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衣女子大喝一聲“撤手!”右掌劈面打出,左手則駢指如朝,照陸游右臂“三里穴”點去。

陸游刀已劈出,見勢不妙,連忙變招應敵,把刀當劍,使出一招百變千幻衡山雲霧十三式中的“沉魚落雁”式。一招二式,一招防守,一招直刺對方胸膛。黑衣女子從沒見過這樣的招式,不禁大吃一驚,本能地倒退出一丈多遠。

但陸游哪肯放過?她一退,他就馬上跟進。嚐到甜頭的他乾脆把刀當劍使,索性把衡山雲霧十三式使了個遍,直殺得黑衣女子急用輕功想逃脫。陸游正殺得性起,哪裡肯依?也使輕功絕技追過去。兩人鬥了差不多一百來回合,不知不覺竟然離樓外樓有了很遠一段距離。畢竟是女人,體力跟不上,內力更是比不上陸游。

一百多招後,黑衣女子明顯地快撐不住了。只見陸游提左腳,欺身直進,以刀當劍,刀鋒自下卷上,倒削黑衣女子右臂,這是衡山劍法中的絕險之招,名為“衡山三波”。黑衣女子一驚,立馬回劍防守,並身體往左移動。此招暗藏三波攻式,她躲過了前兩波後,陸游刀鋒一滑,便直殺向她臉部。饒是她躲得快,但臉部的黑色紗巾已被陸游的大刀扯了下來,明亮的月光下頓時露出一張俊俏的臉龐,唇不點而紅,眼若杏花。

陸游一下子怔住了,那黑衣女子也是又驚又氣。因為她不是漢人,屬於遼國契丹人。在她們族規當中,未結婚女子都得面戴紗巾,不得以真面目示人。誰若是把她的紗巾扯了下來,那個人就是她的夫君。如今扯下自己面紗的竟然是自己的敵人,這叫她如何是好?

陸游在扯下她紗巾的一剎那,那杏花般的眼睛讓他猛然回想起眼前的這個人正是他昨日放走的那個女間細。而此時,黑衣女子也認出來眼前這個人正是從嶽雷手中放走自己的救命恩人,也不由得又是一驚,她把手中的劍往地上一插,來了個半跪,“都是大水衝了龍王廟,一家人不識一家人了。小女子不知道是恩人在此,多有得罪,還望恩人原諒。”

陸游一下子被她弄得是哭笑不得,這是唱的哪一曲啊!上次自己出手救她,乃是無心之舉。要是早知道她是這樣一個為虎作倀的人,又怎麼會出手相救呢?她如今放下刀劍,手無寸鐵,自己再出手傷她,道義上講不過去,自己也於心不忍。一下子進入了一個兩難的境地。

“你快走吧,我不想再見到你!”陸游道。可那黑衣女子還是不肯起來。

不好!自己剛顧著打鬥,卻把唐婉她們丟到了一邊,這會兒恐怕是出事了!陸游抬頭一看周圍不見唐婉等人立刻大吃一驚,喝的酒也一下子全清醒過來,丟下黑衣女子就往回跑。

黑衣女子一見,也立馬拿起劍如影隨形跟了過來。陸游一驚,以為她還要再跟自己比試,立即停住。他一停住,黑衣女子也停下來。陸游看到她沒有拔劍的動作才稍微放鬆警惕,怒斥道:“我不是你的恩人。咱們道不同,不相為謀。你還老跟著我幹什麼?”

黑衣女子也不好意思明說按她們族中的規矩他已是她的未婚夫,女孩子畢竟放不下這個臉來。只好拐彎抹角地回答道:“恩人不願意認我,但我不能不認恩人。從今後,恩人到哪兒,我就到哪兒。”陸游頓時被她弄得哭笑不得,只好讓她跟在後面。

兩人運用輕功,一路飛奔回到當初的現場。陸游放眼一望,哪裡還能看到唐婉她們的人影?原來就在陸游跟黑衣女子打得不可開交時,剩下的那些奴才便一擁而上圍攻陸過。以陸過的武功對付三四人還不在話下,但這麼多人一起圍攻他自然雙拳難敵四手,只得邊打邊跑了。

唐婉跟菊香一見形勢不妙,剛要跑,偏偏那些奴才當中有人認出來唐婉跟陸游是一夥的來,這下可就麻煩了。

“快,抓住這兩個小妞!她們都是一夥的!”

幾個奴才一聽,馬上圍了上來。“這麼俊俏的小妞啊,比他們放走的那個還要漂亮。拿她抵放走的那個,老爺肯定不會再說什麼的了!”

