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正在山上尋藥的嚴利祿對家裡發生這一出鬧劇毫無知覺,他這在山上翻尋了幾個時辰,是半根人參影也沒瞧見。

這人參他到是聽老一輩獵人說起過,只知道很值錢。可具體長什麼樣子是見了沒有見過。今想著來山上挖人參回去賣了給女兒治病,也是實在沒有辦法的想法。

好在他也不算白跑一趟,在入龍首山腹地邊界處射殺到一頭野山羊,這扛著山羊就此回去又心有不甘。若繼續往前走,可前面就是這龍首山的腹地了。這村裡獵人上山打獵多是在雲連山一帶。一貫少來這龍首山,這龍首山是出了名的多懸崖峭壁,山中險惡異常。

這即便是偶有人來,也最多走到入腹地前的邊界。但想著那些發生在龍首山的百年老參傳奇,他想說不定人參就在前面不遠的地方,說不定今兒我也有好運氣能碰上一株呢?我不走進去太遠,就在靠邊界的地方看看就好。

不知不覺間,嚴利祿已進入這龍首山的腹地。山中植被密集,藤蔓纏繞,昏暗無比,有的樹藤更是長得比他大腿都粗,簡直寸步難行。這深山處幾乎上百年沒人進出的痕跡,他一腳踏去,盡是枯枝腐葉,有時整個大腿都漫入泥汙中。

嚴利祿雖是個大男人,但獨自一人進入這一貫無人進出的龍首山腹地,心中仍是止不住的焦急害怕。更是不自覺的想起一些村裡流傳的關於獵人進山後被鬼魅迷惑得再也沒回去的傳奇故事。心中只覺後悔今兒自己太過冒失,趕緊往回走。

就在此時,他感覺肩上的羊被卡在了藤蔓中間卻過不去。他不願棄羊肉而不顧,又著急趕快走,只一味裡使蠻力向前拉扯,只聽咔嚓一聲,他身上綁獵物的藤斷成兩半,他一下子中心不穩摔了下去,滾到斜坡底下,直摔得他罵爹喊娘。

此時他整個身子都沒入到腐爛的枯葉中,感覺大腿不知被什麼東西扎了一下。痛得他又是一陣咒罵。罵完他也不當回事,連撩起褲腿看一眼都沒。罵罵咧咧的抓著斜坡邊上的樹枝往上爬起來,捲起樹下枯葉一片。

這一番折騰,林間的天色漸漸暗了下來。他只得一邊唉聲嘆氣一邊手不停歇的重新割了樹藤將獵物背在肩上,腳不停歇的循著來時作的標記往回趕。回到村裡的時候,村莊裡家家戶戶房頂都冒著濃煙,已在生火做飯。

但今兒嚴家卻又是另一番景象。此刻張冬娥正跪在嚴家二老前苦苦哀求,嚴霧也同母親一齊跪在院子裡,哭得猶如淚人一般。

原來因為中午那一場鬧劇,嚴清摔壞了許多盆碗傢什。嚴老太太、孫念琴等人皆都要將她賣到縣城大戶人家當丫鬟。

徐桂枝是樂得看她們處置嚴清,只在一旁打小算盤,盤算著賣了那丫頭能得多少銀子。一時間他又是想要蓋個大房子,給他家大兒子志高娶媳婦兒用。又想著這要有了錢要將二兒子志遠送去私塾唸書。

張冬娥中午那一場反抗全憑一時之勇,冷靜下來本就好生後悔,現下更聽說要賣了女兒,嚇得是邊哭邊叫女兒快給爺爺奶奶磕頭認錯。

嚴清看這三堂會審的樣子,知她摔碗這事,定不能輕易了結。但她自來清高,她看不起的人連多看一眼都不肯。只因穿越到這個陌生的世界,才無能為力的和這樣一群人糾纏在一起。

她清高的本性卻是不變的,豈肯隨意跟這種人下跪?是以不但不低頭認錯,還高傲的昂起頭道:“憑什麼要賣了我?”

