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於開發苦蕎這事,是過年時李良和葉小惠那番談話後生出的想法,葉小惠有句話說的很對,如果是單純為了淘金而捐建,捐建本身的光環就會弱化很多,李良也得不到應有的社會地位,他必須縱向發展,將捐建淘金從主體地位變成副產品一樣的存在,才能在光明正大賺錢的同時,得到更多的社會認可和地位提升。

而山武這山溝溝實在是窮,李良也是苦思冥想,等他回了河壩看到陳家坪的表親時,這才靈光一閃,想到了苦蕎的存在,因為陳家坪背靠的大山裡就有著不少野生的極品苦蕎,陳家坪那邊的人喜歡把苦蕎弄回來炒制後泡水喝。

李良之前提交的那份檢測報告一點虛假的成分都沒有,苦蕎在後世甚至被譽為“五穀之王”,不僅營養價值高,同時還具有極高的醫藥價值,而市場前景也是相當廣闊,李良記得上輩子他看到過一篇報告,苦蕎系列產品在2010時銷售總額已經達到了七億,出口總額也突破四千萬美元,不但島國和棒子國的人喜歡飲用,還遠銷巴拿馬,南非等美洲,非洲國家。

其實上輩子山武這邊在2010後也開始推廣苦蕎的種植,設立了苦蕎專項專案,可由於起步晚,市場份額早就被瓜分,所以虎頭蛇尾,無疾而終。而眼下的苦蕎加工品,苦蕎食品,以及苦蕎保健品等在國內還是一片荒蕪,放眼望去盡是藍海,而未來這是一個十億量級的市場,李良自然就起了心思。

關鍵是就李良所知,苦蕎由於生長環境所限,生產地集中在雲貴川臧以及山陝等地,生產地大多都是窮山溝,而恰恰李良所知的不少沙金存在的河溝就在這些窮山溝裡,所以只要能將苦蕎產品做起來,甚至做大做強,李良完全能夠冠冕堂皇的以投資建廠為目的,去這些地方擴大自己產業的同時,也能光明正大的翻沙淘金,旁人根本無從指摘。

不過這事兒他得提前和謝慧英通氣,一來開發苦蕎需要縣上的大力支持,山武作為貧困縣,能得到超過五百萬的投資最少也得免去三五年的所得稅,還得從方方面面進行扶持,大開方面之門才是;二來,苦蕎的開發也需要穩定的生態環境,李良可不想日後自己生產的苦蕎產品被驗出來重金屬含量超標,那可是毀滅性的打擊,所以他需要得到謝慧英的支援,必須壓下縣上如今對礦山開發的方向;第三,也是最重要的,謝慧英本就是為他而來,兩人一體,至少在外人眼中如此,就連張副縣長都謹慎的不會與李良進行直接接觸,而只是單純和秦嵐進行溝通。

可李良沒想到謝慧英知道這事極為支援,甚至告訴李良,縣上誰若是反對,那誰屁股下的位置就得動一動。

這一動就是不動也得動,礦山開發是李富峰提出來的,也是他在一手主抓,今天這經濟座談會也是他親自召開的,謝慧英和張先立早就進行了溝通,兩人意見一致,就是要在這次會上對李富峰進行一次伏擊,衝鋒的自然成了李良。

張先立在之前橋樑捐建的事情中雖說沒撈到主要政績,可還是加了印象分,加上1.28械鬥案件牽連了縣上不少人,他開春後位置就往前挪了挪,雖說還是副縣長,但位次靠前,如今主管農,林等事宜。

張先立看著李富峰的樣子,知道大局已定,不過還得扇扇風才行,所以又道:“我個人覺得相比起礦山開發,推廣苦蕎的種植的確更適合咱們山武縣,而且這次香江嵐風公司將和良友公司進行深度密切的合作,他們提出的投資方案不僅僅是針對苦蕎的開發,種植,加工等,還有一系列的道路橋樑捐建的方案,畢竟苦蕎在山裡,加上咱們山武的交通不便,要將苦蕎產業做大,基建方面就得跟上,我個人是極力支援此方案的。”

