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清道:“那接下來怎麼辦?可我真的好想……好想睡覺啊。”話還沒說完,就張嘴打了個哈欠。

宣於珩從地上坐起來道:“要不我陪你說說話。”

這要是放在平時,嚴清自是求之不得。可現在,她真的是累得連動一下嘴皮都覺得費勁,還說什麼話啊。但想他從前絕對是能用一個字表達,絕不多說一個標點符號的人。現在肯屈尊降貴,陪著自己閒聊,當真是極難得的了,於是強打精神道:“好啊!好啊!只是……”

宣於珩道:“只是如何?”

嚴清猶豫了一會,才開口道:“只是……我怕你嘴幹。”他們今日走了一天,自從出了那片紅湖之後,便再也沒有找到水源。不是她嫌棄宣於珩將衣服浸溼之後得來的水不乾淨,只怕這一路走來,那衣服上儲存的水早就蒸發得差不多了吧。到時候說得口幹,又不能睡覺,那豈不是火上澆油?”

宣於珩沒說話,嚴清不知道他是不是在生氣。將自己說的話翻來覆去的想了一遍,自認她這話說得並沒有什麼問題。不知他本說好要陪自己聊聊的,為何又突然不說話了。因為總是想不通他為何突然改變了主意,所以她倒覺得沒有先前那般困了。

她想來想去,想了好一陣實在是想不明白。她原本以為宣於珩自從進了這個什麼上古迷陣之後,性子改了不少,話也越來越多。大有知無不言言無不盡的架勢,沒想到真是江山易改本性難移,還是那麼難搞。嘆了口氣道:“那你覺得,我們大概幾天能走出去?”

宣於珩本也是信心滿滿的認為,憑藉他的聰明才智,在這陣中多摸索一陣子,定是很快便能找到辦法走出去。可自從有了竊魂那一出事之後,他方知,他看到的陣法規律,只是一些皮毛的表象。這內裡深處,不知還有多少未知的艱險等著他們。

嚴清見他又不說話,心中略有些失望。正想說即便走不出去也沒關係,天空中突然轟隆隆的響起了一陣雷聲,緊接著便聽見雨聲“噼噼啪啪”的打在樹葉之上。林中響起了沙沙的雨聲。

宣於珩翻身從地上站起來,伸手去接大樹縫隙中漏下來的雨,奇道:“怎麼會突然下雨。”說起來那雨也奇怪,落在手上冰得浸骨,仿似冰塊化開的冰水一般。

嚴清也從地上爬了起來,抱了抱肩道:“怎麼?有什麼不對嗎?”她想有天晴便有會有下雨,這也沒什麼奇怪的吧。只是這什麼上古迷陣,裡面連一個遮風擋雨的山洞都找不到,全是樹連著樹,這下他們可又有的苦頭吃了。不知是不是她的錯覺,她好像突然覺得特別冷。

宣於珩連連搖頭道:“不對,從陣法上來推算。在大樹覆蓋著的地方,當不會下雨才是。難道我推算錯了?”

嚴清雖然於陣法完全不懂,但想到這些樹長這般大,只接受陽光沒有雨露,這也是違反自然規律的吧。但從世間存在上古迷陣,竊魂,夢精……這些事情來看,又確有許多不是能用常理來推斷的。她嘴唇動了幾下,想想還是什麼也沒有說,忍不住縮了縮身子,將兩肩抱得更緊一些。

宣於珩將玉簫拿在手上,沉思了片刻後道:“難道不知不覺之中,我們又進入了夢境?”

嚴清全身寒毛都豎了起來道:“可,可我記得我們明明在談話啊?都沒有睡著的啊?這……這也會入夢嗎?”她可不想再見那人頭蛙身的大怪物。

宣於珩並未答話,又伸手接了幾滴雨水之後,若有所思的將玉簫放於嘴前。片刻之後,林中響起了一片清兒悅心的簫聲。

嚴清感覺彷彿有濃濃暖氣從他身上散出來一般,整個人都變得暖和了起來,情不自禁的往他身邊靠了靠。正在她萬分崇拜的去看宣於珩之時,突然感覺暗黑的景緻晃的一變,二人正站在一座白晃晃的雪山之下。

嚴清被這景象驚得目瞪口呆,張大了嘴巴,好半晌才幽幽道:“這……這……這難道真的是在做夢?”不然哪有這樣的?只有夢中才會這樣,場景說變就變吧。

宣於珩一曲終了,緩緩收起玉簫道:“我用玉魂試探過了,這次並不是做夢。只是個高深的障眼法而已。”

嚴清蹲下身來,抓了一把地上的白雪道:“什麼障眼法?”真冰,這感覺一點也不像做夢。嚴清丟下白雪,把凍得發紅的指尖放在嘴前哈氣。

宣於珩雙目凝視著前方的雪山道:“實際上我也不懂,不過猜這才是這裡本來的樣子。”

嚴清道:“什麼這裡本來的樣子?你的意思,難道這裡本來是一座雪山?我們看到的那些大樹都是假的?”

她真的要被這狀況搞崩潰了。明明她感覺非常之真實,彷彿是親身經歷過一遍的事情最後告訴她只是一場夢。現在又告訴她,那些她真真切切看在眼裡的大樹,踩在腳下的草皮,竟然也不是真的。那她真的不知道該相信什麼,到底什麼是真,又什麼才是假了。

宣於珩憐憫的摸摸她的腦袋道:“你有沒有發現,我們今日走的林子與昨日剛進來之時走的有什麼不同?”

嚴清想了想道:“也沒什麼特別不同之處,還不是那樣參天的大樹。要說一定有什麼不同的話,倒是地上的草不一樣些,我今天都沒有見到地上有什麼專櫃的草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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宣於珩道:“那你可記得,我們烤鹿肉之時,你是不是說我撿的柴火點不著?非說是我不知道怎麼辨別乾柴,要自己去撿,你是不是撿來的柴火也點不著?還是後來我們一起往回走了好長一段路,才撿了點得燃的柴火回來?”

他說起嚴清就慪火,要不是起初撿了好幾次乾柴都點不然,又在林中找了許久才找到可以點的燃的乾柴,她也不會覺得那麼累。

正在她可憐巴巴的看著自己的腳,鬱結之時,又聽宣於珩道:“現在想來,其實我們從紅湖出來只走了一小片林子是真實的,只是我們二人被困在其中尚不自知。還以為走出了好遠,後來陰差陽錯的走到了這裡。這裡真實的景象是雪山,只不過被佈陣之人施了障眼法,所以我們在這裡撿來的柴火才會點不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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