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你們是不一樣的。"

張狒的語氣忽然平靜了下來。

"我們都知道啊,你是狒狒。"雖然不知道張狒為什麼突然這麼說,但依然沉浸在剛才鬥嘴吐槽反吐槽的氣氛中的劉蓮,張嘴就崩出了這麼一句。

旁邊的白矛抬手在劉蓮後腦勺上抽了一巴掌,示意劉蓮好好聽。

"我是沒有夢想和目標的人。"平靜無波的語氣,卻怎麼都有種失落的意味。

這句話一出,正一臉不爽打算跟白矛還手的劉蓮,也靜了下來。默默地跟在張狒的身後,望著張狒的背影奔跑著。

"恢復記憶之前,渾渾噩噩的活下去。"

"恢復記憶之後,也沒了以前那種為了更強而變強的欲.望。"

"我封印自己的記憶,想看看自己的本性到底是什麼樣。但真的沒想到看清楚之後會這麼..."

"空虛。"

暫時甩開了那道光影的追殺,幾人奔跑的速度也稍微慢了下來。

張狒掏出根菸叼在嘴上,點燃,靜靜的抽了一口,才放緩了語速又繼續說道:"人說無欲則剛,都是放屁。沒欲.望的話就更不可能剛了。誰見過純基佬看到美女能硬起來的?"

眾人都是沉默著,靜靜的聽著張狒吐露心聲的發洩。

只有劉蓮聽到這句話默默地紅了臉。

"所以...不管是能力還是其他的什麼,我都是最合適的——最合適的墊後人選。"

沉默著。

******

莉莉安、白矛、劉蓮、莫祥、諸葛靈、遊依、王瑀、張獠、陳霧。

莉莉安想要一統天下做女王。

白矛想要繼承家傳武藝把武館發揚光大。

劉蓮和莫祥這對基佬想去周遊世界。

諸葛靈即使病情治不好,也能開開心心的過完下輩子。

遊依還年輕,自拍成癮雖然奇葩,但也不耽誤找到更好的姻緣。

王瑀只是囉嗦和有點慫。也曾說過很多次要找個九十分的御宅系女朋友——滿分十分。

陳霧想去海外做傭兵。

張獠在5歲之後也要繼承家業,把武館撐起。

只有張狒——因肆意強奪拳譜,早就和家人斷絕了關係。以純血人類的身份站在整個地下世界的頂尖,也算是達成了天下無敵的目標。

張狒從來不說謊話,他沒有任何想要為之努力的目標。

如果按照'正常';路線發展,透過那場在最後被中斷的邪術獻祭脫去凡身,然後熟悉了新的身體之後,立刻就能成為真正俯視眾生的超級BOSS。再然後大概就是培養資質超凡三觀健全陽光向上的好少年、派去一個個的經驗寶寶讓少年飛速升級,最後挑戰自己。

但偏偏在那次邪術的最後關頭因為那個小丫頭而動搖了原本深埋在黑土裡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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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來以'黑';為藍本,創造出和'黑';截然相反的'光';,壓制了'黑';,徹底拋棄了過去所有的一切,才進入這個世界。

不僅僅是過去的記憶而已。連那長年累月下來的拳術本能和身體強度都一起拋棄了。

雖然沒有刻意找死,也留下了恢復記憶的機會,但是也早就有了死了一了百了的想法。

沒有目的,沒有信念,也沒有任何可以用來當作寄託的感情...

但——現在有了!

那顆冰冷沉寂的心臟再次跳動,迸發出滾燙的熱血流轉全身!

張狒舔著嘴唇,眼角的餘光看到那道光影又一次從長長走廊的另一端的樓梯露出了身影。微笑著加快了動作,也顧不上左臂的傷口崩裂流血,把最後一張羊皮紙放在了昏倒在地上的莉莉安手中。

手把手的撕開。

"我能活著回去的話,一定會和你求交.配的。"張狒自言自語的看著莉莉安的身影在淡淡的黑霧中逐漸消失。

站起身逃向另外一段:"再見啦!"

"...女王大人。"

也許,這是最後一次熱血沸騰。

之前張狒說過他是隊內均衡型的最強。

張狒從來不說謊話。在這種無法使用超凡能力、甚至連身體本身的肌肉力量也被削弱的情況下,他依然是隊內最強者。哪怕負著傷,左臂也不能用,依然是最強。

...可也擋不住身後這冒光的玩意兒開掛啊!!

