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清道:“莫說我現在站的這方石板地屬西和街,並不屬於你們東家,我是走是留還輪不到你亂吠。就算是整條街都是你們東家的,由你說了算。你說這話也不先好好抬頭看看你頭頂上這塊牌匾?就你們這樣也好意思開醫坊?也敢說擋了你們東家的生意?以後還有人敢上你家看病嗎?”說完一陣奚笑。

圍觀的群眾雖一直在指著門口那對母子大談可憐、造孽。可誰也沒敢站出來指責平醫坊的不是,畢竟這個時代有好醫術的大夫難尋,平醫坊出了一個薛神醫,就像神話一般被人們高高捧在雲端。

更何況誰敢保證不生病呢?說不得哪一天就像門口這婦女一般求到他門下了,巴結還來不及,哪敢上門子的將人往死裡得罪?嚴清這一番話,可說立時在人群中引起一陣嗡嗡議論聲。

人群中早有人對醫坊的做法心生不滿,但又怕得罪了醫坊,是以都只敢在心中腹排不敢言明。此刻有個膽大的帶頭說出來,他們自然不管三七二十一的跟著起鬨。當然也有不少人說她年少不更事,只顧一時口頭快活云云。

腰寬體胖的夥計原本就是仗著平醫坊的招牌,才敢明目張膽的趕人。哪成想有個天不怕地不怕的小丫頭片子什麼都敢說,一貫老成的他也難免心中一慌,他好半天才穩住道:“我們這樣怎麼了?我們平醫坊大夫的醫術可是遠近都得了名的了得。”說完得意的豎起了大拇指。

嚴清輕瞥他一眼,滿臉鄙夷道:“醫術了得又如何?還不是一幫為富不仁的臭魚爛蝦!”

腰寬體胖的夥計原要發怒,但和嚴清這一番對話已知她不好對付。心念一轉,便搖頭晃腦道:“小姑娘此言差矣!我們平醫坊的東家可是山安縣出來名的大善人,還記得那年……”

嚴清見他之乎者也的開始歷數他們東家的光輝歷史,不耐煩的打斷他道:“那貴坊既不是因舍不起二兩草藥錢,也不是因為醫術不行。那為何不給這位小公子醫治?”

腰寬體胖的夥計白了她一眼道:“誰不知道我們平醫坊的薛神醫看病全看心情,心情好的時候一天十個八個病人也看。心情不好的時候兩三個月醫坊內也難見其蹤影。你這不是存心找茬嗎?”

嚴清道:“就這等區區小病也要勞煩貴醫坊的薛神醫?難道貴醫坊除了薛神醫就沒有別的大夫不成?若真如你口中所說,有時候兩三個月也見不到薛神醫的蹤影,難道貴醫坊都關門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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眾人見她將如此兇症竟是說得這般輕巧,都是一怔,繼而人群中許多人也同腰寬體胖的夥計一般毫不掩飾的發出爆笑聲來。原本人們聽她聲音清脆悅耳,雖是穿著破舊,卻也長得清麗脫俗。又是一個古道熱腸的妙人兒,本對她還高看幾分。

哪想她竟然說出如此狂傲自大之言,將命懸一線的兇症說成區區小病。都擺擺頭,心想果真還是一個沒見識的鄉下丫頭,上不得檯面啊。腰寬體胖的夥計好半天才止了笑道:“想你小小年紀沒有見識也屬應當。我們大家夥也不怪你,小丫頭我勸你還是趕緊回家去吧,別在這瞎搗亂了。大家都散了吧!”

嚴清毫不理眾人的嗤笑,正色道:“我只問你醫坊內現在還有沒有別的大夫可診病?你也不要東拉西扯,直直回答我就好。”

腰寬體胖的夥計不耐煩的揮手道:“此等兇症豈是普普通通大夫就治得了的?我今兒大人大量的就不跟你計較。你也別在這礙事,趕緊的走吧。”

嚴清道:“在你們口中的兇症,在我看來不過是區區小病而已。若讓我治,一副藥見效。一個療程就藥到病除。”

嚴清此話一出,不僅平醫坊的夥計愕然,連圍觀的群眾也是一片愕然。一陣短短的沉靜後,人群中再次發出嗡嗡聲。不過這次人們並不是當她沒有見識口出狂言,而俱是當她在侃聊齋了。

嚴清自知以這個時代的醫療條件來講,自己就單憑這一句話很難讓人信服,清了清嗓子道:“空口無憑,我這般說你們自然是不信。不如今日我們打個賭如何?我若治好了這位小公子,需由你們支付這位小公子診病期間的所有藥錢。若是我治不好這位小公子,這位小公子的全部藥錢不僅由我來支付,並且以後見了平醫坊的人我都繞道走如何?”

嚴清此話一出,人群中又是一片譁然。原跪坐在地上哭訴的婦女已震得說不出話來,只不住的給她磕頭。

嚴清此話可說得相當的自滿,說完也不僅暗自捏了把拳頭。

腰寬體胖的夥計只覺得額頭都在冒汗,他原當對方是一個沒見過世面的鄉下丫頭,哪曾想不僅是尊巧舌如簧的瘟神,還是一隻帶刺的桃子。他要是不答應豈不是怕了她不成?可要是答應了,她要是真的醫好了,豈不是對平醫坊的聲譽有礙?

眯眯眼的夥計一見情勢不妙,趕緊找了個空隙往內堂鑽進去。片刻後,平醫坊內就緩步走來一個圓頭圓腦、五短身材的老者。身著花綢長袍,頭戴**帽,腳踏真皮褐色長靴。面露威嚴的盯著腰寬體胖夥計道:“不成器的東西,我平常是這麼教你們待客的?還不趕緊的給這幾位貴客賠不是?”

腰寬體胖的夥計見管事的出來,就如瘟雞見了老鷹,只得連連向嚴清磕頭賠罪。嚴清抬掌阻止道:“貴客不敢當,我等鄉野粗民,哪裡受得起如此大禮。只不知……”不待嚴清將話說完,老者已經眼神示意兩夥計將男童及婦女攙扶進了堂內。

再拱手對著圍觀的路人客氣一番,圍觀群眾見男童進了堂內,雖是心中好奇,這姑娘能不能將他治好?但平醫坊的掌櫃既已出面將人請了進去,知再沒熱鬧可看,只得心不甘情不願的散去。

老者見人群都已散去,這才上前一步正對著嚴清拱手道:“鄙人姓平,名正生。正是這醫坊的小小管事。不知姑娘作何稱呼?”

嚴清也學著他的樣子拱手道:“平掌櫃客氣,小女家父姓嚴。”她突然間想到似乎古代不能輕易對人道閨名,是以便只道了父親的姓。

平掌櫃笑道:“今日我坊小二行事無狀,全丈嚴姑娘高義指正,還請嚴姑娘進裡堂賞臉一座。我們裡面細說!請!”說著做了個裡面請的姿勢。

“平掌櫃的客氣,此事原是我多管閒事。還望掌櫃的海涵不與我計較。”嚴清心想你此刻心裡不知道怎麼罵我呢?還全丈我指正?她要不是說好了要救這小公子的命,真想趕緊走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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