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師,我正為此事而來。此事鬧得動靜很大,怕是全城人都知曉了。我已派出人手在四周警戒,此行前來正是想聽聽太師的主意。”曹泳道。

“我現在正是寵了媳婦得罪娘----兩頭為難啊。曹兄可有什麼好的主意?”秦檜一臉的憂愁。

曹泳神情有些遲疑,道:“既然太師問我主意,那我就直說了。這些人示威皆因岳飛一案而起,我想問問太師,不知聖上對岳飛一案有何意見?”

秦檜想了想,道:“我昨天見到聖上的時候,還專門跟他稟報了岳飛一案的進展,因為岳飛至今還是死去的鴨子----嘴硬得很,謀反一案的證據仍無進展。當時聖上只是嗯了一聲,弄得我們這些辦事的也是心中沒底啊。”

“如此看來,聖上還是沒有下定要除去岳飛的決心。既然聖上還沒有下定這個決心,那我們也不能魯莽行事。卑職以為就一個字,等。” 曹泳沉吟道。

秦檜問道:“等?百姓聚集於大理寺不散,把矛頭直指向我們,我們什麼也不做就坐在這兒等,那不是要命嗎?”

曹泳道:“太師莫急。百姓請願,原是為岳飛之獄,可如今聖上心意不明,釋放岳飛,雖可滿足天下人之口,但恐聖上不滿意。然而不放岳飛,百姓又不滿意。相爺正處於兩難之地。所以只能等,直到聖上心意已定為止。即使是要背黑鍋,那也是替聖上在背黑鍋,聖上豈會不知道的?”

秦檜點頭贊成:“姜還是老的辣啊,這個辦法甚好,我們任它風起浪,只需穩坐皇上這條釣魚船就行了。船往哪裡開,我們就往哪邊走。妙,妙,妙。”

曹泳又道:“當然,我們也並不是什麼都不做,就在這兒幹等。我們得創造這個條件,讓事情按我們預定的方向去發展。換一句話說,就是得做這條船的舵手。這天下無風不起浪,這麼多人鬧事,依我看,背後一定有人主使。我們得查出來。還有啊,相爺現在與金國的談判進行得怎麼樣了?”

“金兀術給出的和平開價是以長江劃界,江北盡歸金國。宋奉表稱臣,每年向金國繳納貢銀。這個條件,皇上沒有答應。如果實現的話,我宋朝的國土將大面積縮水,廣泛富庶的淮河流域全部丟失。我已經讓他們在討價還價。魏良臣昨天報告說已與金國達成了初步的和平條件,宋割唐州、鄧州、商州、秦州四州土地予金。宋奉表稱臣於金,金冊宋主為皇帝。宋每年向金國繳納貢銀五十萬兩、絹二十五萬匹。這些條件我還沒來得及向皇上稟報呢。”秦檜不知曹泳為何忽然問到與金國談判一事上來,但還是把與金國談判的大致內容說了出來。

“不,我們還得另外加些條款。聖上一直對岳飛一案不給明確的旨意,他這也是在觀望大臣們與百姓的態度。如果朝廷中反對的聲音太多,便會有所顧忌,甚至判定岳飛無罪。有一方人,比我們更盼望岳飛死,那就是胡人。岳飛殺死了那麼多金國的士兵,能這麼輕易地得到岳飛的首級,對我們的談判是很有幫助的。因此,我們大可以借胡人之手除掉岳飛。當然,我們也不能白送胡人一個這麼大的禮包,我們可以向他們討價還價。比如說讓胡人減少賠償、送還韋太后。當今聖上是個孝子,如能接母親回來,自然會喜出望外。” 曹泳不動聲色地把自己的毒計擺了出來,直聽得秦檜心裡直呼痛快。“兄臺不愧是從軍隊中出來的人,這孫子的借刀殺人一計可算是用得爐火純青的了!高,實在是高!我這就派人去跟魏良臣說,讓他重新跟胡人談叛。”

嶽府內。陸游與韓世忠正聊得很開心。這些天發生的事都不如意,好久沒有這樣開心的事了。數千的百姓一起聚集在大理寺的門前,這可是大宋朝建朝以來從來沒有發生過的事情。也是陸游把現代的新聞制度引入到宋朝、用輿論的力量監督朝政的一次有益的嘗試。沒有想到效果還是這麼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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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游,你這小子鬼主意還挺不錯的,我聽管家的說,今天去大理寺的人比昨天還要多。估計上了五千人了。現場有人還扯起了‘釋放嶽元帥!抗金無罪!’‘還我河山!’‘收復中原!’等橫幅,看了那還真是大快人心啊!”

