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吃過早飯。陸游就準備出門去陳公實家。剛騎馬欲行,唐婉出來了。“遊哥,你等一下啊,我也要去。”

“我去籌錢,你去幹什麼啊?”陸游有些詫異地問道。

“呆在家裡也沒事,我想請師父給我看看,開張單子調理一下看。”唐婉解釋道。她有些擔心,怎麼到現在肚子還一直沒有動靜的。

“好吧,那我這就去套輛馬車吧。”陸游找出來一輛馬車,給馬套上。菊香扶著唐婉上了車。

“好,我今天給你們當一回車伕。你們可要坐好了。”陸游趕著馬上路了。

陸游來到陳記藥店,下了車,與唐婉一起進門去。陳公實一看到陸游進來,很是高興。“陸兄,嫂子。什麼風兒又把你們吹來啦?”

“你嫂子不相信我的醫術,想開張單子調理一下。麻煩你幫她看看?”陸游笑著說道。

“好啊,嫂子請裡面坐。”陳公實讓妹妹泡了茶上來。

“師父他老人家在嗎?我還有點事想要找他。”陸游問道。

“早上有個病人比較嚴重,請他去家裡了。你在這兒坐下,先喝杯茶吧。他去了也有一個多時辰的了,這會兒應該差不多要回來的了。”陳公實邊回答道,然後又對唐婉說:“嫂子,麻煩把手伸出來讓我打下脈。”

唐婉伸出手來,讓陳公實探脈。陳公實又說唐婉說:“麻煩嫂子把口張開,讓我看看你的舌頭。”唐婉又依言張開口。

看過之後,陳公實對陸游說道:“嗯,嫂子這脈象,不太好。我看她舌紅苔薄;脈端直而長,如按琴絃,應屬於弦脈。又時有胸脅脹滿,喜嘆息噯氣,偶帶腹痛。中氣明顯不足,有虛勞內傷之狀,應是肝氣失調,氣血不和所致。肝主疏洩,疏洩正常。可用丹桅逍遙散複方加減治療。陸游,你看呢?”

“她這身子骨啊,小時候受瘴氣所傷,一直有些虛。加上前年的時候,又小產了,留下虛勞內傷之狀。師父也開過幾副藥的,只是病情時好時復。這些是師父以前開過的處方,我看過了,你再看一看,這柴胡的份量是否要加重一些?”陸游跟陳公實探討道。

“柴胡為治療少陽證之要藥。嫂子症狀表現有胸肋苦滿,正是邪在少陽,使用柴胡最為適宜。這個份量已是不輕的了。劑量稍大,可能會出現食慾減退、噁心、腹脹、四肢發涼、煩躁不安、呼吸困難等反應,應慎之。”陳公實道。

“你啊,還沒有出師的呢,就想給我看病了。我本來就有胸脅脹滿之症,若是依你治,豈非更是腹脹得厲害了?”唐婉笑著打趣陸游。

“這中藥啊,少一分也許沒用,但有時多一分也許致命。陳兄,看來這寫詩你可能不如我,但這看病啊,我不如你啊。你用思精而韻不高,必為良醫。”陸游這才想起來書中是有這麼一說,但自己方才又給忘記了,不由得感嘆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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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呵,陸兄啊,你這是拿碓臼給我當帽子戴啊,我可是頂當不起。我是從小就在醫藥世家長大的,比你接觸早多了。你才學這麼久,有些比我還厲害呢!你忘了,那一次錢家的少爺落水,要不是你,我還真不知道該怎麼辦呢!”陳公實笑道。

“我那不過是瞎貓碰上死耗子了,撞上的,跟醫術無關。”陸游聽他又提起那錢家少爺的事,不過是自己平時學過的急救措施罷了,心中大呼慚愧。

“呵呵,單子我開好了,妹妹,你去抓藥吧。”陳公實把單子交給了自己的妹妹,然後又問陸游:“你哥那邊的事現在進展得怎麼樣了?”

“我正為這事要找師父幫忙呢!現在啊,我們早幾天剛把會冶煉技術的人找到了,目前正在籌集資金。這籌建鍛坊要很多的錢,現在才籌到幾萬兩銀子,資金缺口還有一十多萬的。我算了一下,這入股鍛坊還是挺賺錢的,二年多一點,本錢就能回來的。你有沒有辦法幫我們籌集一些?”陸游一見陳公實提起這件事來,便滔滔不絕地跟陳公實介紹起來。

“呵呵,這你也是知道的,我不是當家的。這個啊,你還是得跟我爹爹商量。我還得看病呢,來,下一位。”陳公實笑著說。

這時,旁邊一位等著看病的病人聽了陸游的話,便來了興趣,好奇地問道:“陸少爺,你剛才說的可是要辦鍛坊的事?你是陸提轄的什麼人?”

