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天的假期一晃而過,重新開譚後廖青梅身邊的同學都發現,一向沉默寡言十分低調的廖同學變得十分不一樣了,雖然她還是一如既往地獨來獨往,依舊只是和臨班劉愛國同學走得近一些。

但怎麼說呢,變化也是極明顯的,整個人看起來如沐春風,完全沒有從前的沉鬱。

就連駱揚也覺得廖青梅變了個人似的,不再散發著無盡的冷氣,雖然還像從前那樣無視他,半點好臉也沒有,但他心裡多少又有點蠢蠢欲動起來。

如果廖青梅像蘇靜雅一樣對她痴迷就好了,廖青梅家裡條件應該很好,看她生活雖然簡單,卻從不虧待自己就知道了。

可惜廖青梅對他從來就是不假辭色,完全就不像個正常的女人。

這兩年來,透過蘇靜雅知道的那些訊息,根本半點用處也沒有,廖青梅每天幹什麼,他就算接近不了廖青梅也知道,不是在學習就是在訓練,宿舍、教室、操場,三點一線,他想知道的是廖青梅這個人有什麼弱點,周圍有些什麼關係後臺之類的。

但想到廖青梅對自己的態度,和她身後的厲教官,駱揚又有點發憷,最重要的是,他已經大半年沒有任桂雲的訊息了,也不知道她到底是在忙什麼,過得好不好,到底還需不需要他盯著廖青梅。

“同學們好,我是你們臨床醫學系外科學的新老師,我姓沈,沈念。”沈念站在講臺上,笑吟吟地看著因為她的出現而面無表情的廖青梅,嘴角突然得逞地翹起,“接下來一年的時間,希望大家能相處愉快。”

沈念是衝著自己來的!廖青梅有些頭疼地撫了撫額,實在不明白沈念到底想做什麼。

沈玉清也弄不明白自己這個侄女到底想幹什麼,軍醫大和附屬醫院挨著,沈念第一節課上完就跑到了沈玉清這裡,正饒有興致地給沈玉清擺在窗臺上的花花草草澆水,“念念,你放棄醫院升職的機會,千方百計調到醫大來,是不是放不下姓顧的小子?”

“怎麼會!”沈念放下水壺,拍了拍手,湊到一株打了花骨朵的茉莉旁邊聞了聞,“顧銘朗雖然是不錯,但是他不是有了物件麼,我沈念又不是非他不可,沒有什麼放下放不下的。”

聽她這樣說,沈玉清微微放了放心,“那你為什麼突然要來當老師,以後你爸逼著你你都不願意,現在還特意指名要到廖青梅班上去,你到底怎麼想的?給姑說說。”

“我對顧銘朗沒興趣了,可是我對廖青梅有興趣了啊。”沈念坐到沈玉清對面,趴在桌上玩她的聽診器,“這不是正好嗎?我爸一直不希望我在醫院上班,現在到了學校,正和他意,我呢也試試看自己到底是不是當老師的這塊料,反正那邊的職位留著,不行我再回去唄。”

“你就知道一定會給你留著?”沈玉清嗔了她一眼,低頭寫病歷,“不管你怎麼想的,廖青梅那孩子我挺看好的,打算收她做我的學生,你注意點兒,別讓我知道你幹壞事啊!我在這盯著你呢。”

“姑~”沈念嘟著嘴坐起來,拖著凳子繞到沈玉清旁邊,撒嬌耍痴,“你把我想成什麼人了啦!不行,你是不是和顧銘朗一樣,看上了廖青梅就不要我了,我不同意啊!”

“行了行了,別搖我了,我忙著呢,寫完病歷還得去查房。”沈玉清笑著點了點沈念的頭,“你呀,別玩過火,知道嗎!”

“這還差不多。”沈念得意地笑,把頭靠在沈玉清的肩膀上,眼裡光芒微黯。

……

沈念的突然出現,對廖青梅並沒有造成太大的困擾,她還是照舊學生訓練,三點一線簡單地生活著,唯一不同的是,她寫的信,不會再像從前那樣收起來,而是開始往外寄了出去。

“你說廖青梅給一個‘死人’寫信?”駱揚凝著眉頭問蘇靜雅,臉上的表情有些古怪,他都有些懷疑蘇靜雅是不是沒有什麼好說的了,才拿這種事來忽悠自己。

廖青梅那些信寫給誰,他盯了她兩年,自然是知道,可是那個人不是死了嗎?還是說廖青梅重新又處了物件?

