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高飛一夥人已全被清理乾淨。被綁架的姑娘都救出來了。山陰縣衙裡的趙捕頭也率人趕了過來清理現場,詢問口供。“你們怎麼這麼晚才來啊?最辛苦的活都幹完了,你們就來打掃戰場接收戰果了。”趙士程說道。

“哦,是世子爺啊。” 趙捕頭識得趙士程,連忙上前參見。“這地上躺著的死者都是些什麼人?”

“是綁匪。這段時間裡山陰的女子失蹤案都是他們幹的。你看,現在人都被我們救出來了。”趙士程指著一大群女子說道。

“對,我們都是被他們綁來的。這一幫天殺的,光天化日之下,就把我們抓來了。”姑娘激動地說道。

“趙捕頭,我是錢員外的女兒,我跟丫環小花在賞花的途中被他們這一夥人綁到了這庵堂裡來了,說是過幾天要把我們裝船送往京城。幸虧世子爺趕到,救出了我們。”錢員外的女兒說道。

“哦,你就是錢員外的女兒啊,我們為了找你們,把整個縣城都差不多翻遍了。趙員外也急得生病了,你們錄完口供就快回家去吧。” 趙捕頭一揮手,叫人幫她們錄口供去了。這一段時間的失蹤案件全部告破,也算是松了一口氣。

“這些綁匪都是哪裡人?還有活口嗎?” 趙捕頭問道。

阿九回答道:“這些人兇得狠,沒有活的了。”

一個許作從現場的死人身上搜出來秦府的腰牌,頓時大吃一驚。“捕頭,你看這腰牌,好像是秦府的人,怎麼辦?”

“什麼?竟然是秦府的人?”趙士程一聽,也是大吃一驚。怪不得那不空道長還有秦檜投敵的書信。上樑不正下樑歪,這幫奴才也是打著秦府的招牌在下面幹些綁架女子的私活。

“你們都胡說些啥?這些都是綁匪,冒充秦府的人是怕出事。秦相府的人怎麼會幹出如此卑鄙下流的事呢?世子爺,你看我說得對嗎?”那個趙捕頭也是一個七竅玲瓏的人。這些人又沒穿官服,但他知道這案子不能再追下去了,要不然沒自己的好果子吃。

“嗯,這些都是些亡命之徒,冒充秦府的人是怕出事官府追查。你們組織人手把他們都埋了吧。”趙士程順水推舟說道。

大家都點了點頭,阿九他們幾個知道內情的人,也都閉口不說的了。

衙役們也都各自忙開了。

陸游雖然師仇已報,但一點也高興不起來。因為懷裡的蘇曉曉身體漸漸地變冷,永遠地離開了他們。

“少爺,這人死不能復生,你還是節哀順變吧。蘇姑娘的墓,我們已經挖好了,還是讓死者入土為安吧。”一個家丁過來勸道。家丁們不知道什麼時候已弄來了棺材,並挖好了墓坑。

陸游臉無表情,他的腦海裡還在回憶著跟蘇曉曉在一起的點點滴滴。她的音容笑貌,她的直率,她的真誠……還有她的敢愛敢恨,太多太多的了,一幕一幕的,不斷地在他的眼前浮現。直到看到家丁們把蘇曉曉裝入棺材又掀起土往裡埋的時候,他才醒悟過來,蘇曉曉這一次是真的離開他了,他頓時發了瘋一樣的撲到了棺材上,大聲嚎哭起來。“曉曉,你等等我!我沒有把你保護好,是我對不住你啊……”那悽慘的哭聲,讓在場的人也無不動容。阿九一見,連忙也跳進坑裡,費了好大的力氣才把他拉了上來。

唐婉也回想起自己與蘇曉曉相處的這一段時光,不禁感慨萬千。這個人,救過自己好幾次性命。可是自己以前對她卻太刻薄了,就因為她要跟自己爭陸游,她幾乎沒給過她什麼好臉色看。可是她卻仍然大大咧咧的,並沒有跟自己計較那麼多。因為她是愛陸游的,因為陸游愛著自己的緣故,毫不相關的她才三番五次的救自己,為了自己所愛的人,不惜犧牲自己的生命。以前,她打心眼裡看不起她,但現在,在她的面前,唐婉第一次開始感覺到自己的渺少。然而,桃花雖在,斯人卻已去。唐婉開始後悔以前不應該那樣對待她。

沒過多久,蘇曉曉便已被安葬好了。家丁在墳頭立了一塊墓碑。由陸游親自執筆在上面寫下“愛妻蘇曉曉之墓”。唐婉等人也開始燒香點燭。並在墳前焚化了紙錢。

“遊兄,這人死不能復生。還是節哀順變吧。我也不多說的了,告辭了。”趙士程道。

陸游茫然地點了點頭。

一旁的唐婉見陸游的這副狀態很是失禮,便上前一步道:“小女子謝過世子爺救命之恩。”

趙士程笑道:“區區小事,何足掛齒?以後只要唐姑娘有事需要幫忙的,叫人來吩咐一聲就行了,我就是赴湯蹈火也在所不辭。”

“謝了。世子爺,你們慢走。”唐婉一聽趙士程的語氣,有些尷尬,怕陸游引起誤會,趕緊送客。

趙士程便帶著他手下的人走了。

唐婉目送著趙士程他們走遠後,對菊香道:“走吧,菊香,你扶三少爺一把,我們回家吧。”

