狐齋宮收回御幣,嬌俏的臉上浮現出一抹自滿。

“嘿嘿,還是得看本姑娘的。”

“蠢貨,都幾千歲的人了還什麼‘姑娘’,也不知羞。”

聞言,九條裟羅輕啐一口,原本懸著的心也逐漸放下。

就在兩人言語間,變故突生。

只見原本向著創世之柱突襲而去的零獸們像是得到了什麼指令一樣,瞬間畏縮在了地面上,瑟瑟發抖不敢向前。

“它們這是怎麼了?”

見狀,狐齋宮不禁心生詫異。

剛才這群傢伙還悍不畏死地向前衝,現在怎麼畏畏縮縮的。

“不知道,不過現在正是反擊的好時機。”

九條裟羅一邊說著,手上團扇纏繞著的雷光變為燦金中帶著一絲潔白,如同天降的神罰一般向著零獸們轟了過去。

零獸們就好似一尊凋塑,愣在原地不動,即便燦金的神雷轟在身上也毫不自知。

“金蛇狂舞!”

伴隨著天狗小姐一聲吶喊,九道金色的雷霆化作靈蛇向著四周迸射而去,將前方的零獸們頓時剿滅一空。

不得不說,這種打人對方不還手的感覺實在是太棒了。

可還沒等金蛇多在零獸群中舞動一會,一陣如同山嶽般的壓力便從天穹上降下。

水桶般粗細的雷蛇瞬間在這股力量下消弭,九條裟羅跟狐齋宮兩人立刻繃緊了全身對抗著這股突如其來的壓力。

“這是...什麼東西。”

幾乎是咬著後槽牙,狐齋宮的雙拳緊緊握住,指甲嵌入了掌心的嫩肉之中。

她的聲音聽起來極其的痛苦。

但與兩人這番痛苦的模樣相對比,一旁的稻妻將士們倒是顯得十分輕鬆,壓根就沒有感覺到任何的壓力。

其中幾個眼尖的副手連忙過來看望兩位稻妻統領的狀況,還有一些人趁著這個時機開始對零獸們進行瘋狂地打擊。

九條裟羅艱難地向著頭頂上望去。

只見原本橫亙在天空之中的黑色裂縫在創世七柱的修復下正在不斷縮小,突然間,一條黑色的如同魚鰭一般的東西突然沿著裂縫擠了進來,將有縮小趨勢的裂縫再次撐大。

在一片漆黑的外界,露出了某種生物龐大到足以掩蓋整條空間裂縫的身軀。

九條裟羅等人向外望去,如同管中窺豹,只能略見一斑。

只是一眼,九條裟羅便如遭雷擊,整個人的眼前天旋地轉,整個世界都好似崩塌了一般,讓她下意識地伏在了地面上。

那處在遙遠天邊的世界之外強大存在,甚至具備某種干擾人們神志的力量。

九條裟羅雖然只望了一眼,但此時感覺有一條蟲子在她的腦海中橫衝直撞,疼痛難忍。

“啊...”

以天狗的忍耐力也只能屈服於這種來自靈魂的戰慄,不由得痛苦地叫出了聲。

她雙手緊緊地扣在地面上,指甲中滲入了泥土也不自知,原本英姿颯爽的臉蛋上已已經被汗水打溼,黑色的短髮黏在她的側顏上,盡顯旖旎之色。

糟了,再這樣下去的話...

九條裟羅感知到自己的靈魂此時正承受著某種重壓,馬上就要瀕臨破碎。

忽然間,一道銀色的紋路在她的小腹上緩緩浮現。

灼熱而熾烈的力量從胸腔中蔓延開來,那股侵犯腦海中的疼痛感霎時間如同潮水般退去。

無獨有偶,一旁的狐齋宮也在哼哼唧唧地叫嚷中恢復到了以往的平靜。

來自白啟雲的力量好似未知存在的剋星,直接將其從兩人的身體中擊退。

但在此時的璃月,白啟雲卻遇到了自從來到未來後,最讓他感到驚訝的敵人。

如同濃墨一般漆黑的存在,遮住了他的雙眸。

從那道被周青搞出的黑色小裂縫中走出一道人影,讓他心神巨震。

那熟悉的面容,從臉龐落下的兩縷嬌俏的髮絲,以及那一身與提瓦特格格不入的衣裝。

“熒?”

