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生洲掛了電話還是心情激盪,成老爺子對自己真的是厚愛有加,從學習到生活,從當下到未來,都竭盡所能提供幫助,讓他簡直無以為報!他也明白了為什麼本科問學校、碩士問專業、博士問導師,導師對一個人學術道路的影響,就像原生家庭之與人生道路,是烙在額頭上、融在血脈裡的,一輩子都難以祛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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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老爺子不僅有厚愛,還有提點。

他對徐生洲提出的要求歸納起來就是兩點,第一是要瞄準大問題。現階段徐生洲手裡握著2篇“四大”、1篇JAG,已經可以在學術圈站穩腳跟,以後要愛惜羽毛,不要太功利,把自己當成論文機器。別做撿了芝麻丟了西瓜的傻事,為了發論文而發論文,要瞄準大問題、重要問題,做就做能在數學史上流下名字的偉大工作。

第二是要拼搏不鬆勁。少寫論文,不是不寫論文,更不是讓他刀槍入庫、馬放南山,而是要下苦工、啃硬骨頭,每拿出一篇論文都有分量,經得起檢查、耐得住考驗。這樣重量級的論文,每年有個一兩篇就可以了,甚至三五年發一篇也行。老爺子當時還笑著打趣道:“你要是像去年那樣,圍繞某個大問題,每年發兩篇‘四大’,我怕你三十歲前就能把國內能得的獎全都得一遍。”

徐生洲想起之前衡平開過的那個玩笑,便提問道:“那能當選院士嗎?”

老爺子被哽了一下,半天才實事求是地說道:“估計得等!在咱們國家,院士不僅是名頭,還與與地位、身份、待遇掛鉤,是科研工作者的最高榮譽和終身榮譽。有了這名頭,才算是脫胎換骨,修成正果。你知道每屆增選有多人在排隊,等著躍上龍門、燒尾化龍嗎?最長的估計都排了20年,你這個小字輩想打破盧院士創下的記錄,難啊!”

盧院士的名頭,徐生洲還是聽過的,無論是他38歲當選院士,還是那啥被抓,當年可都轟動一時。

老爺子又勸道:“想當選院士,當然首先得看你做出的成績,因為只有成績才能服眾。當然也得看緣法,就像當年誰也沒料到我能上,結果一頂院士帽子落到了我頭頂;還有以第一完成人獲得了3項國獎,到現在還沒有成功當選的。所以,一定要以平常心來看這件事,如果從年輕的時候就瞄著這個目標來做科研,很容易就會走上黃禹錫、小保方晴子的歧路。我記得《論語》還是哪裡說過一句話,叫‘老年戒之在得’。你才二十出頭,未來的路還很長,別太考慮那些名利上的東西,做學術還是應該更純粹一些。只要你德才兼備、成績突出,其他的東西自然會如影隨形。”

徐生洲頓時心中惕然。

他與系統之間關係就像東風和西風一樣,不是東風壓倒西風,就是西風壓倒東風。當自己夠強的時候,系統就是他的助手和工具,讓他更好、更方便地開展工作,實現自己的目標。而當自己軟弱不堪的時候,自己就是系統操縱的一個傀儡,或生或死、或榮或辱,全在系統一念之間。所以他必須時刻記住一點,應該有效利用系統,而不能完全依賴系統!

萬一系統哪天崩了、死了、消失了、移情別戀了呢?

科研上也是如此。系統裡的論文可以兌換,但前提必須是自己能理解、能吃透,讓它為我所用。而不是為了傑青、院士的頭銜兌換一堆論文,稀里湖塗全發出去,別人請教的時候一問三不知。掩耳盜鈴是註定會露餡的。

徐生洲暗自給自己定了個小目標,爭取未來2年內不靠系統大爺的參考答桉,自己獨立發表一篇“四大”。雖然很難,但他願意嘗試。人,不就是這樣慢慢強大起來的嗎?

寒假本來就短,加上徐生洲在學校值班到大年初三才回家,感覺在家呆了沒幾天就要返回學校。雖然時間短,他還是受邀參加了一次高中同學聚會,這是前兩年所沒有的待遇。或許是因為同學們除了少數讀研,大部分都在去年踏入了社會。在經歷社會的毒打之後,才驀然發現同學關係的真摯,同事也是最重要的人脈之一,否則誰會記起徐生洲這個背井離鄉、北上讀書的“京漂”?

徐生洲沒有擺譜,很高興接受了邀約,其實他也想見見暌違已久的老同學。

聚會那天,他提前幾分鐘到了酒店。如果他沒記錯的話,這應該是一位同學老爸的產業。當年上高中的時候,徐生洲聽說有同學家裡開了座大酒店,整棟樓、四星級的那種,羨慕嫉妒得兩眼發紅。這得是多少錢啊?徐爸就是個普通國企工人,徐媽是家庭婦女,偶爾做些零工,全家過著簡單、平靜而略顯拮据的生活,親戚還有不少住在農村,所以他還從沒見過這麼大富大貴的人家!