陸游一連幾天都走不出失去蘇曉曉的陰影。他覺得欠她的太多了,既不讀書,也不習武,天天喝酒度日。

唐婉一開始還沒怎麼放在心上,認為陸游只是傷心過度,應該過幾天就會好的,沒想到後來他竟然整日醉的時候多,醒的時候少。這樣下去,怕是要傷了身子,還是得想個辦法勸一下他,於是便來到陸游的房間。

正在房間裡侍候陸游的菊香看到唐婉過來了,便趕緊上前來請安。原來,唐婉擔心陸游出事,把自己的貼身丫環菊香派去侍候陸游的了。

“遊哥怎麼樣了?”唐婉問道。

“這會兒剛睡沒多久。他一醒來就是要酒喝,家裡的酒差不多被他一個人喝光了。哦,今天還起來寫了一首詩呢。”菊香朝桌子上呶了呶嘴。

唐婉走過去,只見房間裡的八仙桌子上留著陸游的筆墨。這是一首詞,並不是詩。菊香沒有上過學,分不清詩與詞的區別。“詩言志”,多寫家國之事、人生沉浮;“詞言情”,大多是描寫風花雪月、男歡女愛、相思離別為主,抒發的大多是作者個人的自我情感。唐婉上前來,拿起紙上的詞仔細看了起來,只見上面寫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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蝶戀花

花事闌珊芳草歇,山裡風光,又過些時節。 庭院黃昏人憶別,淚痕點點成紅血。

咫尺天涯隔陰陽,目斷神驚,只因芳魂絕。 夢破五更心欲摧,角聲吹落梅花月。

心中暗道,這個呆子,還是放不下蘇曉曉的事,不如我也作詩一首勸勸他。想了想,便也提起筆來,在紙下方題詩一首。

贈郎君

三春蝶舞花低吟, 七尺男兒悲英魂。

夢斷紅塵千古路, 如何上馬擊狂胡?

然後又叮囑菊香,“等會兒三少爺若是醒來了,你就告訴他我已來過。並給他題詩一首在桌上。”

菊香便應了。

傍晚的時候,王姑娘也跟鳳兒一起過來看望陸游來了。“我三哥還沒有醒來嗎?”

菊香回答道:“都睡了一下午了。中午唐姑娘過來的時候都沒醒呢!”

“你們是怎麼侍候的?誰讓你們給他這麼多酒喝的啊?”王永香有些不滿意地責怪菊香。

“不是我們要給他灌這麼多酒。是三少爺自己找那麼多酒,我們攔都攔不住啊。我家小姐都攔不住,我就更不用說了。”菊香被王永香責問,感覺有些委屈。

這時,陸游在床上翻了個身,迷迷糊糊又睜開了眼睛。聽到有動靜,菊香忙上去服侍,“哦,三少爺醒來了。”

陸游醒來,一眼就瞅見了桌子上的酒壇子,“酒,給我倒一杯酒來。我要喝酒……喝酒……”

菊香很是心疼,勸慰道:“三少爺,你就不要再喝了。蘇姑娘不在了,大家都很難過。但我們要化悲痛為力量,而不是就此消沉下去。她捨生救你,就是希望你能好好地活著,只有你開心了,她在九泉之下才會開心。”

“曉曉她不在了,你是替我死的,你們知道我的心有多疼嗎?你們知道嗎?”陸游捶打著自己的胸膛。然後,坐了起來,自己找杯子去倒床前桌子上的酒。

王永香見了,一把奪下陸游手中的酒杯,道:“你就是一個懦夫!你每天這樣,有什麼用呢?蘇姑娘也不會再回來了。生前你不對她好一些,死後才知道後悔,不是太晚了嗎?死去的人已經什麼都不知道了,你若真是一個男子漢,就應該振作起來,不要再讓我們這些活著的人為你操心。”

菊香也想起唐婉叮囑過的話,便對陸游說道:“我家小姐也來過了,守了你好一陣,你也沒醒來。她給你留了一首詩,讓我在你醒來後給你看。”說完,便把唐婉寫的詩遞了過去。

陸游接了過來,看了一陣,陷入了沉思。唐婉說得對,他不能再沉淪下去了,那些胡人還沒趕回去呢!唐婉也在等著她的保護,這一切,才剛剛開始,還有更多的大事在等著他去做。想到這兒,他終於猛然醒悟,是該振作起來的了。

唐氏本來也是想過來勸慰自己兒子的,在門口聽到王永香的話語後,心中也是很著急。正欲推門進去,但一想現在有王永香她們在,自己就沒必要再進去打擾了。想到這兒,便轉身來到書房跟陸宰商量。“老爺,你看現在遊兒這個樣子,怎麼行呢?書也不看,整天就喝酒喝得迷迷糊糊的。這樣下去,會毀了他的。我看現在遊兒跟婉兒的年紀也大了,要不我們把他跟婉兒的婚事給辦了吧。看能不能讓他振作起來。”

“唉,這段時間也真是難為他了。秋試吧,明明中了,卻硬是讓人給換了下來。如今,蘇姑娘又這樣去了。你教他怎麼想得通啊。我看把他們兩個的婚事辦了也行。只是不要現在就辦。人家蘇姑娘的屍骨未寒,就辦喜事,也太對不住她了。這樣吧,你先讓人去選個日子,時間在五月份左右吧。” 陸宰放下手中的書說道。

“還是你想得比我周到。我這就讓人去辦。”唐氏道。(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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