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巴車只是過路車,到了半路廖青梅下車繼續轉車,輾轉一整天過去後,廖青梅終於在晚上九點前趕回了靖北。

大院門口,廖爸跺著腳讓廖媽趕緊進屋裡暖著,他在門口等閨女就好,被等得心煩意躁的廖媽毫不客氣地懟了回去,“要回你回,我的閨女不用你疼!”

“你看看你說的這叫什麼話……”廖媽一個眼刀過來,廖爸聲音立馬就小了,“行行行,你閨女。”

廖青梅長這麼大第一次出遠門,還是念大學這樣的人生大事,她們當爹媽的也沒送送她,好不容易孩子回來了,怎麼也得接著人才行哪,而且廖青梅一去就是大半年,廖媽心裡早想得慌。

先前家裡收到的信,是說晚點下午四前點也能到,可沒料到廖爸領著廖昊宇在火車站等到五點半都沒等到人,問過火車站的工作人員才知道,火車早就過停過又走了。

說好了是這趟車,又見不到人,也沒有音信,廖家父子說不擔心肯定是假的,但回到家裡還得穩著端著,不讓廖媽、廖奶奶她們太過擔心,心裡卻想著等會見著廖青梅肯定要好好訓她一頓。

這孩子太不省心了,也不知道她到底是出了什麼事,這不是存心讓家人人擔心麼!

廖媽心裡也有這個想法,父子倆失望而歸,沒有見到閨女的廖媽當場就衝他們發了火,飯也不做了執意守在大院門口等著,等是等著,但心裡火氣同樣不小,雖然大半衝著廖爸去了,但還有小半是留給廖青梅的。

這一等,就等到了差不多快九點鐘,看到從山輪車上下來的廖青梅時,廖媽還有點不敢認,她養得白白淨淨臉上終於多了點肉的閨女,怎麼一個學期過去黑了不說還瘦了那麼多?

廖媽撲上去拉著廖青梅噓寒問暖,也在第一時間發現了廖青梅的不對勁,這孩子竟然發著高燒!

“快進屋!”廖媽也顧不得問什麼了,那些責怪的話早不知道跑哪兒去了,忙拉著廖青梅往家裡走,至於行李什麼的,不是還有廖爸麼。

回了家,廖昊宇正和廖青蘭擺碗筷,小嬸抱著個小娃娃坐在一邊逗著玩,廖奶奶還是從前的老樣子,坐在小廳裡聽著收音機翻著曆書在看,見到廖青梅回來也沒個明顯的笑臉,就抬起眼皮看了看。

“青梅回來啦!快進屋,冷了吧,你咋這麼晚才回屋啊,你爸你媽都快急死了。“小嬸現在的有兒萬事足,紅潤的胖臉上溢滿了笑容,見著廖青梅唸叨了她兩句,就喊她去見老廖家最小的弟弟,廖昊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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廖青梅現在正病著自然沒敢過去,遠遠地看了眼,小娃娃大眼睛提溜提溜地轉著,小手拽著小波浪鼓玩得正起勁,廖青梅覺得這小弟弟果真像青蘭信裡講的那樣,特別虎實可愛。

知道廖青梅病著,廖小嬸也沒強求,抱著小鵬鵬和堂姐打了個招呼就算完。

放下東西,廖青梅便被廖媽壓著去洗了個熱水澡,才一家人坐在飯桌上吃飯講話。

見到家人的歡喜,讓廖青梅心中那點不安總算是淡去了一些,也沒心思再去胡思亂想,飯桌上連飯著顧不上吃,盡顧著回答廖昊宇和廖青蘭層出不窮的問題。

最後還是廖媽看不過眼,喝止了廖昊宇兩個,讓廖青梅好好的吃了飯早點去休息。

飯後被趕回房間的廖青梅坐在床上完全沒有半點睏意,看著和她離開前沒有丁點變化的房間心底暖暖的。

這半年家裡發生了不少事情。

雖然當時在背後搗鬼的人沒有抓到,但是明面上的真兇劉四瘸和趙香蓮都被判了刑,劉四瘸當時是跑了,跑到北方的黑礦裡討生活,要不是礦上出了事故,公安還真找不到他人。

劉四瘸抓捕歸案後,潛逃在老家的趙香蓮也跟著落網,這對夫妻不僅涉嫌故意傷人,還涉嫌拐賣兒童,劉四瘸這回是真被趙香蓮坑得進了班房,時間還不短,十年。

至於趙香蓮,她雖然不是主犯,也被判了半年,而失去了最後的靠山,唯一能包容她的人,被關了半年後再放出來趙香蓮也老實了許多,再也蹦達不起來,見到廖家人從來都是繞道走。

緊接著,廖小嬸生下了前世沒有出現在這個世界上的廖昊鵬,廖青梅多了個小堂弟。

她們家和李國梁合作的小攤意一直蒸蒸日上,廠區門口的店面落成後不久,李國梁就把攤子升級成了店鋪,請的人也不止劉愛華一個人。

聽廖青蘭話的意思,李國梁似乎和劉愛華處得不錯,只怕不久就能吃到兩人的喜糖,以前不覺得,現在想想這兩個確實挺適合的。

廖二叔把滷菜生意全盤接了過去,也做出點名堂來,現在廠區這邊的人家提起廖家滷味都不約而同地豎起大拇指來,今天廖青梅回來沒有見到廖二叔,那是老家有位沒出五服的老人家過身,廖二叔做為代表回老家弔唁去了。