張先立一發言,謝慧英緊跟而上,完全一副要把李富峰捶到土裡站不起來的架勢,她重點談了兩個方面,其一是推廣苦蕎的好處,因為種植業是需要大量人手的,一旦推廣開,山裡的鄉民村民都是勞動主力,這會切實改善農民的生活,提高人均gdp。其二是生態問題,謝慧英旗幟鮮明的擁護省上的指導方針,強調縣裡各級領導必須重視生態環境的問題,旅遊業是未來開發的主要方向,不應為眼前的一些小利而破壞了旅遊開發的大環境。

張先立和謝慧英先後發言,與李富峰是爭鋒相對,可他們手中握著五百萬的投資,明眼人都看明白了局勢,縣上各級領導開始依次講話,到最後李富峰被完全孤立了,在這次經濟座談會上,領導班子就定下了大力扶持苦蕎種植開發的調子,具體的還需要張先立和嵐風公司談,後面還要上會討論,但所有人都曉得李富峰這次真的是要動位置了。

如果僅僅是張先立唱反調還好說,上級領導可以調和矛盾,可謝慧英來了半年,到現在誰不知道她的背景,其他不說,謝慧英的堂叔就是如今綿城市委領導班子的一員。

說實話,李良壓根兒不想捲入這些鬥爭中,可他能怎麼辦?出來做事,一旦到利益相悖的時候,不是東風壓西風就是西風壓東風。這世上的確有八面玲瓏四方討好的人物,可這種人物做不了實事,溜鬚拍馬務虛搞些滑頭才是他們的本行。

李良和李富峰以前根本沒有交集,可謝慧英想要有更大更快的晉升空間,想要在此事上做文章,李良就無法置身事外。

一場經濟座談會最後開成了站隊會,等今天這事傳到市裡,還不知道被說成什麼樣,主管領導和下面的分管領導意見相悖,可下面一個人都不支援主管領導,面對這種情況上面要如何調整?

李良不太懂這裡面的道道,多嘴問了句謝慧英,謝慧英毫不在意的道:“政協那地方是幹嘛的?”

得,投置閒散去養老唄,李富峰如今也才五十出頭,原本還有機會再往上一步,可就這麼一場伏擊戰把他弄得只能提前去養老,李良真不知該說什麼。

經濟座談會後,苦蕎開發的事情就開始進入了實質階段,張先立那邊還是和秦嵐在談,嵐風公司是之前去香江時李良讓葉小惠幫著成立的一家新公司,說是空殼子也不為過,主要就是幫李良轉手一下資金流向罷了。

至於李良這邊也忙得很,首先要組建新公司,也就是張先立提到的‘良友公司’,由於他未成年,公司法人是老爺子,法人是責任人,卻不一定是老闆,就像阿里,法人幾經輪換,可董事長還是那一位。

這次組建的良友公司是李良成立的第一家公司,他不準備從工程隊以及河壩裡招攬任何人,原有的格局他並不想變動,如此一來,良友公司同樣是個空殼子,而眼下這年頭私人公司想招聘些得力的人可不容易,畢竟下崗大潮還沒來,大學生的數量也還少,加之山武這麼個窮山溝裡又有多少人願意來?

好在經濟座談會的事情很快就傳了出去,縣上也幫著吹風,說良友公司得到港資公司投資,資金充足,實力雄厚,薪金待遇高,福利有保障等等,還別說,這股風吹了幾天,等李良準備動身去尚海的時候,縣上還真有不少人託門路來問李良招人不,甚至635裡不少人也動了心思。

李良只給這些人回應,十五號左右會在縣裡開一場招聘會,到時候有意來的都可以參加,這之後他便匆匆忙忙的往尚海而去。

他這一趟去尚海主要為的就是股票的事情,從香江回來,再到經濟座談會,之後又是組建公司等一系列事情忙下來,到現在已經是七月三號,離第二次搖號正好一個月時間,離約定好的珠寶公司正式成立的時間只剩下三天。

其實這一個月之間,李良和張琛一直保持著聯絡,特別是回了山武后,張琛幾乎是早請示晚彙報,一天兩通電話,搞得李良忍不住笑罵了他幾句,說我相信你才把股票交給你運作,你這早晚請示別到頭來把賺的錢都用在了長途電話費上。

