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牧仔細一想，覺得有些不對，既然滿天神佛都消失了，那樹妖姥姥的那塊城隍印是從哪裡得到的？
看她祭出城隍印的時候喊的“黑山老爺助我！”，可以猜測這城隍印是黑山老妖所給，可他又憑什麼能授予他人城隍印呢？
“燕老哥，這麼幾百年都過去了，既然仙佛也沒了，那就沒有人試著謀取神權嗎？”
“有，死光了。”
“怎麼說？”
“神權豈是凡人可以觸碰的，如今神權雖然盡皆無主，但它們的本質高出我們太多，螞蟻想去駕馭猛虎，那不是找死嗎？”
李牧沉默了一會，聽燕赤霞的說法，他顯然不知道樹妖姥姥有著一方代表著神權具現為實體的城隍印，並且還能夠使用它。
他想了想，決定不再旁敲側擊著問了，燕赤霞的人品還是梆梆過硬的，自己可以酌情向他透露出更多的資訊。
“小冰，來，師叔送你一盒脂粉，這是我親手製作的，這可是好東西，就當是送你的見面禮了。”
李牧將頭轉向夏冰，遞給她一個小盒子。
燕赤霞抽了抽鼻子，皺皺眉，沒說話。
“……謝謝師叔。”
夏冰雙手接過小盒子。
以李牧在夏冰心中的好感度，若是李牧以別的名目贈禮，夏冰自然是不會收的，可他偏偏掏出了個師叔的身份，李牧作為燕赤霞親口認證的長輩，所謂“長者賜，不敢辭。”，她也不好推辭，只能收下。
“不開啟看看嗎？這可是我花了不少時間調製出來的，可香了。”
李牧的笑容宛如欺騙小紅帽的大灰狼。
夏冰聞言也有些心動，這可是她的第一份胭脂，還是別人送的，也算是意義非凡了，想到這還有些羞喜，便開啟小盒子，只感覺一股清香撲鼻而來。
然後，她就什麼也不知道了。
“什麼味……”
李牧抱住了暈倒的夏冰，直接從儲物戒指中抽出一張毯子放到個平坦點的地上，再往夏冰往地上一扔，往周邊噴了噴驅蟲藥液，一套動作堪稱行雲流水。
“安神香，高階貨，保證沒有副作用，平時多聞聞還有助於入定修行，只是她神魂修行不夠，這才會昏過去。”
雖然燕赤霞見到這情況沒什麼表示，李牧還是出聲解釋了下。
“我聞的出來，不然也不至於看著你把小冰藥暈，說吧，有什麼見不得人的事要說？”
“燕老哥，認識這玩意嗎？”
李牧祭出金光閃閃的城隍印。
“城隍印！還是都城隍印！你怎麼會有這玩意？！”
燕赤霞眼珠子都快瞪出來了。
和李牧這種要聚寶盆提醒才知道城隍印名字的野狐禪不同，他可是有完整的師門傳承的，城隍印這種東西，看一眼就認得出來真假。
“上次殺樹妖姥姥的時候，她吼了聲後就把這玩意給祭出來了，看樣子她有辦法透過這玩意溝通黑山老妖，不過好在我出手速度夠快，給搶了出來。”
“你小子不夠意思啊，這可算是咱們得戰利品，你怎麼瞞到現在才說？”
“那我之前不是不知道這是什麼東西嘛，只以為是個普通的印璽，是那種你看不上的破爛。”
“那你也可以和我……”
“嗨呀，你別管之前的事，你看，我剛剛終於讓這玩意認我為主了，這不馬上就告訴你了嗎？”
李牧衝著燕赤霞勾肩搭背，謊話張口就來，一點卡殼都沒有。
燕赤霞卻無心關注李牧是否故意隱瞞的了，他的注意力全被一句話奪走了。
“你說，城隍印認你為主了！？”
燕赤霞語氣很震驚，但聲音卻是極力壓低，聽起來有些許滑稽。
李牧點點頭。
“等等。”
燕赤霞作為老江湖，保密意識和保密手段那都非同凡響，他當場就佈下了個陣法罩住三人。陣法布好後，他又想了想，手指一點夏冰，讓臉上還掛著些甜笑，不知道做些什麼美夢的夏冰被一個光罩給攏的嚴嚴實實的。
“繼續，細說認主。”
燕赤霞的聲音難掩激動。
“沒什麼好細說的啊，就每天用真氣煉化，煉個幾天就成咯，感覺挺簡單的，這種事有真氣就行吧。”
李牧語氣輕描淡寫地說道。
燕赤霞：(▼皿▼)
好想打人，最好是打個今年沒滿十六的那種人！
……
“怎麼忽然睡過去了……李牧給我的那盒胭脂有問題？！”
清醒過來的夏冰心裡悚然一驚，立馬摸了摸自己的衣物，發現並無破損，還是那一聲乞丐風格的套裝，身體也沒有不適感後，心裡稍稍松了口氣。
“再怎麼說師父也在身邊呢，諒那家夥也不敢拿我如何，不過……我這又是在哪裡？”
夏冰看了看蓋在自己身上順滑精緻的絲綢被子，隱隱散發著淡淡清香的大床，裝飾講究，還掛著幾副看起來很厲害的字畫的屋子，怕弄髒了被子要賠錢的她下意識從床上跳了下來，一臉懵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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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在很快屋外就傳來了燕赤霞的聲音：“小冰，醒來了的話就出來吧。”
夏冰摸出掛在腰間的尋妖燈，確認附近沒有妖魔之後，才握著家傳至寶降魔棒出了門去。
屋外是一方種滿荷花，養著錦鯉的池塘，燕赤霞正坐在池塘邊上用手上金色的火焰炙烤著一尾懸浮在空中，看不出原來顏色的錦鯉。
“師父，這是……您朋友的府邸嗎？”
夏冰頗有些羨慕地看著這處宅邸，光是個池塘就有這麼大，這個府邸該有多大啊？
她之前住過最大的屋子應該是路上露宿的破廟了，只可惜那些破廟夏天制熱，冬天製冷，一點也不人性化。
“這宅子是李牧那臭小子給咱師徒倆的賠禮，以後師父我在外除妖，經常在野外一待就是數月，也不好帶著你個大姑娘家的餐風露宿，你就在這兒住下就是。”
其實燕赤霞是嫌夏冰太菜，帶著的話，殺那些棘手大妖時大機率要拖後腿，不過話畢竟不能說太直了，不然會變得跟某位李姓未滿十六歲人士一般討打。
“師父，我不怕吃苦的！不過，這是李……李師叔給我們的賠禮？這未免也太多了吧……”
夏冰驚歎道，但她其實是想問問李牧到底做了多麼齷齪下流的事，才至於用這般價值不菲的宅邸作為賠禮。
“他貪了我一個大寶貝，又受了我天大的指點，得了了不得的機緣，就這點東西，可還遠遠比不上他拿到的好處！”
想到交臂失之的都城隍印，燕赤霞有些氣悶，不過那玩意就算被自己拿到了手，怕也是只能當個墊桌腳的石頭用，想要讓其認主，那是萬萬不可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