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都離金山寺所坐落的鎮江十分之近，只有七八十裡左右的距離，以李牧的腳程，差不多是出門打個醬油的功夫。
燕赤霞給夏冰拍了一張符咒，讓武功道法樣樣稀鬆的夏冰速度提升了許多，勉強比得上一匹健馬，因此這一路上也沒花多長時間。
“清心咒的要點就我剛剛說的這些了，如何，有哪裡不懂嗎？”
這一路上燕赤霞也沒耽擱時間，直接邊跑邊給二人傳法。
李牧：“還成，這門道法比較簡單，沒什麼難點。”
夏冰：“？？？”
真的沒什麼難點嗎？那為什麼她那麼多地方聽不懂？燕赤霞剛剛講的話她也就記住了七八成，更別說參透了好吧？
“小冰，有什麼問題你問就是。李牧天資超凡，連我也比不過他，你也別想著和他比了，省得被打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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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赤霞提醒道，李牧學習道法的進度之快實在是超乎一般人的想象，可別讓夏冰被他給打擊太過了。
之前他已經足夠高估李牧的天資了，可見到李牧從無到有，一天熟練掌握三門道法後，他就知道這小子的天賦確實強得有些沒邊了。
“師父，我認真想想後再來問您吧。”
夏冰還是有點不服輸，不相信自己和李牧竟然能差出那麼多，決定先試著看看能否靠自己來領悟出這門道法。
李牧自然是巴不得夏冰不問，因為他可是有一籮筐話題要向燕赤霞詢問。
“燕老哥，上次我聽你說這幾百年來，天上沒有了仙佛是怎麼個回事？”
李牧單刀直入。
“這事你不清楚？你師長們沒和你說過嗎？”
燕赤霞奇道。
在他眼裡，李牧肉身淬鍊如此強悍，背後肯定有高人指點，既然是高人，怎麼會連這點事情都不教李牧？
“就是，這可是修行界的常識，這你都不懂啊。”
夏冰見自己也有比得過李牧的地方，喜滋滋地跟了一句。
“我可不算是修行界的，我主業可是一名前途遠大的富三代，修行這事只算個興趣愛好，我隨便照著幾本古書隨便練的，那曉得就練得快天下無敵了。
李牧小凡一波，氣得夏冰咬了咬牙。
燕赤霞也不管李牧說的是真是假，人生在世，難得糊塗，只要不是涉及到正邪的原則性問題，他也不會去深究，豁達得很。
他心裡大概組織了番語言，開始講述了起來：
“今天那聲炸雷你們都聽到了吧？是不是感覺世界發生了什麼變化，卻又說不出來具體發生了何事？”
李牧夏冰二人點了點頭，李牧對此還有些心虛，知道這事八成是自己製造城隍印給惹出來的。
“大概是三百年前的時候，當時我還只是個剛入門的小道士，也聽到了這麼一聲雷響。
“起初大家還沒怎麼當回事，只道是天地間起了什麼異象。
“直到後來，那些專修神打術，請神上身的修士再也請不到神明；凡間的土地神，城隍爺一個個消失不見；登仙封神的諸位祖師們亦再也聯絡不上；無論信徒如何祈禱，仙佛再未下凡福澤信眾。
“如此持續了數十年，整個修行界不得不承認，這世間，大抵是真的沒有神仙了。”
燕赤霞沉沉地嘆了口氣，比起其他人來說，世間再無仙佛對他的打擊更大。
這也就意味著，像他這樣修為達到凡間絕頂的人無法再寸進一步，等到五百年壽數一至，便是一抔塵土。
他年輕時也憤懣過，絕望過，後來活得久了，也就看開了。
燕赤霞尋思著這輩子看來自己是無緣修成神仙了，那也不能浪費了這一身強橫的修為，索性滿世界自費鎮殺那些害人性命的妖鬼惡徒，也算是為世界留下些自己的痕跡。
“那些仙佛就這麼消失了？一點跡象也沒有？”
李牧奇道，這世界可也是有三清道祖，玉皇如來這些大能者的，雖然不一定像洪荒文裡那麼猛，那也是修為深不可測的大修行者了，再怎麼說也不至於憑空失蹤吧？
“就打了個雷，和剛剛那個雷差不多，除此之外就沒有其它前兆了，如今這驚雷再響，不知世間又會發生何等變故。”
燕赤霞憂心道。
上次消失的是仙佛，有沒有可能這次消失的是修行者？
“那這麼多年，就沒有其他人飛昇成仙？”
在此界，神與仙亦有區別，簡單點說，仙皆是有大法力，突破了凡俗限制的修行者，而神則是領了天庭或是地府的官方編制的，不一定多強，甚至有不少都是品德高尚，功勳卓著但並無法力的凡人死後冊封，屬於後臺梆硬的那一類。
現在的李牧，憑藉著一方城隍印，也勉強能算個神，可惜他對城隍印的掌控程度僅限於當遠端板磚使，還發揮不了城隍神的權能。
仙可以是神，神也可以是仙，兩者雖概念不同，但卻也不矛盾。
李牧覺得，如今雖然天庭地府空空蕩蕩，沒人可以冊封神明，但修行成仙之人總該還是得有的吧？
“飛昇？飛不了！我四十歲那年便已經到了凡人修為的巔峰，到如今已經三百多歲，日日勤修，修為依舊無法寸進，我尚且如此，別人想來也強不過我去。”
燕赤霞說話的語氣相當的理所當然。
好傢伙，老燕這是在凡爾賽啊。
李代表眼珠子轉了轉，道：
“我今年十六歲，還沒滿。”
“……”
“我今年才十六歲，而且還沒滿，就已經這麼強了。”
“……”
“是的，我今年才……”
“我知道你十六歲了，你這時候說這個幹嘛！”
燕赤霞氣得鬍子都要翹起來了。
難得想在自己收的徒弟面前展示展示自己的高絕天賦，滿足一下自己作為師父的虛榮心，李牧還得得跳出來噁心下人，賤不賤啊！
“沒什麼，我就是突然想到咱們認識幾天了，我還沒介紹過我的年齡，實在是不禮貌，現在想起來了，就順口說說咯。”
李牧作若無其事狀。
燕赤霞也明智地決定略過此事不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