可是任桂雲跟他說過,廖青梅的前未婚夫有個很厲害的小姑,要是廖青梅敢處物件,肯定會被她攪黃,也額外叮囑過她,多多注意廖青梅的私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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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確定她是寫給從前那個?”駱揚轉頭問蘇靜雅。

蘇靜雅想了想,搖了搖頭又點了點頭,“我不知道具體是不是寫給那個人的,地址好像不一樣了,但是我有一次看見了名字,好像和從前是一樣的。”

“好像?”駱揚看著蘇靜雅不說話了,眉頭夾得死緊,明顯非常不滿意蘇靜雅的答案。

他需要的是準確的訊息,而不是像這樣半真半假的,根本就沒有半點用處。

見他這副神情,蘇靜雅也慌了起來,仔細地回憶起來,好半晌才道,“雖然我不確定是不是從前那個人,但是兩個人的關係肯定不一般,廖青梅寫信的時候,神情十分甜蜜,一般的朋友是不會這樣的。”

駱揚還是不說話,蘇靜雅急忙道,“其實我心裡一直有個猜測,上次演習結束,廖青梅不是去了駐地一個團長的辦公室嗎?我覺得很有可能是寫給他的。”

駱揚一琢磨,這事他也知道,還是他親眼看著廖青梅進了辦公室,仔細問了張靜雅廖青梅最近寄信的地址後,駱揚稍微推理了一下,心裡有了盤算。

給一個‘死人’寫信怎麼想都覺得有些詭異,但如果是廖青梅新勾搭上的物件,這個可能還是很大的。

廖青梅不知道學校裡竟然會有這麼多人盯著她,現在她正一臉頭疼地看著書桌對面神情哀傷的黃媛媛。

“我是不可能去見江景程的,你不必再勸我。”廖青梅嘆了口氣,“如果他生病了,你應該勸他去找醫生,找我是沒有用的,你學醫多年,應該比我更明白這個道理。”

“我明白的,可是……”黃媛媛看著廖青梅,眼裡水光閃閃,“可是景程哥哥他,根本就不聽我們的勸,他的身體越來越不好,再不去醫院進行治療,只會惡化得更加厲害,廖青梅,我求求你去勸勸他吧。”

這一年多來,廖青梅刻意遮蔽了和江景程有關的所有訊息,他做下的那些事,她這輩子也不可能原諒他,最開始的時候江景程不死心,還來學校找過她,但沒有一次不是失望而歸。

最開始,黃媛媛是極開心的,她雖然不知道廖青梅和她的景程哥哥這間發生了什麼事情,但他們不和,確實是她極樂意看到的,但是半年後,家裡突然安排她和江景程訂婚的時候,她突然發現,自己並沒有想象中的那麼開心。

她是很喜歡江景程,畢竟這是從她少女時代就一直放在心裡的人,可是夢想成真的那一刻,她突然發現,江景程於他更像是一個難以完成的夢想,完不成的時候一直惦念著,一旦完全,卻突然發現,好像也不過如此。

原本以為自己可以接受他心裡有著另一個女人的黃媛媛,在看到訂婚的前一天,還在拼命加班,對她們的定婚宴完全無動於衷的江景程,黃媛媛突然就釋然了。

雖然家裡人並不太理解她的決定,包括江家的人在內,都沒有人為難她,定婚取消。

從新站回妹妹的位置,黃媛媛才發現,這才是她和她的景程哥哥最好的相處方式,她們突然決定定婚,一部分固然是她一直對江景程心有執念,還有一部分原因是江家的老爺子不行了,江家小輩都在四處尋找資源,以增加爭奪繼承權的法碼。

雖然取消了定婚,但黃媛媛還是說服了家裡幫助江景程。

最終江景程險勝,遂了江媽的願望,拿到了江家的掌舵權,但也是從那時起,黃媛媛發現了江景程的不對,她看他出去應酬的間隙在廁所嘔吐,看到他櫃子裡偷偷藏著的止痛藥,還有那塊被他藏起來沾了血的手帕……

“求求你,去勸勸他吧,他過得很辛苦。”黃媛媛憋了很久,從不敢在兩家人面前流下的眼淚瞬間流了下來,“從一年前起,景程哥哥突然瘋了似的投入到工作中,每天不是在辦公室加班就是在應酬,唯一停歇的時候,就是來學校的時候,哪怕你從來都不肯見他。”

“我不知道你們之間發生了什麼,但肯定是景程哥哥對不住你,你雖然不原諒他,但他一直在用自己的方式懲罰自己,你不知道他過得有多難,從小江伯伯就不看中他,江阿姨從來都只逼著他要上進,逼著他做江家最出色的孩子,外人看著他是江家的大少爺,不知道多風光,但他其實過得很艱難。”黃媛媛哭得泣不成聲,圖書館裡不少人都看了過來。

廖青梅嘆了口氣,拉起黃媛媛,“有話出去說吧。”

“你答應我了?”黃媛媛驚喜地抬頭看向廖青梅,卻看到廖青梅緩緩地搖了搖頭,她失落地低下頭,卻還是順從地跟著廖青梅出了圖書館。

圖書館外,一個男青年站在不遠處,看到黃媛媛出來,立馬擔心地看向她,黃媛媛衝他搖了搖頭,那男青年又收回往前邁的腳,站在原地等著。

“是江景程讓你來找我的?”廖青梅看了眼男青年的方向,並沒有拉黃媛媛走得太遠。

黃媛媛搖頭,“沒有,他不肯讓我來找你,他現在的情況真的很不好,瘦得特別厲害,還是吐血,我,我……”

“他的胃出了問題,是癌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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