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二十六章 真佛來了？
波才端坐中軍大帳。
“天命將軍？他現在來我潁川地界意欲何為？”
“難不成是覺得潁川郡的實力還不及其餘諸郡嗎？”
此言一出，中軍大帳之中，一乾渠帥盡皆大笑。
“渠帥，依我之見，不如我等將天命將軍恭迎回來，使其看著兄弟們雄姿便好。”
“那長社城中官軍疲弱不堪，哪裡是我等兄弟們的對手？”
“天命將軍實力雖強，但在此處，卻沒有他用武之地，若是能讓天命將軍明悟，才是我太平道之福啊。”
此言一出，眾人也是點頭應和。
波才雙手微微下壓，等到眾人都已經沒有再開口之後，他才笑著說道：“此事自然。”
“不過天命將軍乃是天公將軍親自任命，而且實力境界當世無敵。”
“爾等若是見了天命將軍，萬不可有半點怠慢！”
眾人稀稀拉拉的應了一聲。
倒是有人看似不忿道：“我可聽說這天命將軍此前不過是宛城之中的一個尋常小卒，只是有些小小天賦，一年之前，他可還僅僅只是血氣境，如今就只這麼點時間，他便能夠從血氣境直接突破到煉真化罡的無上境界？”
“這種速度，便是有天公將軍神乎其神的手段，那也不可能吧？”
“倘若天公將軍真有這般能耐，我等又怎麼會苦等十年才有今日的機會？”
眾人心中本就有所懷疑。
但是此前都是礙於張角威嚴，對於張角所說深信不疑。
若是秦羽不來，想必他們也不會將這種事情說的太過明顯。
可如今秦羽親自前來潁川，在他們眼中，這便是要來爭搶他們的功勞。
如今念頭一起，自然也就生出了許多對秦羽的不服氣。
有了這個開頭之後，其餘人等也都點頭說道：
“天命將軍實力如何，我等確實不知，不過按照我等自身的經歷，區區一年時間，就算天賦再怎麼了得，又怎麼可能將實力推動到那種境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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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煉真化罡！這可是武人之極，根本不可能有人在一年時間內就修煉到這種程度。”
“倘若他的境界真已經達到這般程度，恐怕要不要我等，對於整個大局來說，都不會再有任何影響了。”
眾人你一言我一語。
不管說了什麼，最終都只是一笑了之。
沒人相信秦羽僅僅只用了一年多的時間就已經將實力提升到這種層次。
他們更不相信，那些僅僅只帶著四萬官軍前來，就妄圖與他們二十多萬身強力壯的手下士卒作戰的大漢將軍，能在自己手中討得到什麼好處。
區區長社城。
如今他們只是沒有必要直接強攻而已。
只要一直拖著，長社城之中的守軍自然會軍心盡失。
到那時候，他們再動手，根本就不用付出任何代價，便能夠輕而易舉的將長社城掌握在自己手下。
如此好事，何樂而不為？
等到秦羽來到長社城外，被迎入中軍大帳之後，便感覺到了一種怪異的氣氛。
秦羽早就已經不是表面上看起來的年輕人了。
他之前就算還沒有來，便已經對於這種情況心中有了預料。
等到看著波才等人對於自己都帶著一種拒人千裡之外的排擠和客氣之後。
秦羽也只是微微一笑。
既然這些人不歡迎自己，他也沒有強行要融入到這個圈子裡去。
於是便乾脆率領自己麾下的那千餘兵馬，就在距離波才軍營不足五里之外安營紮寨。
徐庶見到波才等人對於秦羽竟是這般態度，一時間心中氣不過。
“大哥，你如今乃是這黃巾軍中天命將軍，是僅次於他們三公將軍之下的大將軍。”
“波才不過只是區區一個渠帥罷了，你為何要對他如此放縱？”
