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戶碎片所化的石片,被送到了新乾皇手裡。

事情也直接轉告了新乾皇,但是具體是真是假,不負責鑑別,誰信誰想去做,那誰就去鑑別吧。

新乾皇開啟儲物袋,看著裡面一堆石片,就算是他,也被整無語了。

餘子清反應這麼快,如此乾脆利落,新乾皇哪裡還不明白,這很顯然就是有人,想把火向著餘子清那邊引。

甚至還是要利用他,去將火燒到餘子清那。

新乾皇忍不住笑出了聲。

看來他對外的名聲騙過了不少人啊。

一個仁厚待人的乾皇,若是知道了解救萬千子民,萬千修士的方法,自然是要盡全力去做的。

哪怕可能跟錦嵐山的人結仇,那也肯定不能後退。

新乾皇本來沒想那麼多,只是隨意問了下,餘子清連門戶碎片都給他送來了。

他先去開的頭,如今想不接手都不可能了。

而且,身為乾皇,以他的人設,他也是不能不管。

新乾皇沉吟了片刻,立刻差人通知下去,準備召喚人來,除了重要的朝臣之外,連琅琊院都被請來了好幾個人院首。

這一次還有一些額外的參會者,一些大勢力的代表,甚至還有大離和大震的人。

大兌那邊也差人去送了信,只是一時半刻估計沒什麼反應,因為大家現在都不熟。

數日之後,訊息開始傳開,玉圭的頻道裡,也開始有人傳出有關大謬,和化解大謬的訊息,更激烈的討論才剛剛開始。

四神朝,加上各大勢力,有名有姓的代表,約好了一次正式的談話,地點就選在了夔侯國。

沒錯,大兌也要參會,錦嵐山也受到了邀請。

錦嵐山這邊讓二憨去湊熱鬧,選他純粹是因為,根本不需要表態做什麼。

大兌這邊,倒是正兒八經的派了個鴻臚寺的官員,挑毛病肯定沒什麼毛病,但做決定,肯定也還是那句話,會鄭重考慮。

餘子清沒去湊熱鬧,因為他都不用去,就知道結果是什麼。

肯定是蒐集門戶碎片,化解大謬,從任何角度來看,都不能讓煉氣之道的路被堵住了。

而這件事,也等於,整合門戶,開啟門戶,讓差妄神王歸來。

煉氣修士為主流,為正道的整體大環境下,這本就是註定的結果。

有人不想這樣,但是現在體修最多的大兌和大震都沒說什麼,錦嵐山也沒冒頭。

有人想要鬧騰,也鬧騰不起來。

更重要的是,大謬發展的速度太快了,快到所有人都被迫加快了效率。

餘子清一直冷眼旁觀,他這個時候,說什麼都會有人曲解他的話,哪怕他什麼都沒說,這些天外面就已經開始流傳,說錦嵐山的人,就這麼坐視不管如何如何。

他同意這個匆忙會議的基調,會被說煉體修士低煉氣修士一頭,啊,錦嵐山這個專修煉體的地方都這樣了如何如何。

不同意了,那更好了,保準接下來會有人開始扇動煉體修士和煉氣修士的矛盾,再把錦嵐山給卷進去。

以前未必好扇動,可現在,太容易了。

就憑已經好久沒出現過新的煉氣修士,而煉體修士的影響卻不大。

而且,很多中下層原本都是屬於煉氣修士的位置,現在開始被煉體修士補位。

最直接的利益衝突有了,才會有矛盾。

餘子清在知道大謬無法透過第二種方法組織之後,就非常剋制。

到了今年,他能看到的東西更多。

比如餓鬼商號的營收,開始大幅度暴跌,銷量跌的最狠的,不是高階的材料,反而是最基礎的,走量的低階材料。

這些年來,妖魔血液這種完全走量,而且數量逐年開始有降低趨勢的材料,一直都是供不應求的狀態。

而今年,妖魔血液竟然還能有一部分,在庫房裡躺三個月還沒出掉。

煉氣修士早已經滲透到方方面面,據說有些煉丹門派,一些低階丹藥,連個看火的童子,都找不到合適的人了。

而煉器勢力那邊更麻煩,很多基礎材料的淬鍊和前期工序,都是低階修士純靠著人力磨出來的。

現在有些基礎材料的供應都出現問題,到了實力更高的煉器師這邊,也已經開始有人轉向,放棄了有可能用不了的心煉法、法訣法等等,轉而走最基礎的鍛造法。

說直白點,就是打鐵。

利好煉體修士。

大兌這邊給大震的超大型化靈大陣的大單子,暫時卡著,就是卡在材料和人手這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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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怕大謬如今影響的還是低階煉氣修士,可負面影響卻已經鋪開。