唐婉手無縛雞之力,哪裡敵得過如狼似虎的家丁奴才?沒一會兒就被綁起來了。菊香跑了一段,見唐婉沒跟上,反過頭來一看,原來唐婉被捉了。這下也急了,想過來幫忙,結果一併被抓住帶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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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公實與沈元松二人見狀,也不敢再出面,只得遠遠地跟著,直到看到她們被帶進秦府這才返回客棧等陸游。

陸游回到打鬥現場,一見人沒了,就朝黑衣女子發火:“都是你幹的好事,這下可好,他們把我的人都抓走了!你快說,她們都被抓到哪兒去了?”

“哪裡是我抓的呀?恩人,你這完全是冤枉我啊。” 黑衣女子覺得自己挺委屈的。

“不是你抓的也是因你而被抓的,如果不是你把我引開,她們哪會被抓呢?”陸游急得直捶自己的腦袋。

“恩人莫急。我知道她們被帶到哪兒去了。” 黑衣女子道。

“你知道她們被帶到哪兒去了那快告訴我啊,我得去把她們救出來!”陸游一聽黑衣女子知道唐婉她們在哪兒,急切地說道。

“恩人,請冷靜一下,萬萬不可再衝動。人,肯定是被帶進秦府去了。你這麼冒冒失失地衝進去,只能是自投羅網,除了多送進去一個人外,也於事無補。我跟你說啊,那裡面有一個高手,就是你我聯手也不是他的對手。何況還有其它許多護院的家丁呢?而且,就算你運氣好,那高手不在府中,你一個人能殺到裡面,你又怎麼能保證她們能平安無事地出來呢?” 黑衣女子連發兩問,問得陸游也是啞口無言。

“那依你看,我該怎麼辦呢?”陸游情急之下也沒了主意。

“你住哪兒?我們先回你住的地方,看你的同伴有沒有回來的,然後再一起從長計議吧。” 黑衣女子道。

“我住在悅來客棧。”陸游想想她說得也有道理,便如實回道。

“哦,你瞧我,到現在還不知道該怎麼稱呼恩公您?” 黑衣女子含情脈脈地望著陸游。

“我姓陸,叫陸游。越州府山陰人。你就叫我陸公子好了。別這麼一個一個恩公的,讓人不自在。你叫什麼名字?”陸游被她盯得有些不自在,低下了頭。

“我叫蘇曉曉。以前是遼國人,現在算是金國人吧。”蘇曉曉答道,眼神卻有些迷茫,大約是陸游的這個話題勾起了她不堪回首的童年的記憶吧。“咦,你們是怎麼跟秦府結上仇的?”

兩個人一邊走一邊聊。陸游便把替寧老出頭之事撿重要的說了一遍。

“我一猜就是。公子就是屬於那種‘遇見不平,拔刀相助。’的熱心人。”蘇曉曉聽完陸游的講述,想起上次她與陸游的相遇來,呵呵地笑了。

“你的武功這麼好,是你父親教你的嗎?”陸游對蘇曉曉感到好奇。他沒想到她看上去是個女子武功卻和自己不相上下。她是他碰到的女性當中武功最高的人了。

蘇曉曉一聽陸游提及自己的父母,眼淚唰唰地就流下來了,“我父母早就不在了。當年宋朝與金國一起攻打遼國,我們一家人都被你們漢人殺了。是我義父救了我,並教我武功。”

原來她也是個可憐的人,這一切都是戰爭惹的禍!陸游沉默了一陣,然後又好奇地問道:“你義父是誰啊?”蘇曉曉的武功這麼高,能教她武功的人肯定也是武林中有名之人,在臨安城的那些包打聽的武林名人榜上應該也是排有號的吧。

“說出來你肯定聽說過。金國大元帥,金兀術啊。”蘇曉曉漫不經心地說道。

“你竟是金兀術的義女?”雖然蘇曉曉的話語是那麼的溫柔,但聽在陸游的耳朵裡,不亞於晴天霹靂,猛然一驚,手中的刀重新架到了蘇曉曉脖子上。金兀術這個名字他早就聽父親講過,王永香的父母就是死於這人之手。

“是啊,怎麼啦?”蘇曉曉根本就沒有反應過來,但從陸游忽然之間就翻了臉就感覺到他一定跟自己的義父有不共戴天之仇。

“老天有眼啊,我義妹一家人都是死在你義父的手中!今天你就替他償命吧!”陸游一字一句地說道。

沒想到蘇曉曉臉無懼色,也不反抗。“陸公子要殺就殺吧,反正這條命是你給的,我就當還給你就是了。”說完這一句話,陸游藉著明亮的月光看到她的眼角分明噙著晶瑩的淚滴。

這下,陸游反而猶豫了。義妹的仇人----金國大元帥的義女就站在自己的眼前,陸游卻又下不去這個手。說到底,她也是戰爭的受害者。她的父母也是被宋朝的士兵所殺。每個人來到這世上,有些東西有得選擇,有些東西是自己無法選擇的,就比如,自己的出身。(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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