“這般狗賊，不勞大哥費心，我帶兄弟們這就過去給你將他們全都綁過來謝罪！”
營帳之中，秦羽聞言只是呵呵一笑：“沒必要這般衝動，他們有這種想法，並非是什麼十惡不赦。”
“不如你來看看如今這潁川郡的形勢，若你是那被堵在長社城中的守軍，又會想到什麼樣的計謀才能以弱勝強，反敗為勝？”
眼見秦羽都不想在這種事情上多做糾結。
徐庶也乾脆就沒有再提起這事。
他按照秦羽提起來的問題想了一下，之後便搖頭道：“如今潁川二十萬黃巾軍，圍攻長社僅僅四萬守軍。”
“而且黃巾軍氣勢正盛，那長社守軍氣勢早衰，此兩者之間本身已經沒有什麼可比性了。”
“如果真要說那長社守軍還有什麼希望的話，可能也就只有在個體實力上，恐怕略勝一籌。”
“就算朝廷再怎麼剋扣這些人的糧餉，他們畢竟還是朝廷最大的仰仗。”
“這些守軍普遍的實力都至少也是渾元無漏，有將近三成的人都是凝聚真氣的武人。”
“這樣的實力，如果再有相應的士氣，再加上一個好的地形和伏1擊，未嘗不能以少勝多。”
“只是，現如今他們都因為敗仗被壓制在長社城中，勉強維持不敗就已經是相當不易了，如果想要翻身，怕是只能等待援軍前來，與援軍一道前後夾擊，興許那些黃巾軍懈怠之下，還有一絲可趁之機。”
秦羽點頭。
徐庶說的沒有問題。
也正是因為這樣的緣故，波才那群人才會有這麼大的底氣敢無視秦羽這個天命將軍前來。
還很是強硬的將他這個天命將軍給排擠出去。
秦羽又問：“那在你看來，如今的場面，官軍已然是必敗無疑了？”
徐庶搖頭道：“非是如此，黃巾軍如今看起來勢大，但事實上，這些人不久之前還僅僅只是普通的農戶。”
“他們只能打順風仗，若是一旦陷入到苦戰之中，萬一再有波折，則官軍必勝。”
秦羽笑呵呵的點了點頭，又道：“那依你之見，如今這官軍的翻盤手段到底又在何處？”
徐庶這下看著秦羽的目光就顯得有些怪怪的了。
他不解問道：“大哥你怎麼總是讓我站在官軍的立場上來想事情？”
“就算有知己知彼一說，但我等現如今的境況根本就不需要做那麼些無用的考慮。”
“以大哥你的實力，再加上波才手下這些正是如狼似虎的黃巾軍。”
“我想不到長社城中的那些守軍有任何一絲一毫能夠取勝的希望。”
“等到大哥你將長社城中的守軍打敗，隨後便讓波才長驅直入，則天下黃巾軍必群起響應，沒有了官軍的阻撓，取洛陽，並非是一件困難的事情。”
秦羽點頭：“你說的確實不錯。”
“不過若是我所料不差的話，變數應該就在這兩日了。”
“長社城中守軍將會用計謀殺敗波才手下的這些黃巾軍。”
“這些黃巾軍一旦失了銳氣，之後再面對官軍的時候，便再沒有任何取勝之道，即便從一開始看起來何等勢大的黃巾軍，到頭來終究是免不了敗亡一途。”
徐庶趕忙問道：“變數？什麼變數？”
“這長社城中竟然還有什麼奇人，能夠在這種情況下還力挽狂瀾嗎？”
秦羽嘆道：“你這實在是有些太小看皇甫嵩和朱儁二人了。”
“此二人，尤其是皇甫嵩，以他的謀略智慧，當世武將，無出其右者。”
徐庶頓時倒吸一口涼氣。
他雖然心中感覺秦羽這話說的實在是有些太過。
皇甫嵩如今被壓制在長社城中，看起來沒有絲毫辦法。
怎麼就成了當世的頂尖武將了？
但是對於秦羽的話，徐庶從來都不會有半點小瞧。
尤其是當他跟隨在秦羽身邊的時間越長，越是體會到了秦羽簡直神鬼莫測的超凡遠見和智慧之後。
他對秦羽的看法更是五體投地。
秦羽道：“算了，你且去知會波才一聲。”
“讓他明日與我一道攻城，只要他們能削弱守城士卒凝聚的血氣，我便可以直接打碎城門，帶著他們將面前這長社城徹底踏破。”
徐庶有些為難道：“大哥，你怎的現在才說這種話來？”
“若是大哥你之前在見到波才之時直接開口，那波才豈敢有什麼拒絕之理？”
“可放到現在的話……”
