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還未亮,孫念琴就翻身下床。她穿了一件單衣後感覺有些冷,又在箱子裡翻箱倒櫃的找夾衣。嚴利福見她今日竟然起得這般早,驚奇的咕嚕道:“哎喲!懶雞婆也有早起的時候啊!今日不曉得是發的哪陣瘋?”

孫念琴原本就因為昨日在嚴清那裡吃了虧,憋了一肚子火。可又因被顧家小廝的言語給嚇住了,回家後一直不敢跟人講,只敢憋在心裡生悶氣。

嚴利福此番可謂是撞到*桶上了,她原就是有什麼事心裡藏不住的性格,難得這次從河邊回來悶聲悶氣的憋了一天。早就要爆發的情緒哪裡還忍得住?拿著手上的衣服狠狠往床上一扔,就要開罵。

嚴利福說完那番話後原是準備再睡一會,他剛閉上眼睛就感到耳邊一陣勁風。還不及反應,就感覺臉上被一東西罩住,鼻子口腔都是黴味。將臉上衣服一扯,呼啦一聲就翻身兩大步就跨到她跟前。抓著她肩膀喝道:“蠢婆娘,你又發的哪門子瘋?”

他們這一對夫妻不同於老三夫妻,張冬娥是以夫為天,就像丈夫的附屬品一般,沒有自己的思想與活法。更不同於老大夫婦,他們夫婦算得四面村難得的恩愛夫妻,什麼事情都有商有量,夫妻兩人一個眼神角落就懂其中的含有。

孫念琴當年算得是村裡的一枝花,將嚴利福迷得暈頭轉向。好不容易娶了心上人,仍自覺是自己高攀。婚後在與妻子相處中是敬中帶怕,怕中帶忍,忍中又帶著自覺窩囊的不甘與負氣。總之無論他對妻子的感情多麼複雜,都忍不得一個女人對他動手動腳。以前孫念琴狠、惡也只是那一張嘴巴,從不敢對自己動手。是以他這一抓,不自覺的勁就用得有些狠。

孫念琴只感覺骨頭都要被人給捏斷了,原就憋了一天一夜的怨氣與害怕,此刻見一貫是紙老虎的丈夫就如化身為叢林中的猛獸一般。愈加害怕,竟然哭了起來,不過她一貫橫行霸道慣了,雖是怕,卻忍是一邊哭一邊罵。

“你算哪門子男人?就會在家衝自個娘們發火?自己婆娘在外被人欺負了不見你這麼橫?你在家衝我兇算個什麼本事?”

嚴利福被她這麼一哭罵,手上頓是一鬆。嘴中卻忍不住諷刺道:“還有人欺負得了你?你不爬人頭上去屙屎拉尿就是好的了!”

孫念琴沒聽出丈夫口中的諷刺之意,只覺終於找到了機會說出來,道:“還不是你三弟家那不要臉的小雜種,定了親還不老實。跟人跑到那被祖宗詛咒的地方與她相好的私會,偷了相好的家裡許多東西出來喂她爹孃,現在居然膽大包天的跟人私奔了……”

孫念琴這話匣子一開啟,就如洩洪一般。將昨日如何跟著嚴清,如何被人恐嚇,又懷疑她沒回家是跟人私奔了之類的話一股腦的倒了出來。

嚴利福是越聽臉上的神色越凝重,最後也不待她說完,就急呼拉拉的穿了衣服推門而出。

張冬娥昨日天黑見女兒還沒回來,站在村口等了大半夜不見其蹤影,一顆心是掛得老高。只怕女兒在縣城出來事。直後悔不應該讓女兒去縣城賣藥,這麼越想越後悔。想來想去覺得最不該的就是分這個家才是,雖說這沒分家天天吃不飽飯,可誰家不是這麼苦撐下來的?

可偏偏女兒自從摔破了腦袋後,說什麼得遇高人夢中相授。變得是越來越奇怪,這麼一想她又不僅埋怨起女兒來,心中是又氣又急。想著丈夫癱睡在床,又有*要撫養。心中愁得無法,她回了家也不敢跟丈夫說女兒沒有回來,只敢一個人悶著愁苦。

實際上嚴家小院就屁大點地方,女兒沒有回來嚴利祿能不知道?他心中也是五味成雜,不是滋味。兩夫妻躺在床上各想各的心事,翻來覆去是怎麼也睡不著,直到天光二人才迷迷糊糊的睡去。

張冬娥感覺自己將將睡迷,就聽到“砰砰砰”的敲門聲。原道是女兒回來了,心中一喜,一下子立直了身子就下床去開門。哪成想到門一開啟,外面站的不是女兒,而是她二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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嚴利福見她一副剛起床,頭髮蓬鬆、衣衫不整的樣子。尷尬的咳嗽一聲擺擺頭往院子另一頭走去。張冬娥也自覺尷尬不已,急急的關了門進屋整理。

孫念琴見丈夫莫名其妙的走掉,也不明其深意。只當他不信自己的話,是去查證真偽,見他在嚴利祿門口掉頭就往嚴家二老房裡去,只當自己猜對了,現下要拿辦嚴清。止了哭腔得意道:“我說他家二丫沒回來吧?你還不信?現在相信我的話了吧?準是跟人私奔了,我昨兒見到她在河邊跟人不要臉的摟摟抱抱扯在一起。”她自認得了丈夫支援,便膽大起來。只是仍是不敢提顧家的名頭,哪怕一個小廝。

張冬娥在房間聽見屋外的話只覺得五雷轟頂,震得頭嗡嗡作響。幾番站立不住,只靠扶著牆支撐著。嚴利祿喘著粗氣,臉色黑得怕人。

孫念琴一貫的嗓門大,更何況她這一番刻意的喊罵。嚴家周圍的人戶都聽得了訊息。有好事的更是大大小小的結伴而來,圍在嚴家小院門口來打聽,到底是怎麼回事。

張冬娥雙眼通紅的扶著嚴利祿出來,只見晚秋的初陽照在灰撲撲的小院中,有無數影子在晃動。耳中嗡嗡作響,都是你一言我一語的討論著嚴清與人私通、劉家親事那些齷齪。

嚴利祿好半天才穩住心神,抖著手指著她問道:“二嫂,東西可以亂吃,但話不可以亂說!你說我家丫頭與人私奔你有什麼證據?”

孫念琴雙手叉腰道:“笑話!還要什麼證據?你家二丫不是一夜沒回來嗎?這不就是證據?”

嚴利祿自是不相信女兒是跟人私奔了,可女兒確是一夜沒回來。手抖了好一陣,卻是說不出一句反駁的話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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