整個世界都充斥著一種焦躁不安,看不到希望的絕望情緒,已經開始瀰漫開來。

整個世界的基礎執行,已經瀕臨崩潰的邊緣。

因為底層根基完全變了,後面一切都會隨之改變。

那些人不敢等。

新乾皇牽頭,拿出了門戶碎片,然後由各方組成一個小隊,遊走天下,吸納大謬。

餘子清默不作聲,回到了錦嵐山,來到了存放安史之書的山洞裡。

餘子清將一隻手按在書封上,隨口道。

“把我送到有門戶碎片的封印裡。”

下一刻,光輝一閃,餘子清消失在原地。

等到餘子清消失,安史之書上閃爍的光輝驟然一個卡頓,好像才想起來什麼。

餘子清只覺眼前一閃,便出現在一片荒野裡。

天空中黑雲密佈,化作了一個逆向旋轉的巨大漩渦,雷鳴滾滾,雷蛇在其中不斷的狂舞,周遭狂風呼嘯,恍若無數鬼物在呼嚎。

餘子清環顧四周,忽然失笑。

安史之書果然知道啊,我都沒說什麼門戶,它竟然就能把人送進來。

餘子清抬頭看了看天空中的黑雲,回憶了一下,這裡應該是甲子紀年的某個封印,也只有那個年代的封印,才會有這般氣勢。

念頭一轉,餘子清身形消失在原地,重新回到了安史之書前。

安史之書上閃爍的光輝消散,不出意料的,這貨又開始裝死。

餘子清自顧自的翻書,翻到了其中一頁。

“甲子一千三百三十三年,甲子城。

大亂降臨,無面人甲七,引劫,聚大亂,封劫與亂。”

餘子清敲了敲安史之書。

“我以前還以為這個大亂,是出了什麼大亂子。

現在看來,這跟大謬一樣,就是特製一種東西,對吧?

也就是說,在甲子紀年,出過一次大亂。

但是被鎮壓下去了。

我看了看這個時間,就是在甲子紀年出現病魔之後幾百年而已。

所以,後面不是沒有病魔了,而是就在這個封印,被甲七引動的劫難,全部匯聚到一起,再被一口氣全部封印了,對吧?”

安史之書閃爍了一下,表示確認。

餘子清嘆了口氣,也就是大兌封印術,實在是太過好用,才能將這種離譜的東西給封印了。

不,應該說是大兌朝法,若是用到正事上,的確是很好用。

可惜,只是卡著進度,並沒有真正解決。

而且,這種東西,對大兌國運的消耗極大。

再次進入封印裡,餘子清邁步向著黑雲中心的方向走去。

幾步之後,便在那裡看到一個人,出乎餘子清意料年輕的甲七。

甲七身上,各種氣息紊亂之極,他跌坐在地上,靜靜的看向餘子清,有些無力的拱了拱手。

“陛下見諒,我已經無力起身了。”

“坐著吧,我有些事情想找你瞭解一下。”

餘子清搬出小桌子,席地而坐,問了句。

“喝茶還是喝酒?”

“喝酒吧。”

“好。”

餘子清親自給斟酒,酒是大兌很普通的酒,只不過用的是大兌歸來之後,第一年產出的糧食,醇厚不上頭,而且很有意義。

餘子清把酒的來歷說了一遍,又端出來一小盤油炸花生米給甲七當下酒菜。

“能給我說說,這個大亂是怎麼回事麼?”