望著好似黑土塑成的人偶般的熒,白啟雲的聲音竟然出現了連他都未曾察覺的顫抖。

但這些並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他竟然從眼前之人的身上察覺到了零獸的氣息。

零獸...到底是什麼東西。

一個他從未想過的問題此時擺在了他的面前。

“你又要再殺死我一次嗎?”

忽然間,熟悉的聲音從眼前的黑色人偶的體內發出,讓白啟雲從思緒中掙脫開來。

“你...什麼意思。”

回過神來,白啟雲不覺得眼前黑色的‘熒’具備相應的智慧,她很可能是某種會變形的零獸所演變的產物。

但黑熒接下來所說的話語卻讓他這個猜想直接破碎。

“未來的你殺了我一次,來自過去的你也要殺我一次嗎?”

只一句話便洞悉了白啟雲當下最大的秘密,這絕非是那種只會擬態的零獸所具備的能力。

白啟雲聞言,雙目中滿是戒備之色。

他不留痕跡地拉開了與面前之人的距離,並且張開元素領域,開始探究黑熒的力量。

但之前一直無往不利的元素探知在觸碰到黑熒的時候卻只是失去了作用,白啟雲感覺自己就像是在探查一團虛無縹緲的空氣,完全鎖定不了黑熒的力量波動。

這一發現使得黑熒在白啟雲的眼中越發的深不見底。

“裝神弄鬼,你到底是誰。”

白啟雲正氣凌然地跟眼前之物劃開界限,他才不願意承認這黑漆漆的一團東西是熒。

他伸出手中的長槍,隔空指向黑熒,威脅之意盡顯無疑。

“呵呵呵...為什麼會變成這樣呢,明明曾經的我們彼此是那麼的信任...”

黑熒的聲音裡充滿了一絲柔弱的怨氣,讓人情不自禁地升起保護欲。

但白啟雲知道,這不過是黑熒使出的障眼法而已。

星之力在身體內遊走半圈,瞬間讓逐漸昏沉的頭腦變得清醒。

“廢話少說,你想做什麼。”

白啟雲深沉的聲音在黑熒的耳畔響起。

其中略顯隔閡的語氣卻沒有讓黑熒的情緒出現什麼波動,她的聲音一如既往地平靜,甚至還帶上了些許的妖媚。

在白啟雲聽來,感覺就像是裹滿了沙拉醬的青蓮,彆扭極了。

“呵,還真是急性子,我來這裡只為一件事,我可不想我們曾經為之努力的東西毀於一旦,看看天上吧。”

白啟雲將信將疑地將視線從少女的身上移開,但身上依舊戒備著黑熒。

卻見到天邊的黑色裂縫中,不知何時起竟然伸進來了一片魚鰭,在那之外白啟雲還感受到了一抹熟悉的氣息。

“那是...”

“那是‘零’,一切災厄的起源,也是你我曾經面對過的最強之敵。”

黑熒緩緩張開口,望著天邊裂縫外的巨獸,有些出神。

‘“零?聽起來跟零獸有些關係。”

到了這個節骨眼,白啟雲也不得不相信黑熒確實具備不俗的智慧,但她究竟抱有何樣的目的還需要留神。

“當然,可以說此世的一切零獸都是因它而誕生。”

雖然白啟雲看不出黑熒的表情變化,但他覺得自己剛才好像獲得了一個白眼。

白啟雲此時還在回想著究竟是何時見過裂縫外名為‘零’的存在。

那股氣息...對了!好像是他在穿越到平行世界迴歸時所聽到的那聲鯨鳴聲,那道聲音內所蘊含著的氣息跟‘零’如出一轍。

回想起那時逃離魔爪的場景,白啟雲突然不寒而慄。

那種級別的敵人真的是他現在能夠面對的嗎。

黑熒似乎看出了白啟雲內心深處的動搖,她抬起由黑泥構成的手臂,一身與零獸如出一轍的力量瞬間迸發。

“你!”

