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大雪過後,今天天空已經放晴,只是那明晃晃的太陽卻根本無法給人帶來半點暖意,剛看不見身後的村莊,廖青梅就冷著臉要求江景程停車。

多在這人的車上坐一秒鐘,她都覺得難受。

“青梅,你別這樣。”江景程的嘴唇發乾,眼皮烏青一片,廖青梅的面色同樣不好,甚至比他更為難看。

廖青梅嘴唇發乾發白,眼眶四周泛著不正常的紅,臉頰兩邊泛著酡紅,唇角拉成一條直線,眉頭微微皺起來,神色非常淡漠。

江景程看了看廖青梅,沒有停車的打算,張嘴想要解釋昨天的事情,“我昨天……”

廖青梅冷眼掃過來,眼神像冰渣子一樣,瞬間凍得江景程不能動彈,再多的解釋此時聽來也只是狡辯。

昨晚的事已經成了廖青梅心底的禁忌,江景程看著廖青梅漸漸蒼白的臉色,心裡也不好受。

車裡的氣氛瞬時僵了起來,一會後,廖青梅冷著臉,冷冷地道,“停車!”

“……”江景程唇角往下彎了彎,握著方向盤的手緊了又緊,半晌才出聲道,“這裡的村級公路根本就搭不到車,我……到了大路上遇到了中巴車我再停車,好嗎?”

廖青梅不再說話,她雙手抱臂,冷冷地看著窗外白茫茫的一片,早上燒退了點兒,但也只是一點兒,現在她還燒著,整個人泛著不正常的粉,說話的聲音非常沙啞。

她沉默以對,江景程反倒松了一口氣,現在不下車就好,至於上了大馬路上的事,到時候再說。

這會江景程也不敢再強求什麼,只求廖青梅能好好地坐他的車回到靖北,他再想辦法尋求對方的原諒,這會他專心地開著車,儘量把車開得平緩一點,少讓廖青梅受到顛簸。

上了大路,廖青梅沒有說話,江景程也只當忘記了先前講的話,壓根就沒有停車的打算,廖青梅實在不想做出那麼危險的動作,但她現在腦子燒得有些懵,沒有去搶江景程的方向盤,已經是十分理智的行為了。

見她去扣車門,江景程嚇了一跳,忙踩下剎車。

不等汽車停穩,廖青梅就下了車,從後車座拖出自己的行李,就往車後走,不往前而往後,只是因為她不願意被江景程追著走,但顯然不可能。

她剛一下車,江景程就忙解安全帶下車,追到廖青梅的身邊,想要解釋什麼。

“青梅,這條路上沒有回靖北的客車,天氣又這麼冷,你上車吧,我保證一句話也不說,不煩你,好不好?”江景程擔心地看著廖青梅,天氣這麼冷,她還病著。

廖青梅不搭理他,掉轉方向矇頭往前走。

不管她往哪走,只在前頭沒有江景程就行。

走了兩步,人突然被拉住,江景程大手緊緊攥著她的手腕,目光壓抑地看著她,廖青梅半點也不示弱地回看過去,眼裡滿是憎意。

“青梅,我知道現在說什麼都遲了,中我對不起你,我知道,我不是東西,我也知道!”江景程目光複雜,但無論廖青梅怎麼冷漠他都沒有放開她的手。

“你罵我也好,打我也罷,你別生我的氣行不行?”

廖青梅都要被他氣笑了,他有什麼資格要求她不生氣,廖青梅冷著臉,抬起被攥緊的左手,“鬆開。”

“我不松!”江景程不敢松,他心裡有預感,他要是這會松了,只怕以後一輩子都再握不住她了,這是他唯一的機會,不這怎麼樣,他都想試一試,“嫁給我吧,青梅。”

這一下,廖青梅是真的笑了,她目帶嘲諷地看著江景程,“嫁給你?”

江景程點頭,他說的話都是真心的,“我知道我現在說什麼你都不會相信,但是你要相信我的心裡只有你,這麼長的時間以來我一直很努力地想靠近你,卻總是被拒絕,你知道我的心的。是!我承認我嫉妒他,特別嫉妒,所以昨天才會失去理智,我真的無心傷害你。”

“對不起,青梅,昨天的事是我不對,我會對你負責,我們結婚,把那些不好的事全部忘掉,重新開始好不好?”江景程的聲音裡帶著不可察覺的顫抖。

這是一場明知道結果還一擲所有的豪賭,江景程在賭那萬分之一的可能性。

廖青梅是個思想非常保守的姑娘,這樣的姑娘對清白都非常看中,這在兩人平時的相處中江景程就能察覺得到。

昨天晚上發生那樣的事情,就算沒有成功,但某種程度上來講,廖青梅的清白已經毀在了他的手裡,或許她會選擇自己也說不定。

這是江景程心裡的小小奢望,他看著廖青梅,既期待她的答案,又害怕她說出拒絕的話來。

如果是上輩子的廖青梅說不定真的會因為發生了這樣的事情,想不開糾結,得到江景程這樣的承諾後,會忍著難受嫁給他,畢竟第一次都差點給他,她不嫁給他還能嫁誰。

但現在的廖青梅早不是從前的那個她,她思想雖然還是老派,但有些問題早已看開。

上輩子她還曾是方誌誠的妻子,這輩子她不照樣跨過那個坎,決定和顧銘朗在一起了麼?比起還未發生過的事情,上輩子的那些事可是真實存在在她的記憶裡。

雖然今生重來,什麼都沒有發生過,但心裡那個只有她自己知道的坎是真實存在過的。

“你不用擔心我家裡,家裡的事我都會擺平,不讓你操心這些瑣事,還有叔叔阿姨那裡,由我來說。”江景程目光急切地看著廖青梅,趕在她還沒有說出答案前,把自己的想法合盤託出。