張琛笑呵呵的受了這些話,也不還嘴,依舊早晚彙報,不過這彙報更多只是個形式,表明他對李良的尊重,在股票操作上他還是很果斷,該買買該賣賣,甚至還和幾夥人當起了莊家,操盤了兩隻股票,在李良出發之前,他股票賬戶裡的資金已經從最初的八十來萬變成了一千五百萬,一個月二十倍的盈利率,瘋狂的讓人難以相信,可這就是一九九二年股市中期的現狀。

李良其實也有些心驚膽戰,畢竟他知道股票這玩意兒終究是要人接盤的,贏家的錢是從接盤的輸家口袋裡掏出來的,最後還不知道有多少人會為自己的莽撞和貪婪買單。

這次提前過來,李良沒通知陳蘭英,這是張琛請求的,因為他壓根兒沒把幫李良操作股票的事情告訴陳蘭蕊,陳蘭英曉得一些,可具體什麼情況不知道,更不知道李良賦予了張琛極大的許可權和高額的佣金。

等從飛機場出來,上了張琛的麵包車後,李良直接問道:“手上的股票清倉了嗎?”

“還有很少一部分,最遲明天就能全部清倉。”

“現在賬戶的資金有多少了?”

張琛嘆了口氣道:“一千九百萬。”

六月底的時候,李良就讓張琛逐步清倉,畢竟張琛手上的股票不少,一下大量賣出是會造成股價快速下跌的,他需要給張琛留出足夠的時間和空間,這點道理李良還是明白的。

至於張琛為何嘆氣,自然是時間太短,他這眼見著利潤要突破兩千萬,就能拿到20%的佣金,可偏偏卡在這,可他也沒什麼好抱怨的,他知道再過三天就是珠寶公司正式成立的日子,這事兒是上個月底,陳蘭鳳召集家庭會議告知他和陳蘭蕊的。

這些天陳蘭蕊瘋了一樣,到處借錢湊股本,可她哪去借那麼多錢,375萬啊,在人均月收入不到兩百塊的九二年,這簡直就是天大的一筆錢。

李良拍了拍張琛的肩膀,笑著道:“別想那麼多,這兩天抓緊處理好首尾,清倉之後,股票認購證也要出售,等這些事情弄完,該是你的就是你的,你這股東讓你當的穩穩地。”

聽到這話,張琛眼睛一亮,但隨即搖搖頭道:“別,當初說好的是多少就多少,咱別壞了規矩,賺不夠兩千萬是我的命,但即便只拿10%的分紅,那375萬我也湊的出來,畢竟我自己那一套認購證前後下來也沒少賺呢。”

李良點點頭,張琛能講規矩這一點他覺得很好,日後兩人的合作就可以加深,而不單單是當做一枚棋子擺弄,想到這,李良把自己的一些想法告訴了張琛。

“珠寶公司的事情,你拿下股份後不要著急,就讓陳家人先去搶,隔岸觀火便是,你心裡可以先選中一個地方,等擴張的步伐到了,我在董事會幫你吹風,你自己據理力爭,到時候拿下來也順理成章。

至於這段空白期,我建議你成立一家商貿公司,我日後可能還得借重你才是。”

李良自然是為了苦蕎開發的事情才會借重張琛,苦蕎產品多樣,可一開始受限於產能和工藝等問題,李良肯定要主打一樣產品,那就是苦蕎茶,而華夏茶文化源遠流長,要涉足茶市場可不簡單,不過苦蕎茶有藥用功效,對於降低三高效果明顯,保健功能顯著這是獨特優勢,所以針對的主要適用人群為肥胖者,經常在外用餐的人士,經常精神緊張壓力大的腦力勞動者,飲酒過量人士,習慣性便秘者,三高人群,糖年病患者,妊娠期的女士,缺乏維生素和微量元素者等等。

綜合起來,苦蕎茶主要消費人群是在保健意識較強,消費能力較高,經濟發展快的大中城市中。

所以李良一開始就把苦蕎茶銷售的目光瞄準了南方,只是他人手有限,公司規模同樣有限,不可能自己到全國各地鋪設銷售渠道,在前期很長時間中都會以找代理經銷商的模式為主,而李良看重的南方代理經銷商就是張琛。

聽到李良的介紹後,張琛挺有興趣的,他腦子活,一下就想到了好些推銷方式,特別是李良告訴他苦蕎茶主要適用人群後,他簡直腦洞大爆炸,一下說要去各單位做活動,一下說要走醫院的門路,又說要如何如何,最後張琛信誓旦旦的說,這事一定給李良辦好,兩年內爭取讓尚海人都曉得良友苦蕎茶,讓五十歲以上的三高患者都來買。