秦羽笑了笑，他沒有解釋什麼，只是又吩咐道：“倘若波才不肯的話，你便告訴他，讓他小心從長社城中出來的夜間的火攻。”
“並且，應該有一彪人馬星夜啟程，已經從洛陽而來。”
“到時候一旦腹背受敵，則他們必敗。”
徐庶想了想秦羽所說的情況。
隨後悚然一驚。
想起秦羽之前曾讓他仔細觀察過那波才所立的營盤。
一旦用上火攻……
那營盤附近的野草，將會立刻綿延火勢。
加上這些黃巾軍本就是紀律鬆散之輩。
要是趁著夜色襲殺，不管他們人數再多，又怎麼可能不落得必敗的下場？
而此時倘若再有一彪人馬從背後襲來。
恐怕只需這一戰，潁川黃巾軍，便會元氣大傷，反倒會讓官軍士氣大震。
到時候，這天下間的情況到底會變成什麼樣，那便又是兩說了。
想到這裡，徐庶立刻面色肅然的朝著秦羽一拱手道：“大哥放心，我此行前去見那波才，必定要讓他知曉這其中利害！”
說罷，他便直接匆匆轉身離去。
秦羽看著徐庶離開的背影，再看向遠處的長社城，一時間眉頭不由自主的漸漸皺了起來。
“這方世界，到底是不是我的幻想？”
“如果這方世界當真只是虛幻，為何這裡的一切都讓我感覺如此真實？”
“此前未曾細想，如今想來，許多事情儼然已經超出了幻想的解釋。”
“所謂幻境，當是用我的認知構建世界，倘若這方世界出現了與我認知不同的地方，便會有巨大的差異感，讓我立刻就能察覺到這方世界乃是虛幻。”
“可現如今……”
“我從一開始便能清楚的認識到這方世界乃是源自虛幻，若是我能動用手段，自然是可以瞬間離開這方世界，重歸現實之中。”
“倘若這真是一方幻境，為何此地一直都沒有出現任何超出我預期的東西？”
“還是說，我如今所修行的這一切東西，一切皆是虛妄？”
“便是我這一身已經煉真化罡的真氣，事實上也僅僅只是我的一廂情願，根本不是我體內真有這種力量？”
真假虛幻……
秦羽腦海之中不斷思考著所謂虛幻的真意。
而就在這個時候。
無相寺萬佛窟中。
原本還在有一搭沒一搭聊天的眾人，突然就像是被截斷了聲音。
他們的目光幾乎是同一瞬間便落在了秦羽的身上。
“這是怎麼回事？”
原本還正在說著一些修真界中邊角訊息的蘇立突然指著秦羽的方向，沒有半點形象的大叫起來。
其實根本不用他的指點，其他人都已然被他們眼中所看到的景象震驚的瞠目結舌。
“秦師兄他這是怎麼了？”
“他放棄了繼續留在那幻境之中，選擇打破幻境了？”
蘇立眼睜睜的看著秦羽速度飛快。
一連走過去了第十三，十四，十五根立柱。
而且他還速度不減，繼續向前突飛勐進。
這種突然加快的速度，讓蘇立一下子幾乎都反應不過來。
“不對！不對啊這個！”
依舊是蘇立。
他繼續指著秦羽的方向，驚訝的大聲說道：“秦師兄這根本就沒有脫離幻境啊！”
“他現在還在幻境之中，可他的速度怎麼會一下子快了這麼多？”
他怎麼想都想不到這其中到底是什麼緣故。
隨後便將迷茫的目光落在空明和尚身上。
然而當他看向空明和尚的時候。
空明和尚那俊美的臉上從來都保持著的澹定和出塵的形象已經徹底消失不見。
此時的他就像是一個在大庭廣眾之下被寡婦踹門，還帶著一個小孩來討說法的和尚。
從前的道貌岸然被這種極端的現實給摧垮的沒有留下半點可供他發揮的餘地。
空明和尚呆愣愣的看著秦羽。
隨後二話不說，直接從儲物戒指中摸出一堆傳訊玉符。
一道道流光就像是密密麻麻的螢火蟲一般，從他身邊飛快的衝著萬佛窟外衝了過去。
而且這還沒完。
等到他將這些傳訊玉符全都發出去之後。
他自己也踩著歪歪斜斜的腳步，臉上寫滿了震驚，徑直朝外衝去。
此時，他的內心之中就只有一個聲音。
“真佛，真佛他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