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西大教堂。

剛剛從總督府趕回來的阮有明幾乎被人流擠了出來。

人,到處是人,這個可以容納四百名信眾的大教堂已經被避難的人群擠滿了。

阮有明已經為法蘭西的殖民地事業服務了近十年時間,可還是第一次看到十字架下有著如此的榮光。

即使是五年前安鄴上尉率領不到二百名士兵攻佔河內和北越沿海四省,差一點完成對整個北越的殖民,教堂之中也看不到這麼多人。

沿路過來,都是冷冷清清的場面,平時熱鬧的街巷一個人都沒有,一聽到槍聲之後不是跑回家裡就是出城避難了。

可是教堂就不一樣了,現在已經擠滿了,連教堂門口都可以看到許多揹著金銀細軟的富人在那裡交涉著,企圖在教堂裡謀一個立足之地。

至於教堂之內,什麼樣的人都有,有著提著鳥槍的越南士兵,有著趾高氣昂的教民,有忙碌的神職人員,還有剛剛換成便裝的越南官員,甚至幾個鴉片商人也躲了進來。

“神父閣下!”所有人都起立致敬,讓阮有明十分滿足。

這是主的賜福!

這是主的福音!

這是在殖民服務事業中最榮光的一日。

阮有明神父以嚴肅的神態宣佈著命令。

“升起三色旗!”

“上帝保佑法蘭西!”

讚美聲陣陣,唱詩班天使般的兒童唱出讚美詩,教堂一下子就平靜下來,到處能看到信徒們划著十字朝著聖象祈禱,那些渾身是泥土和灰塵的士兵們,也慢慢有了勇氣。

好機會!

不用授意,已經有神職人員走過去,讓他們傳播神的福音,讓迷途的羔羊回到主的懷抱,不一會,已經有兩名士兵放下鳥槍,在那裡接受著信眾們的祝福,聖水澆灑在他們的身上,他們在洗禮之後,便是主的忠實信徒了。

阮有明神父轉身朝著那些鴉片商人走過去,他緊握著聖經,對著他們念道聖經的一段:“你們中間要拿禮物獻給耶和華。凡樂意獻的,可以拿耶和華的禮物來……”

“我們願意接受洗禮!”鴉片商人們很樂意接受阮有明的保護,一同願意接受洗禮的還有其它大商人。

他們也曾和阮有明談過洗禮的事情,但是阮有明所給予的保護,他們在三思之後拒絕了,但是刀兵面前,他們服軟了。

阮有明笑了。

今天也是天主教和法蘭西之日,不管這場叛亂的勝利者是誰,最後也是最大的贏家只能是法蘭西和主。

三色旗升起來了。

十字架懸掛在教堂之上。

他的背後是主,是法蘭西。

是交趾支那小艦隊和駐守在北越的海軍陸戰隊兩個連隊。

是幾千萬法蘭西人民和幾十萬法蘭西軍隊。

他給予殖民地人民以保護,殖民地人民則忠誠於主與法蘭西。

今日即收穫之日,亦即播種之日。

阮有明神父信心滿滿,他步出教堂。

陽光明媚,槍聲陣陣,神愛世人。

“劃出保護區來!”

他指揮著幾個神職人員,熟悉地在地上用石灰劃出一道道白線:“越此線者,即視為向法蘭西挑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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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線劃的範圍很廣,幾乎把附近都給包括了進去:“入此者,不論身份,其生命與財產都受主與法蘭西保護!”

……

“城西教堂聚集了大批越南殘兵,司馬,你怎麼看?”

蔡雲楠這個天地會堂主,可以說是海陽城內的地頭蛇,他第一時間就得到了訊息。

司馬泰可不敢馬虎,現在打進了海陽城,他們卻比破城前還要小心。

他們到現在,滿打滿算也就是二百多人,外加幾十個拖炮的俘虜,三百人頂天了!