白啟雲以為黑熒會趁機偷襲,但沒想到黑熒的目標竟然不是他,而是在空氣中伴隨著天邊那道裂縫被撕開後在空氣中凝成的黑色粒子。

黑熒身上向外散發出一團黑霧,將空氣中的黑色粒子全部包裹進去。

“這些東西跟你們轉化的世界粒子恰好相反,是來自世界之外被汙染過的粒子,如果任由這些東西毫無顧忌地落在提瓦特大陸上,那不僅零獸的數目會增多,整片大陸都會發生不可逆轉的崩潰。”

雖然白啟雲不太明白這些構成世界的基本運轉邏輯,但看黑熒這一副言之鑿鑿的樣子,好像也不是在說謊。

白啟雲身後浮現出一面星圖,向著周圍散發著銀白色的星輝。

在星輝的影響下,那些黑色的粒子如同初雪一般,逐漸地消融。

甚至就連黑熒的力量都像是遇到了天敵一般,向後退去。

“哦?現在的你已經能做到這一步了嗎,嗯...應該是裟羅她們提供了幫助吧。”

黑熒眉頭一挑,像是發現了什麼有趣的事。

“不過我勸你還是別浪費力氣了,以你現在的實力想要接住所有從天外掉落的黑色粒子絕對是痴心妄想。”

“那能怎麼辦,我就乾瞪眼看著?”

經過了星之力的接觸,白啟雲已經發覺了這東西對世界的破壞性究竟有多大。

決不能任由其繼續發展下去,否則整個補天計劃都會因此而變得毫無意義。

“比起那個,你現在更應該思考的是它為什麼會在這個時候降臨於此。”

“這還用想,那道傷口馬上就要癒合了,它再不來就沒機會了。”

經過了幾個呼吸的思考,白啟雲瞬間就推導出了自己認為的答桉。

可誰知聽到這話後,黑熒竟然毫無形象地彎著腰笑了起來。

別說,她這幅樣子還真的跟熒沒什麼區別。

“你還真是笨的可愛啊,不過這也不賴你,你有沒有想過,那東西既然能製造出那道裂痕,又何必急於一時撲過來。”

“這...”

聞言,白啟雲也察覺到了自己言語中邏輯缺失的部分。

但他還是不太服氣地說道。

“那你說說它到底為何而來。”

“很簡單,它感受到了威脅。”

黑熒對著白啟雲比了個手勢,身上的黑霧向著四周散去,將兩人包裹在了如同蛋殼一般的結界中。

白啟雲下意識地就像出手,但他還是忍住了。

他沒有從黑熒的身上感覺到敵意,且先看看她想做什麼。

望著黑熒那股神秘兮兮的樣子,白啟雲不禁出聲問道。

“你到底想說什麼。”

“真是個急性子,跟以前一樣。”

黑熒聞言撇了撇嘴。

“你應該用過你那股力量了吧,零應該就是追尋你力量留下的痕跡追過來的,畢竟在之前的那一戰裡,未來的你可是重創了它,給它留下了極為深刻的印象。”

“我?”

白啟雲看了一眼手上散發著銀白色光芒的‘飛星’。

他很難想象自己將來可以憑藉這東西給那樣的存在造成如此大的影響。

“那又如何,即便真的是如你所說的那樣,現在的我又不能瞬移到提瓦特之外,逃脫不了那東西的追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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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跟你說要逃了,你真以為自己能逃得掉?”

黑熒輕嘆一聲。

從前的白啟雲從未招到零的注意,是因為提瓦特外有一個如同蛋殼般的保護罩,將內外的氣息隔絕。

但自從旋魔會搞鬼將這層保護罩破壞掉後,什麼牛鬼蛇神便都出現了。

而在這其中,名為‘零’的存在則最為強大。

強大到憑藉其本身的力量就足以摧毀整個提瓦特,甚至遊刃有餘。

所以說事到如今,黑熒也想不明白究竟是什麼東西才能讓昔日的白啟雲以一介凡人身軀去對抗那遠遠凌駕於神明之上的存在。

那杆槍...絕對有貓膩。

“我們現在要做的就是反其道而行之,既然它已經發現了你的存在,那你就要利用力量上的特性去恐嚇它,讓它短時間內不敢再度侵犯。”

“你說的輕巧,但怎麼才能做得到。”

“放心,我當然就是為此而來的。”

黑熒拍了拍自己略顯激盪的胸脯,引得白啟雲不由得多看了幾眼。

或許是因為身軀都是被黑泥所塑造,在拋棄了那些花裡胡哨的配飾之後,使得外人更容易注意到其身材的變化。

嗯,這麼看來熒還是挺有料的。

“你在看什麼。”

“沒什麼,你趕緊說我該怎麼做吧。”

白啟雲面不改色地移開了自己的視線,任由黑熒附到他的耳邊輕聲低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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