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他們的位置就在藍方的大本營外,由顧銘朗派出的尖鋒小隊已經順利地拿到了藍方的軍旗,不過軍旗在大本營裡被人搶走,藍方哪裡能忍,絕地反撲早就開始,紅方的訊號被遮蔽了半個小時,也就是說顧銘朗收到的求救訊息是半個小時前發出來的。

半個小時或許也就是坐著吃頓飯的時間,但在分秒必爭的戰場上,半小小時足以發生無數變數,如果軍旗從新被藍方奪回去,再想搶過來就難了。

所以,營救活動刻不容緩!

交待完,顧銘朗毫不拖泥帶水地轉身離開,把時間交給了何楠。

“許越,減裝備!拿好武器和你的急救藥品跟上。”何楠的速度很快,就交待的同時,自己就已經行動起來。

叫許越的男生就是站在廖青梅身邊的那一個,先前捂臉哭泣的男同學,何楠連眼神都沒有分他半秒。

然而,等他裝備好再回頭時,叫許越的男同學卻是一動不動,一手拿著武器一手拿著紅十字藥箱,整個人完全不在狀態。

見何楠看向自己,許越緊張得嘴都抖了,“何醫生,我……我……”

隨著一聲痛呼,許越捂著肚子撲倒在地,這一幕發生在電光火石之間,不過一個錯眼,一米八的許越就倒飛了出去,趴到地上,而何楠目光冷冽地在許越的身上停留了兩秒,收回還懸空的腿,視線轉到廖青梅身上。

原本就有心想要主動請纓的廖青梅立馬扔到身上不必要的裝備,訓練有素地按照急緊行動條例往身上加東西,最後拿起被許越甩到一邊的武器,站在了何楠的面前。

“如果感到勉強可以留下。”何楠的聲音極冷,話音裡滿是不耐,微挑的眼神帶著淡淡的睥睨,掃過地上久久沒有爬起的許越,又停到廖青梅的身上。

“何醫生,要不,還是讓我去吧。”宋醫生有些不忍地看了眼地上的許越,擔憂地看了眼廖青梅,“廖同學畢竟是個女同學,她……”

“你行不行!”何楠壓根就沒有理會他的話,目光迫視著廖青梅,眼底醞釀著風暴。

廖青梅緊了緊身上的藥箱帶,“行!”

語畢,何楠直接轉身大步往顧銘朗的方向過去,廖青梅也沒有遲疑地快步追了上去。

“許越,你沒事吧,快起來,宋醫生!許越流血了!”哭臉男同學見他們走了,忙彎腰去扶人,這才發現許越嘴角可疑的紅血絲。“不行,得趕緊喊教官來,我們放棄,我們放棄還不行嗎!他怎麼能隨便打人呢!”

宋醫生閉了閉眼,認命地留下來處理爛攤子,“閉嘴,讓他躺平我來看看!”

……

另一邊,顧銘朗視線落到廖青梅身邊,轉了一秒,什麼也沒說,轉臉肅穆地看向身後的十人小隊。

只見那十人同時抬手按向胸口,那裡有一枚狼頭印章,微微低頭,嘴裡輕喃著什麼,片刻後再抬起頭來,眼裡滿是戰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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戰意是會互相感染的,雖然不懂他們這個儀式代表了什麼,但這一刻廖青梅心裡也跟著變得肅穆又激盪起來。

“這是戰狼,顧銘朗是頭狼。”何楠語氣極淡,嘴角卻帶著不易察覺的笑容。

廖青梅點點頭,何楠手突然橫空伸過來,手心赫然是一枚狼頭印章,“我們是編外人員,小狼崽!戴好屬於你的標識。”

見廖青梅接過去貼好,何楠的左邊嘴角突然高高翹,“我有沒有說過,你和顧銘朗那家夥,是天生一對?”

廖青梅疑惑地看向他,卻連何楠的表情都沒來得及看清,他人就已經竄了出去,小隊已經出發,身體比腦子反應更快,廖青梅人還沒反應過來,腳步已經跟了上去。

雖然她和何楠身上都有武器,但是他們畢竟是沒有經過嚴酷軍事化訓練的醫護人員,從戰壕到藍方大本營,戰狼小隊全程把他們護得密密實實。

藍方以山裡一處廢棄的廠房建築為大本營,廖青梅一行潛伏進入,誰也不知道需要營救的同伴此時身在何處,也不知道這處冷冷靖靖的空蕩廠房裡,到底會有多少危險在等待著他們。

廠房不大,但到處是殘垣斷片壁,倉庫車間到處是廢棄的物料和磚頭,既要注意隱蔽躲避藍方戰士的排查,還要在藍方織成的密網中尋找到已方的同伴。

廖青梅屏住呼吸跟在何楠的身後,躲過兩波藍方的巡視後,前方顧銘朗比了幾個手勢,只見身邊的戰狼成員迅速地分成三隊,往不同的方向而去,何楠跟著其中一隊往九點鐘方向,廖青梅剛抬腳跟了兩步,手就被人拉住,拽到了一邊。