攻速和移速都一般般,但開了秒人和無敵!

除了狠啐一聲臭不要臉之外,也就只有拔腿就跑了。但是人的精力和體力是有限的,後面那孫子看那長相也知道是沒有體力槽概念的玩意兒。哪怕不看長相,就看直挺挺的追,連繞路都不會的耿直智商,也知道是體力無限的肌肉角色。

臺詞說的很帥氣、心態擺的很豪邁。

連帶著逃跑的姿勢都是那麼帥。

又從三樓逃到地下二層的張狒站在祭壇後面的樓梯前,看了眼腕錶。

:16:49。

喘著氣,用手背擦了擦眼眶上的汗水,回頭望了一眼寂靜無聲的地下二層的祭壇大廳。下意識的壓低了呼吸,沿著樓梯向下走去。

獨立建造在地下二層的這條樓梯,通往的不是象徵更深層黑暗的第三層。而是一條看似寂靜猶如死水,但事實上卻湍急萬分的小河——大概是小河吧,燈光只能看到岸邊三米距離的河水,更深處,就只有一片黑暗了。

上三層,神、天、人。下三層,汙、魔、冥。

或者也可以認為是五層:神、天、人、惡、魔。而地下三層的這條河,則是獨立於外的轉生河。

張狒蹲在岸邊,伸手試了試水溫。

水溫倒是不冷不熱。

咂了砸嘴,突然開口:"光,黑,我剛才是不是特別帥?"

許久沒有刷過存在感的光和黑,用和張狒一樣的音色、給人的感覺卻截然相反的聲音在精神世界中回覆著張狒。

'如果沒有求交.配的話就更帥了。';這是光。

'想找墊背的就帶它去死好了,我是無辜的!';這是黑。

許久不見的黑,似乎也沒了那股子鋒芒畢露濃郁到流出血來的殺氣,只是用譏諷的語氣開著玩笑。

"我開心。"張狒樂呵呵的脫著衣服。

'誒?你脫衣服幹嘛?';光驚訝。

"入水不得脫衣服嗎?"張狒理所當然。

'但是你踏馬不是要自.殺嗎!?';黑大叫。

"能活著幹嘛非得死?年輕人,極端主義要不得啊。"張狒傻樂。

'想活你跳什麼河?體力也沒到極限,拖一會兒再搜一下,興許就能找到線索呢。';光說出這話都覺得有點心虛。

自己跟'自己';跟'自己';說著話,本來就沒幾件的衣服也已經脫得只剩下最後一件四角***剛剛被那個光影追的跟狗一樣倒也省了熱身。

"我記得我說過我很聰明的吧?"

'你沒有。';光和黑異口同聲。

"我說過我是均衡型天才。均衡是什麼意思知道嗎?就是武力值和智力值是一樣的。所以既然我這麼能打,那我也一定很聰明。"

'這什麼邏輯啊!';

"總之,大哥我這麼聰明,決定一定沒錯的。"

'等等!商量一下啊!叫我們出來不就是要商量的嗎!等等!別!呀咩...';

張狒縱身跳入了湍急的河水中,這麼大塊人肉掉裡面,卻連個浪花都沒有翻起。

******

莉莉安聽著耳邊逐漸激烈起來的吵鬧,緊抿著嘴唇緩緩睜開了眼。

入眼的依然是那間即使沒有待過多久,卻已經熟悉到連諸葛靈在哪兒藏了跳蛋的大廳。

睜開眼的第一時間——不。

...還沒睜開眼睛的時候,只是聽到耳邊隊友們的吵鬧,就已經明白了些什麼,只是...

只是卻不想聽、不想面對、不想...不想思想。

"閉嘴。"

莉莉安清冷的聲音並不大,但大廳裡的輪迴者們,卻在瞬間安靜了下來。

靜靜的看著大廳裡的其他八個人。

所有的一切都是那麼熟悉。熟悉的人、熟悉的物、熟悉的窗外正在變暗的天空...

但,除了自己,大廳裡就只有八個人。

缺少的那個人。是這個隊伍裡,比起所謂的'核心';,更像是連結著所有人、把所有人都擰在一起、讓所有人的力量都能用在一起、把摩擦衝突都消弭無形的軸承。

莉莉安平靜的、反覆的看著大廳裡的其他八個人。沒有說話、沒有表情。只是單純的反覆的一遍遍的看著...

卻讓其他人,不由自主的,坐了下來,低著頭。

遊依壓抑的哭聲,終究還是響起。(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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