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十點二十六分，銀灰大廈七樓東邊角角落的‘難平’公司裡燈火通明。
七八個青年男子圍著一個座位姿態各異的站著，都屏息以待。
坐著的平頭青年正噼裡啪啦的敲著筆記本鍵盤，螢幕乍一看黑乎乎一片，其實是個命令列執行介面。
這間狹小的辦公室裡，坐著的、站著的、以及那個站在窗前欣賞外面霓虹點點的溫總，都在等待小橙書今日流量的最終資料彙總。
溫良還有閒心看夜景，顯然不那麼期待。
之前，小橙書後臺資料庫裡一目瞭然的註冊使用者總數已經表明了李澤試水輿論推廣的成果：
14205。
一日推廣，即使用者破萬。
還要啥腳踏車啊！
不過大家在期待另外的訪客量、瀏覽量等等現在還需要執行一些後臺命令才能輸出的網站流量資料，溫良當然不會故意掃興。
網站後臺執行在租用的雲伺服器上。
鬼知道距離這間辦公室有多遠的物理距離，又怎麼會這麼慢。
總之，足足過了三分鐘，網站後臺的流量結果統計才終於呈現在李澤身前的電腦屏幕上。
“出來了。”
有人低聲說了句，似乎松了口氣。
下一秒，李澤濃眉猛跳，大喊一聲：“臥槽！”
“老溫，大爆！”
“網站全天瀏覽量高達18萬多，訪客數量竟然超過了3萬，訪問跳入流量來源統計中有近65%是來源知乎。”
“按比例算，今天增長的1萬多註冊使用者裡有6500多來源於知乎啊！”
“可現在知乎的註冊用戶數量都還沒10萬，這效果就離譜……”
說到最後，李澤居然有些……迷茫。
不過，話頭立馬被人接了過去：“管它呢，阿澤你真強，可算是掌握推廣精髓了！”
“對對對，阿澤這輪推廣居功至偉。”
“誰有我們阿澤牛逼？讓一個上線也就6天的網站用戶數量破萬？！”
“我就問問，還有誰？！”
“……”
李澤慌忙揮著手：“別吹了，溫總還在，給我留點面子。”
接著李澤長嘆一聲，唏噓道：“短短十天，‘華美立明’成為過去，‘難平’讓我們有了新的目標，第一步我們已經跨了出去……”
“說實話，我現在心情很複雜，是真的複雜，十天前的現在，我正跟指著老溫的鼻子罵罵咧咧，那時候……”
一聽這話，溫良當即笑著打斷：“阿澤，別再感慨過去了，第一階段成果不錯，繼續保持。”
說著，溫良看著眾人：“趕緊，都收拾收拾，再不走趕不上宿舍關門前回寢了。”
“對。”
“走了走了。”
“……”
學校有學校的規章制度。
華工的宿舍管理規定中明確標註了相關秩序：週日~週四晚上11點關門熄燈；週五、六晚11點30分。
現在離關門也就二十來分鐘的樣子，騎車都得快一點，不然溫良、陳嘉欣他們住的北十一那麼遠，該趕不上了。
“……”
回到宿舍後，窸窸窣窣忙到12點，508宿舍的四人才都躺到床上。
顯然陳嘉欣他們仨的心情沒那麼快平復下來。
這會兒忍不住講起了‘悄悄話’。
“按照知乎的發展模式來算，小橙書下一步是不是也會有機構投資啊？”
“應該沒那麼快吧，知乎好像背後有人的樣子。”
趙明傑跟唐普一人一句。
小管家陳嘉欣接茬道：“有我們也不會接受的，老溫早就提過了，我們開公司是為了掙錢，不是為了做一款好產品出來去討好資本，乞求他們投資；再說現在老溫是最大的股東，這種大事他能一言以決。”
溫良聽得一樂，打趣道：“小陳想把股份賣給資本啦？”
“沒有沒有！”陳嘉欣連忙道，“要賣也是賣給你啊。”
“……”
見溫良搭話，趙明傑翻了個身，很有興致：“老溫，你能稍微透露透露將來小橙書會怎麼盈利嗎？”
“其實我們私底下想了好幾天，沒找到方向。”唐普跟著說。
陳嘉欣沒吱聲。
他也好奇，但他不說。
溫良輕輕一笑，簡單說道：“據觀察，一個網站想要產生好的盈利，基礎用戶數應該大於10萬，活躍使用者比例也得跟上去，得有個2萬左右。”
“現在還早，操心這些容易分心。”
“……”
…………
…………
一樣新東西忽然面世，初期曝光量帶來的相關資料增長都是最快的。
也會持續稍長的一段時間。
小橙書這款產品也不例外。
首次透過知乎、微博兩個大社交平臺冒頭，還引發了一定程度的輿論對立與爭吵，熱度自然能持續更長時間。
27號，相關熱度在兩個平臺上依然如舊。
不同的是，看到訊息的群體變得更多了。
產生興趣的人也更多了。
一轉眼又過了一個週末。
新的一週週一剛好是10月份的最後一天，熱度也在這天開始有了很明顯的消退跡象。
這天上午過後，孫寶銀正式將自己的全部時間安排到工作事務上。
自此，孫寶銀成為‘難平’公司股東中第一個暫時全職員工。
他將主要負責網站技術層面的事情，比如升級迭代、查漏補缺。
中午。
十人齊聚公司。
辦公室裡，溫良認真說道：“老銀，以後你就要多辛苦一些了，肯定會有一段時間你要承受獨自堅守崗位的孤單……”
“放心。”孫寶銀語氣還是那麼柔和，他並不在意。
被拉入創業小團伙中來，他也就最近這些天才有激情。
“……”
隨後，李澤彙總了網站詳細資料：“目前總註冊用戶數為27502，5日日均訪客數1.2萬，5日日均瀏覽量15萬，5日日均活躍用戶數量6000。”
說到這裡，李澤面色肅然，濃眉緊蹙：“然而，今天流量呈斷崖式下跌，至今新增註冊用戶數還不到500，這樣距離老溫劃定的10萬用戶量將需要越來越長的時間，所以……”
“我想啟動第二輪輿論推廣。”
“根據第一輪輿論推廣的過程、結果等等資料彙總，我有一個新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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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次我們可以自己捏造對立的輿論情緒，把熱度吸引過來，這樣一來……”
李澤話還沒說完，就被溫良毫不客氣的打斷了：“推廣沒錯，但方式有問題，過猶不及！”
“先不說完全自導自演總會被扒出來，成為抹不去的黑歷史；就說一點，我們決不能再主動碰男女對立相關的輿論形態了！”
“這是潘多拉魔盒！”
“是紅線！”
溫良面色很嚴肅，語氣很是堅決強硬。
見眾人默默點頭，溫良放緩語氣，又說：“另外，不僅僅是10萬使用者總量，小橙書也必須要有一些可以真正拿得出手的東西，才能有足夠的底氣去談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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