顧銘朗看了她一眼,示意她跟在自己身後,然後往三點鐘方向悄悄摸去。

“你……”藍方的戰士驚悚地看了眼顧銘朗,然後絕望地閉上眼睛,顧銘朗直接卸下了他胸口的裝置,他“陣亡”了。

雖然很想給一牆之隔的隊友提個醒,但按照規定,他現在已經是“死人”一個,只能眼睜睜地看著顧銘朗摸到牆後去……

廖青梅沒有想到顧銘朗膽子居然這樣大,竟然直接摸到了藍方的指揮室來,可就在他準備推門的前一秒,九點鐘放向突然響起了槍聲,顧銘朗一個旋轉便攬著廖青梅轉到了拐角的暗道裡。

幾乎是同一秒,指揮室的門被開啟。

“看來顧銘朗那小子果然被我們引進來了,通知各連,趕緊回來支援,我就不信這個餃子包下來,他顧銘朗還有逃出生天的本事!”低沉的男中音就在拐角響起,聲音裡帶著得意,和馬上就要取得勝利的意氣風發。

廖青梅抬頭看向顧銘朗,就見他低頭衝自己笑了笑,眼底沒有半點不安定的情緒,原本有些緊張的廖青梅,心瞬間就穩了下來。

最開始的時候,對廖青梅來說,這次演習誰勝利與否,對她來說並不十分重要,她們考核成績不是看哪方取得勝利,而是根據急救處理時,她們的操作和應急反應進行綜合評估。

當然,如果是已方取得勝利是最好的。

但顧銘朗回來了,誰都是有私心的,對廖青梅來講,她自然是希望顧銘朗能贏的,她也一直相信他一定能贏。

要不是此時的狀況不對,顧銘朗真想把懷裡的小丫頭吞吃入腹,心上人睜著大大的杏眼看著自己,櫻花的雙唇因為緊張抿起,眼底去那滿是對他的信任和肯定,這樣的目光試問誰能抗得住?

顧銘朗心裡漲得滿滿的,強迫自己把目光從廖青梅臉上移開。

再看下去,他怕自己會做出什麼不合時宜的舉動來。

不過……

廖青梅差點驚得跳起來,這麼危機的時刻,顧銘朗這個流,氓!他居然空出一隻手緊緊地扣住了她的手,別到她的腰後把她壓近了他,兩人緊緊地貼在了一起,轉頭看向外頭時,薄唇輕輕擦過她的額頭。

額頭處火辣辣地,廖青梅心跳都有些不規律了,都是被顧銘朗嚇的!

他肯定是故意的!

“怕不怕?”先前出來的藍方長官已經重新回到了指揮室,在他們的位置可以聽到他們似乎在舉行戰術會議,明明應該凝神細聽的時候,顧銘朗卻轉過頭來,貼著廖青梅的耳朵笑著問。

“……”越是正經的時候,顧銘朗就越是不正經起來!

廖青梅使勁地掐了掐他的指甲蓋,表情微怒,嗔怒地冷眼瞪著他,“你專心點,還想不想贏了!現在怎麼辦?咱們的人找不到,現在還要被人包餃子!”

“不怕,他們想包,也要包得起來才行。”顧銘朗笑,特別喜歡看廖青梅杏眼圓睜教訓他時的樣子。

尤其是冷眼看人的時候,水汪汪的眼晴,長睫毛一顫一顫地,撓得人心癢癢的。

初遇時在火車上,顧銘朗就想摸摸廖青梅小刷子似的長睫毛,看看它到底有多長,但現在……顧銘朗輕輕一吻印在廖青梅的眼睛上,“別這麼看我,我會……”

“誰在那裡!”

廖青梅快要被顧銘朗氣死了,腳步下意識地往後退,直接撞到了一截廢棄的鋼管上,瞬間就引起了藍方守備的注意。

立馬就有腳步聲衝這裡過來,廖青梅腦子瞬間一片空白,要是因為她的緣故,造成顧銘朗這次演習的失敗,那她肯定會被何楠罵死。

至於為什麼會在這種時候想到何楠,大概是出發前他那一腳太讓人震撼了。

雖然緊張擔心,不過廖青梅長久堅持的訓練也不是沒有用處的,她們躲著的地方在一間廢棄的小油庫房旁邊,顧銘朗迅速蹲下合掌,廖青梅順勢踩著就輕輕躍到了油庫的平頂上去。

好在指揮室裡適時爆發了幾句爭吵,掩蓋了上頂裡微小的動靜。

下一秒,顧銘朗也迅速離開了現場,廖青梅緊張地趴在平頂上,靜靜地等著藍方戰士離開。

“對方應該沒這麼大的膽子吧,可能是咱們昨天從這裡過的時候,把這些鋼管撞松了。”來檢視情況的是兩個戰士,雖然嘴上說著輕鬆話,不過兩人的神情都十分警惕,明顯就是防著有人,故意說這些話來放鬆對方的警惕。

“沒人!”兩人前後看了看,又繞到巷子後看了看,確認沒人後,才搖著頭走了回來。

呼……廖青梅無聲地長長松了一口氣,正準備摸下去,那兩個小戰士又出其不意地出現在了巷口。

廖青梅提起的氣生生憋住,只得保持姿式,趴著一動不動,心裡盼著這兩人趕緊離開才好。

不過那兩個小戰士像是盯上了這一塊似的,久久不走,就算走了,廖青梅所有能落腳的點都在他們視線範圍之內。

“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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