雖然期待那萬分之一的可能性,但他心裡更怕,會被拒絕。

“我在新小區留了一套房子,以後我們就住在那裡,離你家裡近,方便你能照顧家裡,我知道你放心不下叔叔阿姨,以後我們兩個一起孝順他們,還有你可以繼續上學,我記得你喜歡種花,我們天臺上種花好不好?我……”

“江景程。”廖青梅使巧勁掙脫江景程的禁錮,冷眼嘲諷地看向他,“你以我是什麼樣的人?因為昨天的事就過不去了,非得要死要活的那種人嗎?聽到你說要娶我就歡天喜地的想要嫁給你的人嗎?”

“不,我不是這個意思,我……”

“你就是這個意思!”廖青梅嘴角嘲諷地勾起,放下行李,伸手揉了揉被他抓紅的手腕,“但是讓你失望了,哪怕昨天真發生了什麼無法挽回的事情,我也不會嫁給你,因為你不配!”

“我寧願一輩子孤獨終老,也不會選擇一個衣冠禽獸!”廖青梅說完,反手狠狠地一巴掌甩到江景程的臉上。

這一巴掌耗費了廖青梅大半的力氣,江景程被她打得有些懵,嘴裡泛起鐵鏽味兒,他側過臉不敢置信地看向廖青梅,眼底漸漸聚起怒氣來。

長到這麼大,廖青梅是這一個敢打他的人!

看著江景程眼底的怒氣,廖青梅壓根就不以為意,他有什麼臉敢生氣,他有什麼資格生氣!

廖青梅摸了摸手腕上的手錶,莫名又有些安心。

昨天廖青梅要不是燒得太厲害導致全身乏力,也不至於被江景程壓在床上被強吻那麼久,現在只要一想起來,她都覺得噁心極了,更恨自己沒有防備心,竟然把江景程這樣的人當朋友那麼久。

不在老支書家裡鬧出來,不是為了維護江景程,而是為了自己,不管什麼時候,世道對女人都是不公平的,發生在這個小地方的事情,或許一輩子都不會被外人知道,但是萬一呢?

廖青梅不敢去賭,顧小姑本來就對她意見那麼大,她不願意再冒這樣的風險。

既然決定和顧銘朗在一起,那她就會盡最大的努力去維護這段關係,至於江景程會不會拿這事要挾她,廖青梅定定看了他兩眼,但願江景程還是她最初認識的那個人。

而且事情鬧大了對她也沒有什麼好處,她更不願意別人用同情的目光看她,不願意哪怕是陌生人用那種揣測懷疑的目光看自己,在明明什麼都沒有發生的情況下。

當然,這是因為事情沒有到無法挽回的情況下,如果江景*的得逞了,她就是拼著聲譽盡毀,也要把江景程送進監獄。

“很生氣?”廖青梅問江景程,垂下來的手卻在暗自活動關節,積蓄力量,單單只是一巴怎麼能平息她心裡的怒氣和委屈。

江景程很快收斂目光,“沒有,只要你能出氣就行。”

他這個樣子,廖青梅反而沒有了打他的想法,甩了甩手,“你走吧,就當我從來沒有認識過你。”

說完,廖青梅重新提起自己的行李,這條公路上雖然沒有直通靖北的客車,但她一個個站點坐下去,肯定能坐到家的。

但天氣冷,她肯定不能傻站在一個地方等,廖青梅往前走出好遠,江景程才反應過去,快步追了上去,但無論他怎麼說,廖青梅都不給半點回應。

眼見她越走越遠,江景程沒有辦法,只得匆匆跑回車上,來追她。

到最後,江景程也開始妥協了,“我送你最後一程,等回了靖北,我保證退回陌生人的位置,不再打擾你的清靜。”

“青梅,上車吧,你本來就在發高燒,再這麼凍下去,你身體受不了的。”

“這條路上根本就沒車,廖青梅,你還要任性到什麼時候?!”

“青梅,我求求你了,上車吧。”

可惜到最後江景程也沒等到廖青梅回心轉意上他的車,半個小時後,幾乎快凍僵了的廖青梅總於等到一輛過路的中巴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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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到車上,廖青梅一直提著的心神終於鬆懈下來,閉上眼睛,很快就眯了過去,但她也不敢睡得太實,雖然睡著了大半意識卻是清醒著的,卻又不可避免是做起夢來。

“不要,顧銘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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