見張琛興致這麼高,李良還是給他潑了潑冷水,說市場開發容易維護難,要做好做大更不容易,畢竟華夏眼下的環境就這樣,一樣產品走紅,山寨貨,假冒偽劣的都會來,他讓張琛要明白這中間的巨大危害。李良想的明白,做實業最終做的都是品牌,他寧願苦蕎短期內不盈利,但也不能臭了良友的牌子,所以他得讓張琛有警惕之心。

兩人說著話,沒多久就到了證券行,王家成等在這邊,見到李良後,王家成當著張琛的面進行了彙報,特別是資金方面,他一直看的很緊,和張琛說的都能對上。

李良到證券行的時候正要臨近下午開市,他就帶著楊兵坐到大廳裡,任由王家成和張琛發揮,一個下午兩人都忙忙叨叨的,王家成鍛鍊了這麼一段時間還似模似樣的,進行一些操作很是麻溜,和張琛配合的也挺默契。

到收市的時候,李良賬戶上的資金已經突破兩千萬,共計萬,賬戶上剩餘的股票也不多,只剩三千多股,算下來總盈利距離兩千萬差了四十多萬。不過李良呆了一下午,看著大盤上飄綠的股票可是不老少,簡直是一副普跌的架勢。

李良問了下張琛為什麼這情況,明明這證券行大廳裡人山人海的,市場明顯過熱,不應該是這種普跌的情況啊。張琛說眼下離第三次搖號已經不到二十天,不少人開始回籠資金準備做新股,拋售量自然是大了不少,跌是正常的,他說現在市場狀況很好,進場的人多不勝數,相信第三次搖號後股市會再次大漲起來的。

聽著這話,李良心頭琢磨了下,只覺得真實狀況只怕並非如張琛所說一般,他經歷過後世的股災和熊市,來臨之前都是一片大好,到處都在鼓吹股市要如何如何大漲,眼下情況何其相似,只怕是贏家們正在逐漸離場,這鼓動吹風是要更多的散戶湧進來接盤當韭菜才真是的。

想到這,李良對張琛強調要儘快找好認購證買家,最好是能一次性全部出手,畢竟他沒時間多耽擱,兩天後就要出發去香江的。

聽到李良再三強調,張琛猶豫了下,道:“行吧,反正買家不難找,眼下市面上買認購證的人不少,價格最高漲到過六十五萬一套,這幾天稍微回落了點,不過越發臨近第三次搖號,價格還會漲才是。

原本我想留著我那套認購證看後面是否能再操弄下,不過你既然這麼堅決,我也一起賣了吧,反正要籌集入股資金的。”

張琛定下主意後,行動的極快,第二天就透過證券行的哥們兒找到了一個南邊來的金主,據說有些身份背景,不過張琛背靠陳家也不怕對方黑吃黑,但還是找了兩個有分量的中間人,最後以六十二萬一套的價格,把李良手中的二十六套認購證以及他手中那套一起賣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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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一來,在最後幾千股股票清倉後,李良賬戶上的資金達到了3600多萬,按照之前說好的,1970萬的股票盈利提出了200萬給張琛當佣金,股票認購證售出所得的1612萬,拿出了5%,也就是80萬給張琛當佣金。

張琛前後一個多月,在李良這掙了二百八十萬,加上他自己那套認購證以及操作股票所得,375萬的股本他已經能湊出來,拿著這些錢張琛的腰桿挺得直直的。

至於李良,看著賬上剩餘的3300多萬也是有些感嘆,苦哈哈的蹲在山溝裡掙錢,到頭來還不如抓住時代的特殊機遇來錢快,不過股票這一攬子事情也就到此為止,以後很長一段時間李良估計自己都不會碰國內的股票,畢竟這個市場的風險太大了,不是吃人就是被人吃掉。

有了這三千多萬,李良手中的資金前所未有的寬裕,要借給陳蘭英,陳克章,陳實的股本自然能輕鬆拿出來,苦蕎的先期投資也綽綽有餘,除此外,他還能剩下兩千來萬,李良知道這錢放在手上就是不斷貶值,所以他決定好好獎勵下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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