“可不是嗎?有好多前來維持秩序的士兵,都主動加入到靜坐的群眾中來了。”嶽雷也滿面笑容地說道。

“何止是士兵啊,昨天有人看到秦府的準長孫女婿郭知運因為岳飛一事跟秦府鬧翻了,成了秦府的逐客,也參與到靜坐的人群中來了。”蘇曉曉道。她以前在秦府,也是見過郭知運的,所以自然識得。

“哦,你是說郭知運被秦府逐出來了?”陸游一聽到郭知運的名字頓時眼前一亮,想起了那天在茶館見到他的情形。他當時還指望著郭知運能說服秦檜放岳飛一馬,如此看來,他的說服工作沒有奏效,這秦檜是王八吃稱砣----鐵了心要殺害岳飛的了。

“對,這事有人親眼所見,不會有假。郭知運本性是不錯的,這秦檜看中了他,無非不過是想籠絡人才為己所用。如不能被他所用,自然不會客氣。”蘇曉曉道。

“如今這動靜鬧得這麼大,想必皇上也不會不知道的。我們正好可以讓他看看民意的力量。得民心者,得天下。皇上不會任由秦檜胡來,會約束一下秦檜的。”韓世忠分析道。

“是啊,事情鬧大了,皇上就不得不出面了。這一股群眾自發的力量,就是我們營救嶽元帥的本錢。我們得保護好它,不能讓人有機可乘。”陸游想了想說道。

“你是說秦檜他們也想打這一股力量的主意?”韓世忠好奇地問道。

“對。現在他們對抗議群眾的呼聲置之不理,就是在消耗我們的耐心。等到群眾中怨氣增加到難以控制的時候,不排除他們會讓一些不法之徒浸入到示威的隊伍中來,煽動那些不明真相的人群打、砸、攻擊朝廷,那到時候豈不坐實了岳飛元帥謀反的罪名?這不能不引起我們重視。我們要提早預防這一事件的發生,把這些人管控好。”陸游一針見血地指出道。

“呵呵,沒想到你年紀輕輕,辦事還居然這麼老到。行,這件事交給我好了。我這就去現場盯著,看有誰敢從中作亂。我如今雖然沒有兵權了,但在這軍中的威望還是在的。有我在,保證沒人敢鬧事。” 韓世忠笑呵呵地拍著胸脯保證道。

“好吧,我們也正好去現場瞅瞅。”陸游道。

陸游、陸過、嶽雷陪同著韓世忠一起來到大理寺的門口。只見大理寺的門口坐滿了靜坐抗議示威的老百姓。把整個一條街都坐滿了。有的在扯著橫幅,有的在大聲呼喊著口號:“釋放嶽元帥!抗金無罪!”“還我河山!”“收復中原!”其中有士子,也有商人、普通的百姓、士兵。維持現場秩序的軍官見到韓世忠過來,馬上低頭哈腰的過來請安。“卑職參見韓將軍。” 韓世忠點了點頭,問道:“這兒是你在維持秩序嗎?”“是。不知道韓將軍有何吩咐?”那軍官問道。“你既然負責這兒的治安,那就要管控、保護好這兒的百姓。他們都是大宋的子民,為岳飛一案在這兒鳴冤的。要謹防有不法之徒參與到示威的群眾中來煽動鬧事。如果因此激起民變,那你們頭上的腦袋就得搬家了。” 韓世忠威嚴地說道。

“是,韓將軍教誨的是。我這就馬上叮囑下去,請將軍放心好了。”

這時,二位身著白細布襴衫的秀才與一位和尚打扮的人看到韓世忠一行人走過來,便激動地衝上前來,口裡高呼著“韓將軍!韓將軍!”卻被軍士給攔住了。 “你們找韓將軍有什麼事?”陸游問道。

“我們要請韓將軍向朝廷反映我們的意見。我們在這兒坐了三天了,朝廷卻對我們的訴求無動無衷。” 白衣秀才答道。

韓世忠也聽到了他的叫喊聲,便示意士兵放他過來。

“你們是何人?” 韓世忠問道。

“我叫劉允升,幷州人氏。這一位是範澄之,這位是智浹大師。我們在這兒坐了三天了,朝廷卻對我們的訴求無動無衷。韓將軍,您身為樞密使,能直接面聖,怎麼不把我們的訴求當面轉達給聖上呢?” 劉允升很是激動。

“當今皇上是聖明之主,自然不會小人的陰謀得逞。不過,這朝廷有朝廷的規章制度,辦事需要時間,麻煩你做做大夥的思想工作,還請大家耐心等候。” 韓世忠回答道。看來陸游說得對,事件才三天,就有人開始耐不住了。

“好吧,有了韓將軍的這句話,我們就再等等看。” 劉允升道。(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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