嚴清不肯下跪認錯,孫冬琴自是求之不得。盼著把事情鬧得越大越好,去嚴老太太耳邊煽風點火道:“娘,你看這二丫是越來越不把你放在眼裡了,敢跟你二老這樣說話。”

又轉身對著嚴清得意道:“就憑你摔壞了許多物什,這賣了你啊,是替你抵債!”說完白了一眼嚴清,聲音上揚愉快的“哼”了一聲。

嚴清道:“這自古以來都是有理走遍天下,無理寸步難行!這要追究責任首先該追究你們一家子的**思想……還有你這惡婦以多欺少。真搞笑,先不自我反省,反倒來追究起我一個人的責任了?”

“娘,你看看……你看看……這丫頭牙尖嘴利的……”孫冬琴對著嚴老太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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嚴老太太喝斥道:“牙尖嘴利的死丫頭片子,看我不把你綁了關起來。”

嚴清說得雖然慷慨激昂,振振有詞!但頃刻間已想了許多,她還真有些怕他們使用野蠻暴力。畢竟看樣子她這個娘是不上忙的,自己這幅身板還是個孩子的身子,若真來幾個大漢合力來綁她,她不一定反抗得了。

嚴清迅速的想著解決辦法,直後悔今天看到山上那麼多草藥沒有挑幾種製成粉,以備不時之需。現下也只能隨機應變了!仍是作勢不減道:“要賣我豈是你們說賣就賣的?還沒問問我爹同不同意呢?”

嚴老太太道:“不用問,這個家我說了算。”

嚴清道:“我們各是一家,我是他女兒,這自然是由我爹說了算。我豈能是你們說賣就賣的?”

嚴老太太喝斥道:“什麼各是一家?死丫頭片子!這沒有分家你爹都要有我管著。何況你一個小丫頭片子。”

一聽這話,嚴清就笑了,道:“我爹說了,要和你們分家各過!這以後我和我爹的事自是由我們自己說了算。”

這話一出,四下皆驚。聽在這個封閉落後小村人的耳裡,簡直猶如驚雷。這四面村裡最是講究孝道,從來沒有高堂尚在,兒子就自提分家的道理。

張冬娥是驚得止了哭腔,怔怔的張著嘴巴,眼露驚恐的看著女兒。

嚴老太太起初聽孫女說各是一家之詞,只當是兒子媳婦發發牢騷無心之言,又或者是小丫頭片子隨口瞎說。這一聽說分家,一時間也慌了神,好半天才半信半疑道:“你這昏迷幾天幾夜什麼時候聽你爹說的?”

嚴清隨口胡謅道:“當然就是最近,他呀!親口跟女兒說的。”

“哼!我就說她是偷懶裝病,你們還不信。你看看,說漏嘴了吧!”孫念琴一聽她說最近,當即得意的向丈夫炫耀道。

嚴老太太是斷然不肯相信一向最是有孝道的兒子,會說出這種話來。越想越覺得定是這丫頭胡說,大聲喝道:“反了!反了!你個亂嚼舌根的丫頭片子!”朝站在一旁一直不做聲的兒子道:“快,還不快點拿繩子來,給我把這亂嚼舌根的丫頭給綁起來!”

孫念琴在一旁出主意道:“綁了關在後院豬圈裡,也不怕她跑了。”

徐桂枝道:“這不好吧!”又半捂著嘴小聲道:“要是臭烘烘的可賣不起好價錢。”

張冬娥原是止了哭聲,現在又輪番在嚴家二老前跪下來苦苦哀求。更是暗自生氣,這女兒現在不聽自己話,跪地告罪求饒。原聽她說昏迷醒來後忘記了許多事,還有機緣學了很多東西,想來也沒什麼要緊,可這怎麼性格也變了這麼多。

嚴老太爺只吧唧、吧唧的抽著大煙槍,顯然目空一切,彷彿看不見聽不著。任由嚴老太太說了算。嚴老太太癟嘴,連看一個不多看兒媳婦一眼。

嚴清眼見他們這說得煞有其事,料想憑這幾人的性格及人品。說不定還真是做得出來這種豬狗不如的行徑來,當即勢拔腿就往外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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