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時間兩人都未再說話,嚴清左一根青草右一根青草的挑,不知不覺間慣性使然,挑的全是草藥。張冬娥直搖頭道:“你那個哪是豬吃的……”

嚴清早覺得渾身難受,想去河邊梳洗。便找理由道:“娘,那我們去河那邊割草吧!這裡的草又老又少,河邊的肯定嫩。”

張冬娥見嚴清一副躍躍欲試的樣子,急忙敲警鍾道:“清兒,那冥河可得閒不能去,那不吉利的。特別是那冥河口可去不得,你看像不像一個黑黝黝的大嘴巴,跟你說那吃人的。”說完身子猶自抖了兩下。

“哎呀,知道,我可在乎我這條小命了。娘你就別擔心了!我們就在那靠近河邊的地方轉轉,不去冥河口還不好嗎。”嚴清答完歡快的往河邊的路跑去。

張冬娥叫了幾聲見她沒搭理,沒法只得隨她去了。

這冥河名字不好聽,水卻是清澈見底。她用兩手捧著喝了幾口,只覺得滿齒馨香,淡淡的甜味在嘴裡回味無窮。想這地方雖然窮,也不是全是壞的。

再將臉手都在水裡仔細清洗一番後,見手邊沒有牙刷只得用手指代替牙刷胡亂洗漱一番。想道這嚴家也沒面鏡子,不知道自己穿越到個什麼人身上。

左顧右盼一番後,找到一個不流動的水窪當鏡子用,她往水裡看水裡那一雙幽深的大眼睛也直直的回望自己。雖然看不清楚皮膚,但看這瓜子臉帶柳葉眉,想來是不差。見頭髮毛躁的四下飛舞,又將手打溼重新將頭髮等梳理整一遍。才站起來在河邊割草。

日上中天,娘倆才一人揹著揹簍一人扛著鋤頭往家裡行去。雖已是秋天,但正午的太陽還是尤為強烈,加之山路崎嶇不平,一程路走來,嚴清只覺得額間似有粒粒汗珠冒出,胸中心跳如鼓。好在狹窄的山路終去,餘路越走越是平坦。

在山路較為平坦之地,慢慢彙集了各支路勞作的村婦,這些村民大多聽聞過嚴清那場摔破頭的事故。此時見了嚴家母女,無不多看兩眼。都爭相訊問嚴清是什麼時候醒的?這剛醒就下地幫家裡幹活?張冬娥笑逐顏開的一一作答。

後又有人問起嚴清是請了哪方神醫?聽見張冬娥道並未請醫生,只是去山神廟門口扯草藥回來熬給她吃就好了。大家一聽不要錢請大夫,不花錢抓藥就能把病治好,都激動的說起各自身上有哪裡不舒服,隔天也要去山神廟門口扯草藥回去煎水喝。

這村裡大部分村民都很貧困,不受災的時候雖然能吃飽飯,可也沒有太多餘錢,哪還有人捨得花錢看病?更何況遇到這兩年天干受旱,更是有病也拖著,想著拖著、拖著就好了。

嚴清也不認識人,只跟在張冬娥身後聽張氏作答,並默默記他們的稱呼,分辨各自關係。如此這般耽擱,等母女倆回到嚴家,嚴家早已開席。

除去嚴清的妹妹嚴霧怯生生的站在門口等嚴清母女外,嚴家老太太老太爺,大房二房大人孩子全圍在一個黑漆漆的四方桌前埋頭苦吃。桌子坐不下的男女童,就站在桌子邊端著碗。吃得鼻涕口水一大把。

嚴霧看著她娘揹著豬草回來,急忙跑過來,叫了一聲:“娘,”又朝著嚴清叫了一聲:“姐姐!”想要幫她娘抬揹簍。

張冬娥不要她幫忙,只低低問道:“吃了嗎?”嚴霧直搖頭。張冬娥道:“以後娘要是回來晚了,別等我,你自己先吃。”

見嚴清母女回來,端著大碗的嚴老太太微微抬頭看了一眼顏清母女又低頭吃起來。嚴家老大嚴利旺看著手裡還剩下的半張餅,迅速將手上剩的半張餅塞入嘴裡,胡亂咬兩下就一口碗裡的湯吞嚥下去。對著嚴老爺子老太太道:“爹孃,我吃好了,去地裡挑水。”

嚴老太爺嗯一聲,示意知道了。嚴老太則道:“挑什麼水,這大太陽的。還不快去歇著,等太陽落山了再說。”

嚴利旺點頭道好,放下碗筷看了一眼徐桂枝後快步走了出去。嚴利福看了眼快步出去的大哥,埋頭迅速將碗裡剩下的湯猶如風捲殘雲般的吃完,也跟嚴家二老打完招呼快步跟了出去。

嚴清往桌上瞟了一眼,見除去兩大空陶盆,另還有一個陶盆不知道是煮的湯還是什麼糊糊,只餘幾張青菜和一點湯水。張冬娥一言不發的走至灶臺前,揭開灶上的大鍋看了一眼,鍋底只餘一層烏黑的鍋巴。

她在水缸裡舀了瓢水摻在鍋裡,用鍋鏟鏟了幾下。就著湯水盛了一碗遞給顏清,又遞一碗給嚴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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嚴清這幾日來可算是粒米未進,又如此在山地裡走了一上午。早已覺得口乾舌燥,肚餓非常,胃也絲絲作痛。可看著面前這碗黑糊糊混著生水的東西,著實不知該如何下口。腦袋裡忍不住回想以前吃過的美食,想我這真是越活越回去了,現如今只要有碗小面我就知足了。

卻見張冬娥拿著空碗在水缸裡舀水,連喝三碗。想該不是她就以水當午飯?反正我也吃不下,還不如讓她吃好了。於是將碗推到她面前,叫她吃。

張冬娥以為是嚴清捨不得吃讓給她吃,始終不肯接,母女倆連連推讓。嚴霧端著碗站在灶臺邊不知該吃還是不吃。

孫念琴坐在長板凳上,見張冬娥同嚴清站在灶臺前推讓一碗鍋巴水,“撲哧”一聲笑起來。嚴清轉頭看去,只見除去孫氏毫不掩飾的笑出來外,其餘人皆是像看滑稽戲一般作憋笑狀。很是不滿道:“讓勞動一上午的人回家連口湯都沒得喝,也好意思笑?”

嚴老太太聽見孫女說這話,可由不得她。只見她將碗往桌上狠狠一放道:“就你們娘倆一上午,才割一背豬草也好意思說?就是養條狗都比你們勤快。”

張冬娥只覺得眼眶發熱,熱氣上湧,幾番想忍下,但看著跟著自己受委屈沒飯吃的兩個女兒,一貫膽小怕事的她,終是忍不住上前問道:“娘,這二丫還病著呢。你不給我留飯可以,怎麼能連你自己孫女也不給飯吃?”

嚴老太太輕蔑的看了一眼張氏道:“丫頭片子,養大了也是人家家的人。少吃一頓怕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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