“陸提轄是我大哥,怎麼,你們認識嗎?”陸游聽到那人的話有些奇怪。

“我怎麼會認識陸提轄呢?不過,這陸提轄可是一個大好人。現在越州府的人哪個不知啊,他冒著丟官抄家的風險免了我們強徵鐵器之苦,聽說那些交過了的,也都要退回來。我們村裡的人沒有一個不感激他的。不過,我們現在都替陸大人擔心呢,他要是完不成任務,該怎麼辦?”

陸游聽了鄉親們的話,心中很是感動。只要當官的心裡裝著百姓,這老百姓心裡也是有數的。便跟村民們解釋道:“你們放心吧,我跟我大哥正在想辦法,我們正打算籌建鍛坊,自己鍊鐵來完成任務。只是目前遇到了些困難。”

“唉,只可惜,我們都不是有錢人。拿不出這麼多錢來。你要是說只缺個千兒八百兩的了,我想,在我們村湊也要幫陸提轄給湊上。你們又缺那麼多,我們也是想幫忙也沒那個能力啊。”那個病人感嘆道。

“是啊,過去來越州的官,哪一個不搜刮民脂民膏的?都恨不得是雁過拔毛,像陸提轄這麼一個替我們普通老百姓著想的大清官,青天大老爺,莫說是入股入股的,就是捐給他我們也認了。只不過我們錢少,陸少爺,你要是不嫌棄,明天就上我家來吧,我姓周,大家都叫我週二,住水口山村。我家還有個幾十兩銀子的,今兒是來看病的,沒帶在身上。”週二倒是乾脆,一看就是個性情中人。

陸游很是感動,“你們也是不容易,我在此先替我大哥謝謝鄉親們了,如有需要,我會來找諸位的。”

“好,陸少爺不要客氣了。有事用得著我們的地方,來個信就行。”週二道。

這時,陳濟眾回來了,陸游趕緊與唐婉上前去見過師父。

“你們又回來看師父了,是遇著什麼麻煩了吧?” 陳濟眾滿面笑容地問道。

“也沒多大的事。我內人呢,身子骨不太好,我陪她過來抓幾副藥調理一下身子,大師兄已開過方子了。”陸游不太好意思開口。

“哦,把方子拿來我看看。” 陳濟眾把方子拿了過來,又重新看了一下唐婉的症狀,點了點頭,對陳公實道:“嗯,這單子還行。”

陳公實見陸游不好意開口提銀子的事,便開口道:“爹爹,陸游過來是想請您幫忙的。他們想籌建一個鍛坊,要很多的錢,現在才籌到幾萬兩銀子,資金缺口還很大的,爹爹,您看這能不能幫他們想想辦法籌集一些。”

陳濟眾聽了,看了一眼陸游,道:“有這事你怎麼不早說啊,拿你師父也當外人?這多的沒有,二三千兩我還是拿得出的。你跟我來吧,我上家裡去把銀票取來給你。”

陸游沒想到自己還沒有開口,他師父早就十分爽快地答應了,不禁有些喜出望外,“那我就替大哥先謝謝師父的了。”

陳濟眾一邊走一邊跟陸游說道:“說什麼謝不謝的,都自家人,不要如此見外。我剛才聽你說還差十多萬兩的銀子的,你怎麼不去找那些錢莊的老闆、還有那些富商呢?”

“我們都找過了。可他們都說對這個冶煉行業不太熟悉,不敢輕易入股。那個開錢莊的錢老爺剛開始也是想投的,但後來他一見大家都退縮不前,他也猶豫了。我正準備跟唐婉去找濮王爺的兒子趙士程商量這件事呢。要是濮王府願意出資,有濮王府這方向標,可能大家都會投了。”

“行吧,那你先去談吧。我跟那濮王爺也有些交情的,如果需要我出面去周旋的話,跟我說一聲。” 陳濟眾說道。

“謝謝師父。”陸游很是感激,眼裡噙著淚水。這個師父,對自己竟然比自己的親叔叔嬸嬸還要好。唉,當然也不能怪叔叔,主要是那個嬸嬸,太厲害了,這家中大小事情都是嬸嬸做主。

師父家離藥店不是很遠,沒走多久就到了。陳濟眾從房間裡取出了一張二千兩的銀票,交給陸游。“這錢,你就先拿著吧。我們暫時只有這點閒錢,其它的藥店還得週轉的。”

陸游小心翼翼地把它收好。又跟師父說了些感謝的話,便回到藥店。這時,唐婉那邊的藥也早已抓好。

陸游走去跟陳公實打了個招呼,“陳兄,我們要走啦!後會有期。”

“那你們幾位慢走啊,我這兒有些忙,就不遠送了。”陳公實答道。

陸游剛要走時又想起一件事,轉過頭來問道:“我問你一件事。那趙士程一般在哪兒?在他家藥店那兒還是在王爺府?我想找他談點事。”

陳公實想了下,道:“我前些日子在藥店看到過他,你先去那兒找找吧,沒在的話就可能在王爺府。”(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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