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好。這事，一定得保密。上一次，我們用石炭替代木柴的事就是因為沒有做好保密工作，一下子也就對方礦山知道了，現在，他們也在跟著我們使用石炭的了。這一回啊，我們不要在這兒生產。我們在石炭運來的路中找一塊地方，你讓胡掌櫃去幫你做這個事，他啊，剛好沒事幹了。生產好之後，再讓運石炭的船帶回來。生產地點、技術再不可透露出去的了。”陸游再三叮囑道。
一旁的唐婉聽了半天，問道：“石炭可比木炭貴不少，用石炭生產出來的東西冶煉划算嗎？”
李勝利一聽這個，就撓腦袋了，“這個，怎麼說呢？比起高峰時的木炭價格來說，肯定是划算的。用現在的木炭價格比，差不多，但是生產出來的鐵質量好一些，應該也是划算的。但是，要跟用石炭代替木柴產生那樣的效應恐怕就難了。”
李勝利此話一出，唐婉跟陸游那激動的心就涼了一些。他們本來是寄希望於這新技術一舉擊垮趙士程的，如此看來，恐怕是這希望又要落空了。兩人臉上都浮現出一絲淡淡的失望。李勝利察覺到了陸游的這種失望，於是問道：“那麼，我們還照計劃實行嗎？”
陸游道：“且容我再想想。”
“走吧，回房間裡再談去。都呆在這兒幹什麼啊？”唐婉道。
三人一路沉默著回到陸游的房間。陸游忽然開口說道：“你還是照計劃執行吧。”
唐婉問道：“你想出辦法來啦？”陸游露出了自信的微笑，點了點頭。“虛虛實實，兵者，詭道也！我們生產出來之後，就不用他們生產的木炭了，他們必定生疑，會進行打聽。這時，我們就不必要向他們隱瞞，再公開對外顯示，他們不知道我們的底細，必定會大吃一驚。市場上的木炭價格必定會再次降價。這時，我們再大幅度降低鋼鐵的價格，讓對方礦山無利可圖。他們買山林已經在錢莊借了一些錢了，如此一來，必定經營不下去了。到時候，我們就可以全盤過來。”
“虛虛實實，實實虛虛。掌櫃的這一招實在是高。好，我這就放心地去安排了。”李勝利對陸游豎起大拇指道。
一個月後。胡掌櫃生產的焦炭運回來了。陸游的誘敵計劃正式開始行動。他故意在焦炭回來之前就憑著庫存中的木炭撐到了現在。
果然，這一行動馬上就引起了趙士程的注意。“這個陸游，又在搞什麼鬼？現在連木炭都不進了。”
“這些天，我也注意看了，他們一直是在正常生產的啊。”陸曉輝回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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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他們是在正常生產，可是按理來說，他們早就應該進木炭的了啊。就算是有庫存，也早就用完的了。莫非他們又找出什麼替代木炭的東西來了？”趙士程有些不安地道，“陸曉輝，你趕快去打聽一下，到底是一個什麼樣的情況？”
“好吧。我這就去打聽打聽。”
陸曉輝這一回沒費什麼力氣就打聽出李勝利造出了一種替代木炭的東西，這下唬得他是跌跌撞撞地跑回趙士程的房間：“掌櫃的，不好啦，果然不出你所料，這李勝利真的又弄出一種替代木炭的東西來了，工人們聽說效果非常好。”
“好你個李勝利，三番五次壞我大事！”趙士程聽了，氣得把手中的杯子就往地上一砸。然後頹喪地坐了下來，嘆道：“完了，完了。這下礦山全完了！”
一陣驚慌過後，他馬上又清醒過來，現在還不是悲傷的時候，得趕緊想出應對的辦法。“你打聽到了那東西是怎麼生產的嗎？”
“這個我也打聽過了。聽說只有李勝利外，沒有任何人知道。因為上一回一下子就被我們模仿了，所以這一次他們非常謹慎小心，都不在本廠裡生產。他們都是在外地生產好之後拉到碼頭上的，然後僱的小船運到大船上再運回來，沒有人知道是在哪兒生產的。”陸曉輝嘆了一口氣道。
這時，司馬南達又慌慌張張地跑了進來，“掌櫃的，不好啦，這一次陸游他們主動降價了，這價格，我們根本就沒得錢賺，不虧死才怪了！”
真是屋漏又偏逢連夜雨！壞消息是接踵而至。趙士程倚在太師椅上，用手不停地揉自己的太陽穴。半晌才說道：“看來他們是想要趕盡殺絕啊！我們的兩張王牌一張張全被他廢了，你們說，該怎麼辦？”