當然,徐爸徐媽的教誨也不是讓徐生洲當大官、賺大錢,他們的理想是兒子大學畢業能找一份穩定的工作,再找個踏實的女孩,成家立業之後,他們就解放了。徐生洲按照他們的計劃,考上了師範大學計算機系,最初設想就是年輕時當程式猿,吃青春飯,萬一肝不住了就去當老師,可謂進退有度、左右逢源。

沒想到人算不如天算啊!

當他再次看到這座酒店,還是情不自禁回想起高中時的那種羨慕,但已經沒有了嫉妒。他笑呵呵地跟站在酒店門口的老同學打招呼、開玩笑,依稀又回到高中那種簡單快樂的歲月。但這幾個月的校長生活還是給他留下了濃重的印記,比如說話更穩重、動作更得體、穿著更老氣,給人一種少年老成的感覺。

“徐校長?”忍不住有人調侃道。

在這個資訊爆炸的時代,一個人想要儲存秘密是很難的,尤其是曾經的網路熱點,會被網際網路永遠銘記,就像刻滿字的墓誌銘隨時等待過客的檢閱。徐生洲也早就料到這些,事實上大學同學已經先刷了一波。他笑著回應道:“季同學有什麼事?”

“你是怎麼當上校長的?”

“我是師範大學的呀,本來就是要當老師。那個學校缺校長,我去應聘,結果就應聘上了。”

“騙鬼呢!那可是大學!”

徐生洲馬上反駁道:“什麼大學呀!就是民辦大專,破敗的不成樣子,還不如藍翔、新東方、新華電腦學校呢。別人都不願意去,結果被我瞎貓碰上了死耗子。”

估計有人在網上搜過神州科技職業學院的情況,知道這所學校確實不行,倒對徐生洲的話信了幾分。但牛徵的水軍也不是白僱的,雖然沒有炒作到人人皆知的程度,但金陵和他們所在的小縣城相距不遠,再加上很多人是在金陵上的大學,總有那麼幾個人看到了,也就知道得更詳細:“聽說你那個學校買了10000畝地建新校區,碰巧修通了地鐵,地價漲了幾十倍?生豬你是不是發了?”

“發個屁!再漲也是學校的,跟我有什麼關係?”徐生洲這句話倒沒說錯,系統大爺可是火眼金睛。

“你是校長啊!”

“來來來,我找個人給你現身說法。”徐生洲把那位家裡有酒店的同學拉過來,據他所知,這位小開大學是學經濟管理的,準備接手家族企業,“請問,你們家酒店所在地段的土地價格漲了,跟你們酒店大堂經理的工資待遇有多大關係?”

那個小開想了想:“沒關係吧?除非地價漲了,推動物價水平和工資水平也跟著上漲。”

“這就叫專業!”徐生洲衝他比豎了個大拇指,然後對其他同學解釋道,“聽到沒?我跟酒店大堂經理或職業經理人角色差不多,就是個打工的,頂多名稱上好聽一點而已。”

季同學道:“那生豬你能給我安排個工作嗎?”

“可以啊!學校現在非常缺老師,211的全日制博士、碩士,來一個收一個,都不用我打招呼。”如果徐生洲沒猜錯的話,在場讀研的不超過十個,211的頂多佔一半,而且還得兩三年才畢業。畢業那會兒,神州科技職業學院能發展到什麼程度、他們願不願去不知道,至少現在他們是沒一個願意去的。

“不是當老師,是在你們學校機關裡找個錢多事少的崗位。”

現代企業制度建立之後,很多單位都不願意招收親戚、朋友、熟人,因為親緣關係不便於管理。但徐生洲勢單力薄、孤身作戰,需要一些可靠的幫手,如果同學有能力、願意做事,徐生洲倒不介意招收幾個。可這一開口就想著錢多事少,這不是招員工,這是請祖宗啊!你去別的單位應聘,首先提出要錢多事少,看哪個單位敢要你?

徐生洲想了想:“保衛處還缺保安,一個月4500塊,平時沒什麼事兒。不過你長得非常帥,非常吸引眼球,可以做形象保安,一個月多1000。可以嗎?”

金陵地區應屆大學生工資收入一般是4000到8000之間,平均下來6000左右,但這是不包食宿的。別的不說,在金陵租個像樣的單間就得1000左右吧?再除去五險一金、交通吃飯,一個月到手能有3000嗎?學校的保安一個月4500或者說5500,那可是包吃包住的。

但剛從大學畢業的天之驕子會去做保安?想想都不可能。

同學們都衝著季同學哈哈大笑,季同學也沒生氣,徐生洲可是誇他長得帥呢!這麼一笑一鬧,事兒就算揭過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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