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不覺的過了兩個時辰,與約定的時間亦即三更已過,可歸義軍卻依然沒有出現。

正在許權疑惑時,就見前街拐角處的探子飛身來報:“將軍,反賊來了,正有數十人,打了‘李’字燈籠!”

“李”字燈籠,卻是周勇與許權約好的訊號,其原由是策反的歸義軍中有一李姓都頭,於是便打上燈籠以做標誌。

“眾將士聽令!”許權壓低聲音下令道:“聽我號令行事,務必斬盡殺絕!”

“諾!”眾將小聲回應,之後便各自準備好弩箭。

不一會兒拐角處便閃出了火光,還傳來一陣馬蹄聲……

這讓許權有些意外,要知這周勇所策反的歸義軍可是乘著夜色偷出歸義營的,怎生還能騎馬?

不過想想便覺得自己有些大驚小怪,這該是反軍尋了個巡邏的藉口帶兵出營吧,歸義軍繳獲了許多回鶻馬,這幹人騎馬出營倒也正常。

隨著蹄聲越來越近,許權伏在暗處只稍稍探了下頭便縮了回來,一瞥之間見正是打了“李”字燈籠,於是便再不懷疑。

許權之所以只探下頭,是因為他知道歸義軍軍士個個都是久經沙場,若是觀察太久被其發現有埋伏便無法將其一網打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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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的歸義軍並無半點查覺,依舊直朝許權等人設下的埋伏一路行來,不過片刻便行至埋伏的正中……許權又哪裡會放過這個時機,大喊一聲:“動手!”

霎時民居上下便冒出數百名軍士張弓搭箭,劈頭蓋腦的就是一陣亂射,下方立時就傳來一片慘叫。

“有刺客,保護大人!”只聽下方一陣慌亂。

聽聞這叫聲許權便又增加了幾分疑惑,他早已從周勇那得知反賊不過是個都頭,這都頭在戰場上更是該奮勇當先才對,又何來“刺客”及“保護”之說?

但此時軍令已下箭已離弦,許權便是想收回卻也來不及了,埋伏在兩側的伏兵大喊一聲便從兩側殺出,兩軍霎時就廝殺在一塊不分彼此。

許權趕忙衝到近處,發現街道中央正停著一輛插滿箭矢的四乘馬車時不由大吃一驚,這又哪裡是什麼反賊,卻是左僕射李易松的坐駕,此番卻是闖下大禍了。

許權卻是沒有看錯,這並不是許權眼力好,正所謂“天子六駕,大夫四乘”,所以四乘馬車必定是大夫級人物,大夫級且又姓李,那便是李易松無疑,只不過之前眾人一心擔心會被“反賊識破埋伏”於是不敢冒頭,且在燈籠昏暗的光線下也看不清來人是以沒有查覺。

許權卻是沒有看錯,這來的正是李易松,李易松為什麼會在這個時間點出現在這個路段上,那便是說來話長了。

不用說,這自然是秦風使的“將計就計”。

秦風捉住奸細聽聞奸細還未與蕭公敬約定號令後,便靈機一動……何不讓蕭公敬及李易松這兩貨自相殘殺?正好被策反的都頭裡又有一個李姓,於是秦風便讓周勇假傳“以李字燈籠為標誌”。

這原本並沒有什麼問題,因為宵禁之後尋常人等根本不允許上街,能上街的都是打著“神武”、“歸義”等燈籠的巡邏隊,突然來了一個“李”字燈籠那便是反賊無疑了。

但他們沒想到的是,姓李的不只李都頭一個,而且這另一個姓李的竟會恰好就在此時出現在設伏點……

當然,這也不是“恰好”,而是曹元寧收買了一名曹元德常用的太監……話說這太監大多愛財,為什麼愛財這或許會讓人有些想不通,太監既無子嗣便無家產可傳,貪財卻又是為甚?!

孰不知,太監貪財恰恰是因為無法像常人一般傳宗接代……無法傳宗接代的另一個意思就是無法享受常人的魚水之歡,而財色又是“極樂世界”的兩大項,既然色無法染指,那便只有醉心於財了。甚至可以這麼說,相當一部份太監除了瘋狂斂財之外就沒有其它興趣了。當然,也有太監在斂財的同時還把目光轉向“權”的。

閒話少說,這曹元寧不過是賞了太監幾兩銀子,便使得太監到太傅府前傳上“太子有急事召見”的口令。

李易松暗道這定是曹元德惹下什麼禍事解決不了了……他雖是不怎麼將太子放在眼裡,但畢竟這是李易松苦心培植的傀儡,從某種意義上來說太子的事便是他李易松的事,於是當下不敢怠慢,備好馬車帶上一眾親衛便往皇宮方向趕。

接著便出現了許權大敗李易松的一幕……許權的一干手下可是敦煌軍的精兵,且人多勢眾有備打不備,而李易松的一乾親衛卻大多是花架子,兵力也不這數十人,一輪箭雨下來便死傷過半,餘下的一看不對勁便四散而逃,但卻哪裡會逃得了,早被許權埋伏下的人手一個個砍了。

其實許權在這其間便發覺這是一次“誤會”,正想叫停手下時卻轉念一想:“合則這大禍已闖,眼見那馬車上弓矢密佈那李易松也是活不了了,乾脆一不做二不休,將這幫人盡數砍了滅口,到時只說是賊子造反便是!”

於是一狠心,咬著牙繼續指揮將士四處圍堵,不過片刻時間便將一眾親衛砍了個乾淨。

最後只剩下李易松的馬車,有些心慌意亂的許權只是上前掀了下車簾,瞥了一眼被射倒在車內的李易松後便帶著人匆匆逃離了。

許權之前做的決定當然是對的,禍事已闖當然只能將錯就錯,但他卻沒有想到自己卻是被李易松給騙了……正所謂禍害遺千年,李易松卻是沒死,他只是讓箭給射中了肩膀。

要說李易松這廝也是了得,當下就將血水抹在臉上並忍著疼痛一聲不吭的倒在車底裝死,許權何曾想過李易松一介書生也有這般耐力,卻是讓他給騙得個結實。

直至許權等人腳步漸漸遠去後,李易松才顫顫悠悠的從馬車上爬了下來。

此次雖是能逃得一命,卻是將他嚇得不輕。(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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