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婉道:“我們隨便吃點就行,嬸孃不用如此破費。”

嶽夫人道:“這怎麼行呢?你們幾個來了,還一直沒有給你們幾個接風的,一定要補個禮。”

嶽銀瓶一聽,頓時就樂了,高興得差點蹦了起來,“呵呵,有螃蟹吃囉!”

“瞧你,還長不大,就知道吃!你快去賬房支點銀子,去菜市場買幾斤吧。記住哦,要買活的,活的才有鮮味。”嶽夫人笑道。

“好咧!”嶽銀瓶應了,便出去採購去了。

到晚餐時,嶽夫人讓人把桌子搬到院子裡來,要一邊賞月一邊吃蟹。幾個丫環們一齊動手,搭桌子,擺杯箸。東邊一桌,嶽夫人、嶽雷、陸游他們幾個在一桌,嶽府的人則在西邊靠門一桌,幾個丫環皆不敢坐,站立兩旁伺候。嶽夫人吩咐:“螃蟹不可多拿來,仍舊放在蒸籠裡,每桌拿十個來,吃了再拿。”

唐婉一見螃蟹上來,便要水洗了手,站在嶽夫人跟前剝蟹肉給嶽夫人吃。

嶽夫人道:“你是客人,怎麼能讓你掰給我吃呢?”

唐婉道:“我們是做晚輩的,這個是份內的事。”

嶽夫人便接了過去,對嶽銀瓶說道:“銀瓶,你看,你要多向唐姑娘學習。這丫頭,嘴真甜。”

嶽銀瓶嘟著小嘴,“我要向婉姐姐學習的地方可多著呢!”一句話把大夥都逗笑了。

嶽雷對小丫頭們說:“把酒燙的滾熱的拿幾壺來。”

不一會兒,酒便燙好了。丫頭給每人輪流著斟酒。

眾人拿起杯來先敬了嶽夫人一個,然後又一起幹了二個。酒過三巡之後,便開始互相敬酒,好不熱鬧。

陸過一見丫頭忙不過來,便拿了一壺在手,忙斟了一杯酒,送至蘇曉曉旁邊,“蘇姑娘,我敬你一個。”蘇曉曉一揚脖子吃了。

“好,果然豪爽!” 陸過也一干為淨。嶽雷、陸游二人也斟上一杯,敬蘇曉曉,那蘇曉曉也吃了。有丫環剔了幾殼蟹黃送來,蘇曉曉道:“多倒些姜醋。” 姜醋上來了, 唐婉便拿螃蟹黃子蘸著吃。

這時,蘇曉曉端起一個酒,要敬唐婉。唐婉道:“我不能喝酒。”不肯端杯。這時,陸過道:“唐姑娘確實不能喝酒。你們看,她螃蟹還沒吃幾隻,醋已喝了二碟了。她吃醋吃飽了!”眾人撐不住都哈哈的大笑起來。把個唐婉氣得柳眉倒豎、杏目圓睜,剛要發作時,只見一個家丁急匆匆地跑進來,口中喊道:“嶽夫人,不好了。大少爺被抓了!”

“什麼?雲兒被抓了?!是些什麼人抓的他啊?”嶽夫人聽到這個訊息,簡直不願意相信自己的耳朵。

“是真的。嶽夫人,這是小順子從前線送來的飛鴿傳書。”家丁慌慌張張地遞上新收到的訊息。小順子是一直跟隨在岳雲身邊的人,從小跟岳雲一塊長大的,絕對不可能編造假消息。

嶽雷接過來一看,頓時無力地攤坐在桌子上,手中的紙條也跌落下來。陸游瞥了一眼,只見紙條上寫著:“大少爺被大理寺的人以謀反罪名帶走。小順子。”

“是大理寺的人,說是大哥參與謀反!”陸游說道。

“胡說八道!我家雲兒怎麼會參與謀反?”嶽夫人不願意相信這一切都是真的。嶽銀瓶手中拿著的碗都掉到了地下,破碎時發出了清脆的聲音,滿屋子的人都陷入了巨大的恐慌之中!

只有陸游沒有驚慌,他對這一切早就心知肚明。他暗道,秦檜一夥果然下手了!他一直擔心、不願意看到的事還是毫無意外地發生了。一下子滿院子都靜了下來,靜得連針掉在地上的聲音都能聽到。所有的人都沒有心思再吃蟹喝酒了,呆呆地坐地院子裡。原本皎潔的夜空裡,不知道從什麼地方飄來了一片烏雲,慢慢地擴散開來,竟然遮擋住了明亮的月光。

“起風了,要變天了。你們還吃嗎?不吃了就都回屋子休息吧。”嶽夫人說道。

眾人都散去。丫環們上前來收拾東西。

唐婉扶著嶽夫人來到大廳坐下。陸游、嶽雷也分主次坐下。

嶽夫人自言自語道:“林管家走了第四天了,也不知道林管家把信送到了沒有?如今他們把雲兒抓起來了,這如何是好呢?”