“大亂就是大亂,會傳染,所到之處,亂象頻發。

我查清楚了這一切,也找到了門戶碎片。

可惜那東西根本毀不掉,我便效彷先賢,借大兌國運,寫下討伐之書。

再加上門戶碎片,引得所有大亂,所有魔物,盡數匯聚到此。

我本想借天威,將其毀去。

可惜,天威也無法將其毀去,甚至這天劫本身,也有些奇怪。

我只能當機立斷,直接將這裡的一切都封印掉。

最可笑的是,陛下沒有親自出手,天劫竟然也能真的被封印了。”

“討伐之書是什麼?”餘子清有些好奇。

甲七揭開衣袍,便見那衣袍內部,連同他的身上,都遍佈了符文。

內容並沒有什麼特別的,就是字面意思的討伐。

餘子清看了一眼就明白那是什麼了。

借大兌國運,匯聚意願,綜合神朝之力。

更像是大兌朝法的高階運用,在這裡立下一個牌子,高喝一聲,都過來受死。

於是乎,所謂的大亂,便盡數匯聚到這裡來受死。

而之前也聽說過,當年有一卷正氣天書。

餘子清心裡一些模湖的想法,開始逐漸變得清晰了起來,跟之前找到的線頭,也開始慢慢聯絡到一起了。

這是個很早很早之前,就已經開始的局,只不過因為大兌朝法,或者大兌封印術,硬生生的把事情向後拖到了現在。

對方這個時候,才找到了繞開大兌封印術的方法或者機會。

也就是說,大兌整體消失,再到歸來,才能給對方機會。

難怪大兌一直多災多難,針對大兌,暗中下黑手的神祇可不是一個兩個了,而且全部都是狠角色,可不是那種小神祇。

有一說一,若是易地而處,餘子清也覺得,先弄死掌握大兌朝法的大兌,肯定比其他更重要。

因為這東西,用來兜底,實在是有些太好用了。

像大乾朝法,應用範圍就遠沒有這麼廣,更側重皇帝本身的實力。

“現在出現了大謬,沒有斷煉氣之道本身,卻堵住了修士踏入煉氣之道。

為了不讓無數年來最根本的根基被毀,就必須要借門戶吸納大謬。

我來是拿走門戶碎片。”

“陛下儘管動手吧,早晚會有這麼一天的。”甲七表現的很平靜。

餘子清抬起頭,看向天空中的黑雲,凌空踏步而去。

他步入黑雲,便見那黑雲自然而然的裂開,奔騰的雷光也拐著彎,繞開了餘子清的身影。

餘子清步入劫雲,如入無人之境,很快,就在裡面發現了一個奇形怪狀的東西,就像是炸玉米烙時的失敗品。

不但炸成了黑色,而且還破碎扭曲,歪歪扭扭,怎麼看都跟“門”沒什麼關係的東西。

餘子清取出一個儲物袋,將其收入其中,而後環顧四周的劫雲,沸騰的可怕力量,有些無語的嘆了口氣。

“我這次又不是為了蹭天劫而來。

在封印裡的天劫,怎麼也搞這一套,有意思麼?

要麼就來噼我,要麼就趕緊散了吧。”

餘子清邁步向回走,劫雲和劫雷,各種混亂無序的力量,自動散開,給餘子清讓開路。

等到走出劫雲,回到地面上,甲七神色奇異。

“陛下這是……”

“一不小心把天劫惹了,現在不準我蹭天劫了。”

“……”甲七愣了一下,好半晌沒弄明白這話到底什麼意思。

餘子清抬起頭看了一眼,還是有些遺憾。

他還以為封印裡的天劫,跟外面應該沒什麼關係,那他稍微蹭一下,問題不大吧?

哪想到,人家用的是標記法,估計早就在他身上有標記了。

封印裡這個天劫,只是繞開他,沒嫌棄的直接消散,已經算是好的了。

正琢磨著呢,餘子清便眼睜睜的看著天空中的黑雲開始消散。

“至於麼?”

隨著天劫消散,門戶碎片,也被餘子清拿到手,這個封印就開始從天邊向著中心坍縮。

餘子清最後給甲七斟了一杯酒。

“滿飲此杯吧,本來還想跟你多聊聊的,哪想到,這個封印竟然這般容易就解決了。”

“不是容易,是對陛下來說容易而已。”

美酒入喉,甲七拱了拱手,身形開始漸漸化作熒光,慢慢的化入整個封印裡,隨著整個封印一起消散。

餘子清回到安史之書前,手裡還端著個酒杯。

安史之書上那一頁,開始自行出現變化。

“大亂終,劫散,甲七。”

甲七自行完成了簡單的最後一筆,而後便見那一頁書自行脫落,飛到餘子清手中,化作一卷書,上書四個大字,討伐之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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