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頵從未想過自己跟神宗會是在這樣的情形下見面,本以為趙頊是遇刺了呢,沒想到是生病,他府中確實有一聲,還是趙曙派來的御醫,聽到訊息後御醫已經先一步趕了過去。
趙頵也急忙往前院趕,趙頊是被抬著進來的,據說已經人事不省,不知道病情有多嚴重呢!
不過趙頵歷史雖然學的不咋地,但也知道宋神宗絕對不會這麼短命,心中的擔憂也去了幾分。
半路上遇到了同樣接到訊息,急沖沖趕來的曹越,兩人相互看了一眼,並沒有多說話,快速趕往趙頊所在的院落。
府中的御醫正在給趙頊號脈,房間之中還有兩個身穿官服,一名高大的護衛。
“參見樂安郡王,王妃!”見趙頵前來,幾名官員和侍衛紛紛行禮,趙頵輕輕抬了下手:“諸位免禮,我大哥是怎麼回事?”
幾人相互看了眼,為首的一人道:“郡王,下官乃是工部郎中鄭士成,陪同穎王殿下巡邏汴河大堤!”
“撿主要的說,我大哥怎麼會病成這樣?”趙頵見他囉嗦忍不住打斷道。
鄭士成頓時有些尷尬。
倒是他身後的護衛上前說道:“回稟郡王,穎王殿下連日勞累,昨夜更是冒雨巡查開封城被淹情況,這才染了風寒,可他仍舊堅持巡邏大堤,導致了病情惡化!”
見趙頵面色陰沉,侍衛急忙跪下請罪:“卑職護衛不當,請殿下怪罪!”
趙頵沉著臉說道:“本王已經派人去通知父皇,你們有什麼責任父皇自會定奪,無需向本王請罪!”
曹越這時說道:“還是先看看大哥的情況吧!”
“好,”趙頵點了下頭,到床前看著昏迷不醒的趙頊,心立刻沉到了谷底,這病恐怕不輕啊!
看著同樣愁眉不展的御醫,趙頵問道:“怎麼樣?我大哥的病到底嚴不嚴重?”
御醫抽回號脈的手臂,躬身道:“啟稟殿下,穎王殿下脈象虛浮無力,乃是風寒之狀,可老夫觀察穎王腿上受了不少的皮外傷,而且長時間浸泡雨水,致使傷口發炎,導致高燒不退,只憑老夫一人,恐怕難以治癒殿下,現在我先給殿下開一方退燒的藥,等到宮中的御醫來了之後,我們再商議具體的治療辦法!”
趙頵在後世的社會上混了幾年,自然聽出來這位御醫的拖延之計,估計他是看出趙頊病情嚴重,不敢輕易下手治療,打算等到宮中的御醫來了之後,再共同商議,這樣一來,就算是治不好趙頊,他也不必承擔全部責任。
旁邊那侍衛卻是非常激動,拉住御醫的衣襟,出聲道:“這怎麼行,如今道路泥濘,等宮中御醫前來不知道要到什麼時候,穎王殿下出了事你能擔得起責任麼?”
同時又看向趙頵:“郡王,穎王殿下為了百姓才成了這種情況,您無論如何要想想辦法啊!”
得,事情又跑到趙頵頭上了,趙頵本覺得趙頊現在這麼年輕,肯定死不了,也不打算插手的,畢竟他又不懂醫術,別再弄出什麼亂子。
但看到趙頊的樣子後,他也覺得等御醫過來時間太長,這樣的高燒指不定會留下什麼病根兒呢,歷史上宋神宗的壽命也不過三十多歲,會不會是這場病導致的呢?
趙頵微微嘆了口氣,重新看向御醫,問道:“若你自己診治,有幾分把握?”
老御醫額頭上的汗都嚇得流下來了,顫聲道:“郡王,老朽醫術淺薄,穎王殿下如今高燒不退,實在是不敢下藥啊!”
