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游與唐婉一回到陸府,便向奶奶請安。

“哦,是遊兒跟婉姑娘來了啊,快請坐。張嬤嬤,倒茶啊。”陸游與唐婉坐定後,鄭夫人又問道:“你們是從鍛坊裡過來的吧,現在山上的情況怎麼樣了?”

“還算好吧。只是目前產量還有些低。這一個月鐵的產量也只有二萬斤的,大刀也就打了幾十柄出來。我們正在想辦法。”陸游回答道。

“萬事開頭難。你們不要急,礦山都已經辦起來了,這最艱難的時候都已經過去了。奶奶是過來人了。這困難啊,就象是平常日子裡的傷風感冒,挺一挺就會熬過去的,嚴重一點的,就開個藥方子唄,沒什麼大不了的。”

“對,奶奶說的對。陸游他本身就學了二年的醫術的呢!奶奶放心好了。這是我們特地託人從養蜂場給您買回來的蜂蜜。朝朝鹽水,晚晚蜜湯。您每天晚上泡服一杯,包您長命百歲。”唐婉道。

“你看你們,每次來都給我帶東西回來,我就一張嘴,哪能吃得了這麼多啊。” 老太太被唐婉逗笑了,想起了沈冬青上回所提的事來,便又道:“你們來得正好,我還正想哪天有空也去你們那兒瞅瞅呢!早幾天,你嬸嬸過來,說是想到你們礦山裡佔一成股的。我當時想啊,這打虎親兄弟,上陣父子兵的,難得你嬸嬸醒悟過來了,這是一件好事啊,就答應了她等你們回來了說說這件事的,你看這事成嗎?”

“奶奶,這事啊,你是不知道的。我們當初辦鍛坊的時候,大嫂是特地去找過嬸嬸他們的,想要嬸嬸入一成股的,可是她不同意。現在我們不需要募集資金了,她要是想入股,可以到錢莊去買的。”陸游解釋說。

“哦,是這樣的啊。她跟我說當時你們向她借錢的時候,她的錢剛放給別人了,手頭沒錢,轉不開。這陣子,那人把錢還回來了。”

“奶奶,鍛坊裡也是有鍛坊的規矩的。以前是一兩銀子一股的,現在上錢莊去買,得差不多要三兩銀子的了。所以嬸嬸這時才想要入股,她早幹麼去了呢?就算是我們答應,可這鍛坊不是我們一家開的,我們說了不算啊,還得大夥都答應了才行啊。奶奶就跟她說我們作不了這個主就行了。”唐婉笑著解釋道。

“原來是這樣,我還在想她怎麼一下子就忽然想通了呢!” 老太太搖了搖頭。

“奶奶,我們還要事要忙。有些事得跟我爹爹他們商量商量,我們就告辭了。”陸游道。“好吧,你們去忙你們的吧。”

兩人從奶奶房間出來,又來到陸宰房間裡。請過安後,二人聊起了鍛坊經營所碰到的困難來。陸游說道:“現在的問題是礦石的產量上不去。這岩石太堅硬了,從上往下鑿吧,鑿不動。從洞裡挖吧,是容易下手一些,但又地方狹窄,地勢險要,容易出事。而且還沒有光線,礦石搬運的距離也遠。所以,每天的開採量都不高。”

“這倒是個問題。能不能想辦法多增加一些採礦的地點?”陸宰提議道。

“這個我們也想過了,效果不太明顯。”

“可能是跟這邊沒有熟練的採礦師傅有關。都是生手,沒有技巧,幹起來就顯得事倍功半。看看能不能想辦法到福州那邊的礦場挖幾個師傅過來帶一帶。”

“這個,我明天讓陳文松去福州跑一趟吧。他上次去過,路熟。”陸游道。

“我這一塊也有些問題。”一邊的唐婉說道,“目前,鍛坊生產了二萬斤鐵和二百柄大刀,收入一萬四千兩。可是我們支出去的錢不算買礦山的和買裝置的錢,光是付買木炭的材料款和支付工人工資的錢就將近有一萬四的了。這還沒算要交的稅呢,交稅還得將近一千兩的,我們不僅沒賺錢,還虧了。按當初的計劃,我們至少應該是要賺個四、五千兩的,這樣幹下去就不行,到時候老本都會虧光的,沒法向股東交待啊。”

“這個先別急。剛開始的,總得交些學費。你也想一想,看問題出在哪兒。人家能賺錢,為什麼我們幹卻賠錢。我估計也是跟產量有關係。只要生產量上來了,就什麼問題都解決了。”

“嗯,這個我到時也問一下司馬叔叔看,聽聽他的想法。”

這時,鍛坊派人來報:“三少爺,大事不好了。鍛坊出事了。一個採礦工不小心被滾落的石頭砸傷了。陸曉輝讓你趕快回去。”

“啊?那人傷得嚴重嗎?送醫了沒有?”陸游聽了,頓時大吃一驚。

“暫時沒有生命危險,不過流了好多血的。我們派人去請醫生了。應該也是在來的路上了。”

“爹爹,礦場裡有事了。我得回去看看。”陸游說道。

“好,你去忙吧。人命關天的大事,先救人要緊。”

陸游與唐婉趕緊回到鍛坊的房間。受傷的工人已被抬下來了,這會兒疼得在地上直哼哼,請來的醫生正在給他包紮止血。陸游上前去檢視了一下傷情,還好,傷的只是兩條腿,應該是沒有生命危險。

陸曉輝道:“掌櫃的,你看這事怎麼辦?”

