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澤晨見娜娜雙頰微紅,眼中放出喜悅的光采,顯得妖嬌動人,知道她已經將之前的不快忘記了。

這才問道:“娜娜,我今天沒接到公司的任何電話唉……你知道是怎麼回事嗎?”

“呵呵,”楊麗娜笑了,“你也太心急了,才剛簽約而已,哪有那麼快就給你安排工作的?新藝人簽約後,還得給藝人定位、安排經紀、製作計劃,洽談節目……好多事情要搞的,通常都要一個星期才能搞定。你這幾天權當放假,好好休息吧!呵呵,看你不情願的樣子,我天天想休息還不能呢!”

楊澤晨嘿笑了一聲,道:“我一直在休息,都休息夠了。”既然這是公司正常流程,他也就放下了心,專心品嚐食物。

……

突然一陣瓶罐相碰的吵雜之聲,從門口方向傳來,引起眾人的注意。

楊澤晨抬起頭,只見一個蓬頭垢面、衣衫襤褸的老婦,身上背一個髒兮兮的蛇皮袋,沿著過道走了進來。她的頭髮由於長期不洗,結成一縷一縷的,就像一張簾子,遮住了半張臉。

眾食客一看到她這樣子,紛紛捂起了鼻子,皺起了眉頭,好像她身上的臭味會傳染到他們身上一樣。

剛巧這一會兒,大廳竟然沒有服務員在。老婦毫無阻礙,徑直往裡走,一直走到楊澤晨他們桌旁。

楊澤晨有緊張,不是因為別的,他時候曾經被一個街頭流浪老婦拿著竹杆狂追不止,有心理陰影。

“你……有錢了?”(老婦的是土話,楊澤晨只能聽懂大概意思。)

“呃,我有錢,你……”他有尷尬,不知該什麼;他把求助的目光投向楊麗娜,卻發現她與其他人一樣,捂著口鼻,側身躲避。

“你吃這個……”老婦用發黑的手指,指了指桌上的牛排,“你有錢了?”

“啊……你想吃牛排是吧?”楊澤晨覺得自己猜中了老婦的想法。

服務生出現了,他見一個撿垃圾的老婦站在大廳中央,而所有食客避之不及,頓時大吃一驚,高聲喝斥著:“喂!誰讓你進來的!這地方不能進!快走!”

老婦渾身一抖,似是嚇了一跳,轉身就要走。

楊澤晨伸手攔住了她,對服務生道:“這裡是餐廳,進來就是客!你憑什麼要趕她出去?”

服務生道:“她,她又不消費,怎麼算客人?”

“誰她不消費?”楊澤晨冷冷一笑,“我幫她買單!麻煩你再一份德州蜜汁牛排,醬汁還是黑椒的,酒……阿姨,你喝酒嗎?紅酒來一杯?”

老婦愣愣地站在那裡,只是搖頭。

“什麼……你不喝酒嗎?那其他飲料呢,什麼……包子?服務員,你們這裡有包子嗎?”

服務生愣了一下,搖頭。

“那……饅頭有吧?你幫我加兩個饅頭,一瓶水。快上!”

服務生為難地:“她要在這裡吃的話,其他客人……你看,你是我們老闆的朋友,總不能讓我們難做吧?”

聽他提到高大哥,楊澤晨揮手道:“知道了,打包帶走。你要想讓她儘快離開,就快把吃的拿來。”

服務生飛跑著去了,一分鐘不到就端著兩個可降解飯盒奔了出來。

“這裡是你要的東西,一份德州牛扒,兩個饅頭,鹹菜,兩瓶水。”

楊澤晨對老婦道:“阿姨,你拿去吃吧。”

老婦接過飯盒,什麼也沒,轉身走了出去。

服務生長籲一口氣,又急忙向所有食客道歉。這些食客為了展現自己的大度,總算沒有人跳出來大放厥詞。

楊麗娜皺著眉頭,問:“你認識那阿姨?”

楊澤晨笑道:“呵,我哪裡認識?莫名其妙跑來的。”

西餐的分量較,兩人原本也吃得差不多了,經老婦這樣一鬧也沒什麼胃口了;在吃了侍應生送來的甜品冰淇淋之後,兩人就離開了西餐廳。

楊澤晨將那剩下的幾張臺幣放入口袋,心中一陣吐血!這一頓飯吃了一萬二千八,這還是貴賓八折首惠!折前是一萬五千多,兩份牛排是三千塊。

原本厚厚的一疊鈔票,只剩下這可憐的四五張……

“想不到西餐還挺好吃的,就是太貴了,划不來,呵呵呵!”楊麗娜道。

是錢好吃!

楊澤晨心裡叫著,嘴上卻:“錢不重要,關鍵在於我們享受了那一刻的美妙!”

兩人在月光樹影下散步。

走了一會兒,遇上好幾對青年男女,挽著手卿卿我我地走過去。不知覺中,楊澤晨覺得有一種曖昧的情愫,在兩人的沉默中滋長著。

“呀,不早了,我該回去了。”楊麗娜看了一眼手錶,叫了起來。

“才九半。”楊澤晨也看了一眼電話。

“呵呵,我回到家還得洗澡、洗衣服、敷面膜,明天還得早起上班呢!”

楊澤晨道:“女人真辛苦!那好,我送你吧。”

“謝謝不用了,我家就在大安區,計程車十分鐘路程。”

“我反正沒事。”

楊麗娜猶豫了一下,:“好吧。”

沒錯,楊澤晨就是想知道她家的地址。

兩人打了一輛車,很快就到了她家樓下。

楊澤晨也一起下了車,兩人揮手作別,她往家的方向走去。

如果按電影裡的情節,她走到門口,開了門,然後回頭道:“要不要上去喝一杯……茶?”然後這事就成了,後面就是啪啪啪。

他一邊這樣想著,一邊緩緩地向人行道走去,目光瞥視著她。只見她走到了樓門口,果然停住了!果然轉了過來!他立即站住了腳,激動地望著她。

“你……不好意思,我記性不太好,你是叫楊什麼來著?”

楊澤晨差暈倒,當下報了一遍自己的名字。

“楊澤晨,謝謝你的晚餐,非常讓人難忘!晚安!”

“晚安。”他有氣無力地應了一句,轉身走入樹影的黑暗裡。

真是太傻太天真了,只不過是見過一次面的公司同事而已,人家連你的名字都還沒記住,你就妄想著和人家啪啪啪,你的腦子裡裝的都是什麼?

你把人家當什麼人了?

你又把自己當什麼人?金城武,劉德華嗎?你只不過是一個流浪大叔而已!不要再做幻想了,趕緊打完九次歌,滾回內地老家,陪你的老爹老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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