“我們去跟他談談吧。不要再鬥了。”司馬南達道。
“談？我們現在還有什麼資本去跟他們談？這一些山林，人家不稀罕；技術，人家更加看不上。頂多也就是這礦山值點錢了，可這還不夠還錢莊的錢啊！”趙士程道：“如果這錢莊的一來逼債，都只能淨身出戶了。而這，就是他想要的。願賭服輸，我還是回我家的藥店安安份份地做我的藥材生意去吧！”
“難道就沒有其它辦法可救了？”司馬南達不甘心啊，他把家中所有銀兩都投在這兒了，如今說沒了就沒了。
陸曉輝雖然投得最少，不過他投的可是全家的財產，這下最為著急。趙士程就不說了，虧損個幾十萬兩也沒事的，家底擺在那兒呢，其它人好歹也還是有些家底的，可是他卻是一無所有的了，連家中房子都是抵押掉了的，如何收場啊！他這回也是惡向膽邊生，他恨這李勝利牙癢癢的，“還有一個辦法。”
趙士程與司馬南達一聽平時一向想不出什麼主意的陸曉輝這時竟然說自己還有辦法也是驚訝不已，同聲問道：“你還有什麼辦法？”
“都是這個李勝利，三番五次壞了我們大事，如果沒了他，陸游也就是一隻紙糊的大蟲，不足為慮。我聽說在餘姚縣一帶有一夥山賊，很是厲害，官府剿了好幾次都沒有成功。特別是他們頭領草上飛，輕功更是了得。我們可以請他過來，綁了李勝利，讓他交出秘方。”
“可是我們哪來這麼多錢去請得動山賊啊？”司馬南達搖搖頭。
“又不讓我們出錢。他陸游有的是銀兩，掏個幾萬兩，他還是會給的。他若不給，把李勝利給做了，對我們更好。省得他再壞我們大事。”陸曉輝道。
“這樣不妥吧。與山賊勾結，綁人肉票。我趙士程雖然無恥，但還是有底線。這事，要幹你們去幹，我不參與。”趙士程道。
“俗話說，無毒不丈夫。只要你不反對，這事就交給我去做好了。”陸曉輝恨恨地說。
司馬南達猶豫了一下，欲言又止。這時，陸曉輝道：“既然你們都沒有人反對，那我就去了。”
陸曉輝從賬房支了些銀兩，就趕往餘姚縣一帶山賊經常出沒的地方。走到一個山口時，果然從山上竄出來兩個山賊，一前一後擋住了他的去路。陸曉輝一點也不慌張，忙道：“二位爺，我是來拜見你們大當家的，麻煩帶個路。”
“你找我們大當家有什麼事？”
“我是從山陰過來的，找你們大當家談一筆生意。”
“哦？找我們大當家談生意的？”兩個山賊一看陸曉輝什麼兵器也沒帶，又不像是個會武功的人，也就放鬆了警惕。其中一個跳下來搜了一下陸曉輝的身，然後便拿來了繩子和頭巾，說了聲：“我們的規矩你應當知道的，請先委屈一下。”把陸曉輝綁了，並蒙上頭巾，帶到了山上。
“大當家，我們在山下抓到一個人，說是從山陰過來的，有筆生意要和你談。”
“哦？有這種事啊，快把他帶過來。” 草上飛道。
山賊把陸曉輝帶了過來，掀了他的頭巾。陸曉輝便看到大堂當中站著一人，頭裹芝麻羅萬字頂頭巾，上穿一領鸚哥綠紵絲戰袍，腰繫一條文武雙股鴉青絛，足穿一雙鷹爪皮四縫幹黃靴。生得骨軟身軀健，眉濃眼目鮮。便知這就是大當家草上飛。心中倒也不畏懼，笑道：“我姓陸，山陰陸府的，特地從山陰過來拜見大當家。人人都說大當家仁義，卻是這樣待客的嗎？”
草上飛道：“你這張嘴，好生了得。來人，給他鬆綁。”
一山賊上前來將陸曉輝松了綁。陸曉輝這回活動了一下手腳，道：“我這兒有一樁好的買賣想與大當家談一談。不知道大當家可有興趣？”
“你且說來聽聽。”草上飛道。
“我有一熟人，想請大當家出面將他綁了過來。此人的老闆非常看重於他。若是將他綁了，必定會付重金來贖。”陸曉輝道。
“請我去綁你的朋友？有意思。有首歌謠是這麼唱的，朋友朋，搭瓜棚。瓜棚下面一條蛇，嚇得朋友落荒逃。你呢，乾脆直接給朋友一刀。你這種小人，我雖然在綠林，卻最是看不起！來人，拉下去砍了！”草上飛喝道。
陸曉輝一聽，嚇得兩腿發軟，一下子就跪在地上。“請大當家饒命！此人並非我朋友，而是我對頭。”
“哦，你且詳細說說與我聽。” 草上飛其實也是裝腔作勢嚇唬他一下的。人生地不熟的，他也怕上了官府的當。沒想到這陸曉輝就是一軟蛋，不經嚇的。
陸曉輝趕緊把事情的來龍去脈說了個明白。“弟兄們，你們看呢？這生意做還是不做？”草上飛問道。“有這種好事，豈能不做？輕輕鬆鬆就能賺個幾萬兩銀子的，幹了！”另外幾個頭領叫嚷著。（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