當然也有不愉快的地方,廖媽和顧小姑大打出手的事在廖昊宇不小心說露嘴的情況下,廖青梅也知道了。

想到顧小姑,廖青梅本來發疼的腦袋就更疼了,廖媽推門進來時候,廖青梅正皺著眉頭揉著太陽穴。

“不舒服你倒是說一聲啊!你這孩子,要我說你什麼好!”廖媽把水杯遞了過去,摸了摸廖青梅的額頭,還算正常。

託車上陌生大娘的福,廖青梅覺得自己扯過痧後已經好了許多,沒見這會都不怎麼燒了嗎,廖青梅把廖媽的大手拉下來,貼到臉邊,“媽……”

這一個學期以來,廖青梅忙著像只陀螺,訓練上的事學習上的事容不得半點分心,雖然很想家裡,但這份思念從來都是剛冒出頭就被壓了下去,現在真正了家人,廖青梅不僅眼窩發酸,心裡也是酸酸的,但更多的還是高興。

“都是大學生了,怎麼還這麼黏糊呢。”廖媽心疼地坐在床邊,有些不好意拉下自己的手來,廖媽有這時候父母的通病,不太習慣和子女太過親密。

母女兩個說了些貼心話後,廖媽無視廖青梅欲言又止的表情,叮囑她早點上床休息,就替她關燈出了門。

關上門的瞬間,廖媽輕輕地嘆了口氣,廖青梅知道她和顧小姑打架的事,她自然也知道廖青梅和顧銘朗合好了的事。

想到顧小姑明裡暗裡的那些明嘲暗諷,廖媽深吸了一口氣,她愛說就讓她說去吧,不管怎麼說,自家孩子的心意最重要,她們當爹媽的不至於這點閒話還聽不得。

廖青梅不知道廖媽心底的想法,摸了摸曬著鬆軟的被褥脫衣躺下,剛躺下閉眼的瞬間,那種突然被人壓上身的感覺瞬間襲來,廖青梅一驚,喘著粗氣猛地從床上坐了起來。

在黑暗裡坐了十來分鐘,廖青梅抹了抹頭上的冷汗,吞了吞口水重新往被子裡鑽去,姿式卻有了極大的改變。

她蜷縮著身體側躺著,手心裡緊緊攥著手錶,很久之後才閉著眼睛進入淺眠。

今天廖青梅回家,原本住在小院那邊的廖小嬸和廖奶奶都回大院來吃飯,飯後沒多久廖奶奶和廖小嬸就抱著廖昊鵬回小院那邊去了,廖青蘭這半年為了方便學習一直住在大院這裡,睡的就是廖青梅鐵架床的上鋪。

十點多鍾,廖青蘭幫著收拾完,就端著廖媽給她姐準備的熱水就進了屋。

生病的人多喝點熱水容易排汗,廖青蘭端著水杯伸手去喊廖青梅起床,“姐,姐?起來喝點水再睡,姐?姐?!”

此時的廖青梅身體弓起,小臉紅得像煮熟的蝦,廖青蘭先前手挨著的地方完是溼膩膩的一片,連被褥都被廖青梅汗溼了大半。

廖青蘭一驚,頓時急得眼淚瞬間就下來了,“伯孃,伯孃,你快來!”

廖媽還在屋外收拾,聽到她的驚叫聲立馬就衝了進來,一見廖青梅那樣子就急了,這時候廖爸和廖昊宇去送廖奶奶和廖小嬸還沒有回來,家裡只有廖媽和廖青梅兩上。

這時候也顧不得再等廖爸她們了,廖媽如忍著慌亂,先給廖青梅把衣服換好,再指揮著廖青蘭想辦法把廖青梅移到她的背上,“青蘭,去伯娘屋裡拿那個黑色的皮包跟上,快點。”

說完廖媽揹著廖青梅就衝了出去。

廖青梅這一路幾乎就是冒著風雪回的家,靖北這邊溫度雖然高那麼一兩度,卻還是冷得嚇人,寒風在黑夜裡打著旋兒刮到人臉上像冰刀子似的。

江景程一路跟著廖青梅到大院門口,目送她被廖爸廖媽接近家裡後,他的車還是停在那裡,一動沒動,這一天馬上就要過去,他現在趕回家還趕得及老爺子的生日,但他自暴自棄地完全不想動。

昨晚一晚上沒睡,又連續開了一整天的車,江景程累得連指頭都不想動彈一下,料到廖青梅不可能再出大院,他趴在方向盤上就那麼睡了過去。

這一睡,便生生與廖媽一行錯過。

若是平時廖媽也能勉強認出江景程的車,但這時候她心急忙慌的,只想快點趕去醫院,哪裡會注意一輛停在陰影裡的汽車,更不會想到裡頭睡著的人江景程。

這半年來廖青梅結實了許多,體重並不輕,至少對廖媽來說一點也不輕,但廖媽此時揹著廖青梅卻身輕如燕似的跑得飛快,廖青蘭不過是拿個包的工夫,差點兒就沒追上。

跑出大院快到廠區那塊,廖媽終於遇上了踏著夜色歸家的廖爸,廖媽一直繃著的情緒終於撐不住了,“老廖啊,青梅發高熱了,快送醫院啊!”

廖爸也是大驚,立馬從廖媽背上接過廖青梅就往醫院方向跑,

“胡鬧,都四十一度,怎麼這個時候才送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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