“若是本王能褪去這高燒呢?”趙頵此話一出房間之中氣氛突然緊張起來,幾個官員和侍衛期待的看著趙頵,而曹越卻是滿臉的擔心,不動聲色的拉了下趙頵的衣角。
趙頵回應了給她一定肯定的眼神,悄悄拍了下她的手背,示意她安心。
“若是穎王殿下高燒褪去,老朽有七成……哦不,至少八成把握!”老御醫咬了咬牙道,他年紀大了,實在是不想擔這個風險,可侍衛說的是實情,從郡王府去開封城報信,在從開封府趕來,這期中耽擱的時間,萬一穎王有個什麼閃失,他同樣逃不了責任。
而且樂安郡王還盯著他,他若是還推辭,保不齊要先被打一頓。
其實他心中不明白,按理說樂安郡王應該會明白自己的想法,並且跟自己站在一邊才對,畢竟若是醫治不當,郡王府也少不了受牽連。
關於這點,趙頵不是沒有想到,宮裡那位高皇后可一直看自己不順眼,要是穎王真出了意外,可想而知迎接自己是什麼。
兩位都是皇子,穎王又是太子的最佳人選,官家身體又不好,在這個節骨眼上,穎王在樂安王府出了事,你說別人會不會多想?大宋那些言官估計能噴死趙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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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趙頵也有自己的依仗所在啊,他知道趙頊死不了,難不成御醫幫著治療還能加重病情?
於是吩咐道:“你趕緊下去開方子抓藥,一定要穩住大哥的病情,退燒的事情交給本王!”
御醫即使在不情願,在趙頵眼神的威逼下也只能如此。
趙頵趁此機會,再次觀察期趙頊來,只見床上的趙頊面色潮紅,鼻翼劇烈的扇動,站在床邊都能聽到呼吸聲,顯然是燒的不輕。
伸手摸了一下,很燙手,甚至比前幾日曹越生病那次還燙,趙頵估摸著沒有四十度也得三十九度半了。要不然人不會昏迷不醒。
現在要緊的就是退燒,之前趙頵可能沒有辦法,但現在他有高度酒。
趙頵上輩子那種公司可是要學習一些急救以及醫務常識的,時不時的還會有演練,就算沒有這些,平日裡發燒還沒見過麼?怎麼降溫法子可見多了。
就用上次曹越喝過的那種酒頭擦拭身體便能實現物理降溫,只要趙頊的體溫降下來,他自身的免疫系統就能運轉,加上老御醫的藥,趙頵就不信還能治不好?
“冷……本王好冷……好冷……”,趙頊躺在床上斷斷續續的喊了句。
曹越聞言,立刻向下人們吩咐道:“你們幾個快去準備火盆,你們幾個去拿些乾淨的被子過來!”
曹越對於趙頵盲目的插手趙頊的病情是有意見的,但此刻不是抬槓的時候,趙頵話都已經說出口了,作為王妃,她要做的就是幫著趙頵料理好這些瑣事。
“不用了!”趙頵卻伸手制止道:“不用火盆,去把窗戶開啟,另外讓蘭兒去把本王的酒拿過來兩壇!”
曹越臉色一急。忍不住拽著趙頵到了一邊:“你這是幹什麼?你知道大哥出了意外我們要擔多大干係麼?”
“夫人放心,本王自有妙計!”
“你的妙計就是開啟窗戶?大哥剛才還喊冷,”曹越質問道:“你以往胡鬧也就算了,這種事情你也敢亂來?”
“御醫開方子熬藥少說也要兩個時辰,就讓大哥這麼燒下去麼?”趙頵突然正色道:“相信我!”
趙頵此刻像是變了個人似的,整個人散發著一種不容質疑的氣質,趙頵的這種變化也讓曹越一愣,讓她感覺有些陌生,相比較平時的嬉皮笑臉,好像趙頵這個樣子才是她喜歡的。
“所有閒雜人等立即退出,窗戶全部開啟,在留下一個人幫著大哥脫衣服!”趙頵吩咐道。
幾個官員沒有說話,那侍衛是看不下去了,當即站到床邊:“郡王,您想幹什麼?”
“當然是給大哥治病!”見他還不動地方,呵斥道:“怎麼,你還敢阻攔本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