唐婉勸慰道:“嬸孃別急。我們不要自己先亂了分寸。謀反這麼大的事,也不是他秦檜一個人說了算的,還有朝廷,還有皇上呢!說不定朝廷只是把大哥叫過來問一問,用不了多久就會放了的。說謀反,證據呢?怎麼也得擺出一些證據來才能讓人心服口服的,憑空捏造的東西見不得陽光的。我們應該先派人去打聽一下具體的案情,等元帥回來了才好應對。”

“姑娘你不知道啊,老爺他只是一個武將,平素一直不喜歡與朝廷中人結交的,如今到哪兒去找誰來幫這個忙呢?”嶽夫人道。

“母親,前不久我聽人說韓伯伯也調回京城任樞密使了。韓伯伯一向為人正直,又有救駕之功在身。平時連秦檜也得讓著他三分的,要不明天我去找下韓伯伯幫忙?”嶽雷說道。

“你說的是韓世忠韓大人?”嶽夫人的臉上佈滿了猶豫的表情,停了半響,又說道:“這不太好吧,本來外面就有好多的流言。如今又去把他牽扯進來。”

“母親,韓伯伯雖然與爹爹不和,但他一向為人正直。在這些大是大非上,我想韓伯伯應該不會坐視不管的。”嶽雷道。

陸游也是第一次聽說原來四大中興名將之間,也是有著一些恩恩怨怨的。很是不解,他不明白韓世忠與岳飛之間究竟有些什麼樣的個人恩怨,好象嶽夫人很是顧忌談及韓世忠,而嶽雷卻對韓世忠顯得很是敬佩的樣子,還一口一個韓伯伯的。

“不行,還是先不要去找他。”嶽夫人道。

“明天去韓大人家恐怕也問不出什麼情況來,謀反這類的大案,必定要到大理寺審理。韓大人為人正直,而秦檜又蓄謀已久,恐怕一時也問不出什麼東西來。”陸游喝了一口茶,繼續分析道:“秦檜的陰謀很明顯,就是要借王貴他們誣告張將軍,然後將令尊大人拉下水。他們把大哥也抓了,說明他們比我們想象中的還要狠毒。你們想想,如果他們直接動令尊大人,將領必然不服。一旦激起兵變,必然會擁立大哥為元帥報仇。以岳家軍的實力,真的要造反,恐怕現在朝廷之中無人能擋。所以他們先下了這步棋,讓岳家在軍中無人,群龍無首,自然不會有人強出頭了。以前,我們還只是猜測,現在是危險已經真真實實地靠近了,必須想辦法破解了。”

“那怎麼辦?依你的意思是說家父現在有危險?”嶽雷一聽,更急了。

“應該還沒有,不過我們應該趕快去通知令尊大人,看他可有什麼辦法可想。”陸游一時也想不到更好的辦法。

“有什麼辦法可想呢?我這兒倒有一個簡單的辦法。”一旁的蘇曉曉平時不怎麼開口,一開口就一鳴驚人。“這秦檜既然來陰的,那我們也來陰的,我們幾個在他上朝的路上埋伏著,一劍取了他狗命,不就萬事大吉了嗎?”

“不可,不可。天子腳下刺殺朝廷一品大員,當朝宰相,那可是殺頭的大罪。況且秦檜身邊的侍衛眾多,你們這幾個人根本就不是對手。”嶽夫人一聽,斷然反對。

“好吧,我是覺得這個秦檜太可惡了。專門暗地裡給人下絆子,連我們那邊的女人都不如! ”蘇曉曉道。

“母親,我看遊兄說得有理。要不這樣吧,我明天就去一趟江州,一來可以把大哥發生的事告訴爹爹,二來也好問一下爹爹的主意。您看怎麼樣?”嶽雷道。

“看來也只能這樣了。你明天一早就早點動身吧,快去快回。”嶽夫人道。

“嗯,孩兒記住了。”嶽雷又轉過頭來對陸游說:“遊兄,家裡的事就多拜託你了。”

“這個你儘管放心。有我們幾個在這兒呢。有個什麼事的,自然會跟嬸孃一起計較商量著辦。家裡的事,你就不要操心了,自己路上多注意安全。”陸游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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嶽雷便連夜準備東西往江州方向趕去不提。

“遊哥,我大哥他不會有事吧?”呆在一邊一直在聽大家講話的嶽銀瓶這時候問陸游道。

“你放心吧,你大哥不會有事的。你看,我們不是都在想辦法嗎?”陸游安慰道。

嶽銀瓶聽了陸游這話,臉上的憂鬱才稍微減輕了一些。

“這次多虧有你們在這兒。要不就憑我們母子倆又沒見過世面的,攤上這麼大的事,真不知道該怎麼處理。”嶽夫人滿懷感激地對陸游道。

“這是應該的,我跟嶽雷是結拜兄弟,他的事就是我的事。只是我們人微言輕,也沒幫上多少忙。”陸游謙虛地道。

外面傳來了更夫敲三更的梆聲。“今晚時間也不早了,大家就都去休息吧。”嶽夫人道。

於是,眾人散去。(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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