這可是到現在,他們一路掃蕩過來,硬是沒找到越南官軍的主力,只抓住了幾十個俘虜。

誰知道,官軍會不會退到教堂內集結,然後趁著已方不備,狠狠地咬上一口。

以兩三百人控制一座大城,誰都有這種心有餘而力不足的情況。

“立即向教堂集結!命令那裡的越南官軍立即繳械投降!”

司馬泰的命令卻不容易貫徹,他們一趕到教堂,阮有明已經出來干涉了。

他們剛剛冒頭,阮有明神父已經站在剛好劃好的白線之前:“野蠻人,你們已經侵犯主的威嚴,退出去!”

眼尖的蔡雲楠已經看到有提著鳥槍的越南官軍,當即叫了起來:“司馬,司馬,是越南官軍!”

司馬泰也看到了避難的人群中夾雜不少連軍裝都沒脫去的官軍,他鄭重地向阮有明宣告:“我無意冒犯閣下和主,但是請閣下注意,現在是處於戰鬥之中,有越南方面的殘兵敗將退入貴處,請讓他們出來!”

說著他手指一指,已經點出好幾個,但是阮有明冷笑了一聲。

上帝在上!

有比這更讓主為榮光的事嗎?

他在胸前划著十字,毫不理會司馬泰:“阿門!不管他們是怎麼樣的罪人,跨過這條白線,他們便受主的保護!”

“請記住,你們一旦越過這條線,則必然會遭到法蘭西和主的懲罰!”

司馬泰無意進入教堂惹事生非,但是他不得不做出正常的反應:“神父閣下,你難道要包庇這些敗軍嗎?”

盜匪是絕不敢侵犯主和法蘭西的權威,阮有明的信心更足了。

他堅信,在把盜匪驅之線外後,三色旗和十字架將在這塊土地具有絕有的權威。

際有明握緊神經,他仔細看了看柳宇和蔡雲楠統率的這支匪幫。

和法蘭西精銳的海軍陸戰隊相比,他們不堪一擊!

他們連統一的軍裝都沒有,穿著雜色的衣服,身上揹著各式各樣的火槍,從古老的鳥槍到前膛式的步槍一應俱有,可是後膛式的步槍卻看到少數幾個頭目才拿著三四支,軍容不整,匪幫的頭目需要很大精力來管理部下。

想到自拿破崙起一色紅馬褲的法蘭西軍隊,他已經毫無懼意,他指著司馬泰說道:“滾出去,野蠻人!你們已經侵犯了主和法蘭西的威權,這裡受法蘭西保護,你們如果有任何敵對的行動,必然受到最嚴厲的懲罰!”

“野蠻人,滾出去!”

在這種威脅之下,司馬泰不得不停住了腳步,他趕緊向柳宇求援,一面和阮有明神父對峙。

所有信徒與非信徒,頓時對阮有明充滿了信賴,看到來勢洶洶的盜匪根本不敢越白線一步,那些避難的士兵已經決心,等事一了,立即接受洗禮。

阮有明神父步步緊逼:“主的威嚴不容侵犯,野蠻人,這是最後通諜!立即退出這裡,免受神罰!”

司馬泰在這種威脅之下,也是火冒三丈,他本來就是極好虛名的人,最見不得這種場面,可是法國神父又開罪不起,當即朝蔡雲楠問道:“怎麼辦?殺進去?”

“殺進去!”說話的是柳宇:“我是怎麼下達的命令!”

“凡有抵抗者,格殺莫論!”

Ps:187年11月法軍上尉安鄴率百餘人(其中只有50名法國士兵,其餘都是馬來和中國僱傭兵)會同法國商人堵布益的數十人,攻佔了有八千名士兵駐守的河內,接著又以這點微薄的兵力在一個月內攻佔了越南沿海四省,在這些戰鬥過程中,沒有任何一名士兵在戰鬥中陣亡,僅有數人負傷。如果不是劉永福在紙橋陣斬安鄴,法國人可能提前十二年完成對北越的殖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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