“這是怎麼傷著的?”陸游問道。

“他在下面走的時候,狗二在山坡上滾礦石下來。結果他躲避不及,給砸著了。這事我們也說不好是誰的責任。也不知道該如何處理,你看該怎麼辦?”陸游盯了一眼狗二,狗二象個做了錯事的孩子,早已嚇得結結巴巴的。“我,我,沒想到,他,他竟然不躲。”然後一下子就跪在地上磕頭,“掌櫃的,您行行好。我還上有老、下有小的,全靠我一人養活。我也不是故意要傷他的。”

陸游搖了搖頭,說道:“你先起來去幹活吧。”然後又對陸曉輝道:“先治人要緊。去通知他家人過來,到廠裡先支些醫藥費。晚上,吃完飯的時候,把所有人叫來召開一個安全方面的大會。現在,都散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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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好。沒出人命。這已是不幸之中的萬幸了。只是又得破費了。”唐婉道。

“這才幹多久啊,就出這樣大的事。這個安全方面,非得重視不行了。要不,這樣的事還會出的。”陸游嘆了一口氣。“你幫我想一想看,有哪些方面需要注意的?”

“首先,是要提高他們的安全意識。你看他們,一個把石頭滾下去都不知道喊一聲的,另一個對於礦場的危險也不看一下的。這旁邊的人也許看到了,也沒人提個醒的,這些都是問題的所在。”

“嗯,你說得很對。我總結了一下你的意思,那就是我們的安全工作要做到四不傷害:不傷害自己、不傷害他人、不被他人傷害、保護他人不受傷害。我們要提高工人的自我保護意識,不能由於自已的疏忽、失誤而使自己受到傷害,也不能給他人造成傷害;工作時,每個人都要加強自我防範意識,工作中要避免他人的行為對自己造成傷害。看到有危險時,還要提醒其他人員不受傷害。還有什麼嗎?”

“凡是進入礦場的人,必須遵守礦場的規章制度。上班前嚴禁喝酒,採礦的人不得打赤腳。”

“好,我等下開會的時候就宣佈,凡違反上述紀律,按規定給予處罰。”

話說沈冬青聽到陸游跟唐婉回了一趟家,便趕緊跑到鄭夫人這邊來打聽情況。“母親,我剛才聽人說陸游回來了一趟。不知道母親上回答應我的事跟陸游說了嗎?” 鄭夫人沒好氣地回答:“我說過了。可是鍛坊裡也是有鍛坊的規矩的。不是他一個人說了算的,還得大夥全都答應了才行啊。他們現在不缺錢的,不需要籌集資金。你要入股,可以到錢莊裡去買。”

“說什麼鍛坊裡也是有鍛坊的規矩,不是他一個人說了算的,那鍛坊分明就是他在當家的。他說要增加點股份,不就是他動動嘴巴子的事?他分明是不給奶奶的面子。”沈冬青沒想到由鄭夫人出面陸游也居然不買賬的。

“算了,我的面子算不了什麼的。遊兒做的沒錯,這世上的事,沒有規矩就不成方圓。你的心思我也明白。本本份份過日子吧,不要瞎折騰了。”老太太見沈冬青還不肯悔悟,便訓斥道。

沈冬青聽老太太這麼一說,知道再說下去也是自討沒趣,便沮喪地回去了。回到房間,悶悶不樂。陸過一見,便問道:“母親,看您一臉的愁眉不展的,有什麼心事嗎?”

“家裡有點錢,放在錢莊也生不了幾個利息的。我想放到陸游鍛坊裡去,可他居然不答應,說是不缺錢。我在想,要不要也拿一部分錢出來買些股份的?那樣賺錢快。”

“母親,現在休要再去買股份。昨天我才跟淞哥見過面的。他告訴我上個月才產鐵二萬多斤。他們二年之內要完成一百萬斤,平均到每個月得五萬斤以上。應該當初建廠的規模就是朝這個標準去的。現在一個月才產這麼一點,據孩兒推斷,現在,鍛坊的情況並沒有想象中的好,可能還不賺錢都不知道。既然沒得錢賺,他拿什麼分紅啊?我那大舅哥都把股份給賣了,人家是生意人,精著呢!必定是覺得這個價錢不值這麼多錢才賣的。我們可不能去做那傻事,再去接別人的盤。”陸過道。

“真的嗎?”沈冬青這會兒聽陸過這麼一說,心中又舒服了不少。

“母親要是不相信啊,哪天我叫大舅哥過來,您親自問問他好了。我敢擔保啊,只要這個訊息一放出去,那股份的價格就會是一根直線往下掉,到時候就跟地裡長的白菜一樣的價格。”

“我就說嘛,這錢哪有這麼好賺的。”沈冬青聽自己的兒子這麼一說,似乎也挺有些道理。

“我大舅哥是賺了就跑了。陸游他們不同,他跑不了。他要是跑了,那淞哥的任務誰幫他們去完成?所以啊,你別看他們現在看上去都是有錢人家了,這些天蹦得歡,一個個趾高氣揚的,過些日子啊,就會窮得叮叮噹響的了。”

“是嗎?”沈冬青這會兒聽了,臉上不覺露出了笑容。(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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