於萬朝暉的關心還是不吝嗇的言語其表的,被人重視的感覺確實讓萬朝暉的虛榮心得到許多滿足感的,她不能確定對於左權有沒有感情,但是左權確實能滿足她和二表姐一比高低的攀比心,二表姐用錢砸傷她的自尊心的屈辱心境,她此刻覺得,只要她願意,她一樣可以像二表姐那樣做到。

直到最近的一次星期六,臨近晚上八點整,好友葉彩雲打來電話對她牢騷講她們寢室的瑣事,一直聊到八點半,萬朝暉才放下電話,剛掛上,電話就響了,萬朝暉一猜就知道是左權打來的,果然不出所料,是他的電話,“怎麼電話佔線了辦個多小時啊?”

“我的朋友打電話來了,我們聊了近四十分鍾。”萬朝暉很自然的回答他。

“是男生還是女生啊?”左權繼續問道。

“是女生,”回答的瞬間,一種無名的怨火從萬朝暉心底竄上來,頓時,她覺得很不耐煩,因為左權這種問話的口氣像極了萬朝暉的媽媽,萬朝暉早就膩煩了媽媽仍然當她是小孩子,處處詢問,生怕她吃虧上當的心理,給她的感覺:自己總是個沒有長大的孩子,媽媽總是對她缺乏信任感,什麼都要聽她的,最終令她自己對自己也缺乏自信,壓抑感和叛逆心理也越來越強烈,只是顧及到媽媽的病受不了刺激,萬朝暉總是壓抑著自己,至於其他的人,誰都不敢用審的口氣問她的事,就連她最親近的二姨都承受過她翻臉不講情面的樣子的。

今天左權也這樣問她,萬朝暉在心裡想:你是我什麼人啊,憑什麼管我?我又沒有答應做你的女朋友,你別自以為是了。萬朝暉不露痕跡的敷衍了左權幾分鐘,藉口要學習寫作業,就放下了電話。

萬朝暉站在涼臺上,望著遠去的燈火通明,心漸漸的靜下來了。是和二表姐攀比的虛榮心在作怪,讓自己一時變得不理性,她承認左權是一位很優秀的男生,但是不適合她,萬朝暉渴望女性的自尊自強自主的,她不喜歡被約束的感覺,左權太大男人主義了,而且自己給不了他幸福,因為她的內心深處自始至終都無法相信男人的感情。繼續交往下去,反而會害了他的,冷靜的萬朝暉想到了一個辦法。

星期五的下午,萬朝暉她們沒有課程,萬朝暉就主動對劉慧周霞她們提議,大家去左權他們名校去轉轉,拍拍照片,大家欣然的呼喊著“萬歲!”

萬朝暉給左權撥打了呼機,左權很快就回機了,當他聽到萬朝暉要帶朋友去他們學校玩時,表現得很高興,而且滿口答應請她們吃晚飯,萬朝暉沉重的放下電話筒,回轉頭對劉慧說:“劉慧,今天把你的鄭勇借我用一下吧!”劉慧大大咧咧的說:“請便!”

萬朝暉她們一行六個人搭工汽來到左權他們學校,左權已經在校門口等候多時了,萬朝暉看著他的打扮,深藍色的平領羊毛衣外面罩了件深棗紅色的燈芯絨面料的休閒西服,整個人顯得特精神特氣派,劉慧和周霞不約而同的對萬朝暉使眼色,萬朝暉明白她們的意思,可惜她們不明白萬朝暉的心意。

劉慧和鄭勇他們在前面興高采烈的走著,左權和萬朝暉在最後並排而行,一路上,萬朝暉的言語很少,都是左權在說話,萬朝暉心想:是時候了!她深吸了一口新鮮空氣,慢慢的輕吐出去,然後她用很柔和的聲音對著前面地鄭勇喊:“鄭勇,你冷不冷?”就這幾個字,左權停住了腳步,他定定的看著萬朝暉,因為決心已下,萬朝暉也表現得鎮定自若的回視著左權,看著萬朝暉的神情,左權整個人變得失望頹廢起來,在接下來的過程中,左權很少說話,萬朝暉也很識趣的打消了讓他請客吃飯的意圖,她感覺到左權的眼裡充滿了恨意,她很抱歉的看著他:對不起,這都是為你好,祝你找到真正愛你的女孩,祝你幸福快樂!

夜色降臨了,燈火輝煌的襯映出萬朝暉無奈的心境,她放棄了這麼好的一位男生,放棄了在別人眼裡會是很幸福的人生,只為了追尋她的夢想:很清晰同時又是很模糊的夢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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