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郎不理會七園明梅,只管抹了一把鼻血,跟著又唱了起來,那唱詞道:“愁啊愁!瞅盡千百愁!愁竟到白頭!溫柔鄉前望紅樓,盡把五魂勾!玉門關後,春風不夠,心思卻悠悠,隱約風影似偷偷……。祖國的春天像花園,花園的花兒多鮮豔!啊哈哈啊!啊哈哈啊!處處都見笑開顏……”唱著唱著,兒時畫面畢現眼前。

教室裡,漂亮的音樂老師彈著風琴,責怪地看著小莊郎,卻透出一臉的愛惜,小莊郎只好挺直小身板,胡亂地跟著唱起來。其實,小莊郎也聽不懂那歌詞,什麼“像花園”,又什麼“鮮豔”的,花園很了不起嗎?紅紅綠綠就是鮮豔嗎?還不如老師好看!

小莊郎唱著唱著,不覺就停下了,眼睛向老師的臉上盯去,他雖然小小年紀,卻覺得老師看著舒服,怎麼看都覺好看。暗想等長大了以後,一定要娶老師當老婆,然後天天讓老師唱歌,唱什麼都不用管,那嘴一張一動就行。

音樂老師見小莊郎又發呆了,不滿地瞪他一眼,無奈地停下風琴,抓起一粒粉筆扔過去,“莊郎!為什麼不唱歌?你在想什麼?”

小莊郎一下回過神來,慌忙坐端正,油皮著說:“老師!我聽不懂!歌詞裡面‘啊哈哈’是什麼意思啊?”

音樂老師意外道:“啊……!你原來是在想這個?這個‘啊哈哈’就是笑的意思!明白嗎?”

小莊郎不解道:“可是我們笑的時候,都是‘呵……呵……呵……呵’這樣笑,哪有‘啊哈哈’那麼笑的?老師是‘啊哈哈’那麼笑的嗎?”

音樂老師鬱悶道:“我笑的時候……,莊郎!你是真不懂,還是裝不懂呀?這個都不知道?”

小莊郎眨巴著眼睛說:“嗯!你們‘啊哈哈’的時候,從來不讓我看見,真不知道還可以這樣笑!要不老師教我一個‘啊哈哈’唄!”

音樂老師見莊郎一臉無辜,不忍再責備他,耐心地解釋道:“記住了!‘啊哈哈’是模仿笑聲的語氣詞,也可以作形容詞,形容歡笑的聲音!知道了嗎?”

小莊郎偷笑道:“哦!知道了!謝謝老師!‘啊哈哈’!”

音樂老師被逗得笑了起來,卻責怪道:“現在不是‘啊哈哈’的時候,不許貧嘴!跟著我唱歌!”拿起音樂課本,翻開新的一頁,隨譜按下風琴,輕輕唱了起來。

“小船兒盪漾,在那平靜的水面,迎面吹來和煦的風……”

歌聲裡,莊郎帶著紅領巾,走在春遊的隊伍裡,手裡抓著大把零食,一邊走一邊唱,餅乾碎渣嚼掉了一路,對同桌那小美女全不在意,可是不知道是小美女長大了,還是小莊郎長大了,回憶中覺出同桌是美女,可惜當時沒在意,不知如今在哪做嫁娘?

莊郎的手還在黑暗中摸索,蒙著著的眼睛雖然看不見,少兒往事卻歷歷在目。這一路回憶下來,也不知道回憶了多久,漸漸就回憶到最近,想到七園明梅時,一下清醒過來,豁然起身道:“好啦!洗完啦!”不等七園明梅說話,“撲通”一聲扎進池裡,沉入池底靜靜趴著,差不多足足過了五分鐘,這才浮上岸來。

〇三一章-家事

一架班機在機場徐徐降落,那班機停穩後,當艙門開啟時,白天等人走了下來,他們歷經戰火艱辛,終於回到了祖國,回到了明州市。

為了迎接他們的歸來,劉萍帶著妹妹劉慧,攜同陳子恩、馬翔、萬敦、胡有量,專程趕來接機。但是,當他們接到人時,卻發現雖然還是八個人,卻多了一個女人,少了一個莊郎,又見歸來人一臉肅穆,全無久別的激動,劉萍覺得奇怪,問道:“郎哥呢?他怎麼沒跟你們一起回來!”

白天拍了拍劉萍的肩膀,又拍了拍其他兄弟,難過地說:“對不起!老莊……,你們的郎哥……,他……永遠留在那邊,回不來了!”

劉萍等人聽了那話,先是有些不解,待明白過來,個個一臉錯愕,隨之又轉而悲痛,尤其是劉萍姐妹,她姐妹倆原本就像浮萍,於江湖上隨波逐流,任人欺凌而無助,遇上莊郎以後,這才像個正常人那樣,開始了新的生活,所以劉萍不願相信那是真的,不甘心地又問道:“郎哥他為什麼不回來了?大家都在等他回來呢!”

白天知道劉萍姐妹孤苦,也知道姐妹倆對莊郎的情誼,不忍心刺激她,無奈地看看常喜德,紅著眼低下頭去。常喜德見白天那樣,只好對劉萍說:“老莊……在那邊遇上……不測,永遠留在那邊,不回來了!”

劉萍總算明白過來,神情恍惚地呆了呆,忽然淚流而出,難過地問道:“可是你們不是在一起的嗎?你們不是戰友嗎?你們為什麼要把他留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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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劉慧年紀還小,不知道大人說話的忌諱,所以沒怎麼聽明白,只是覺得好像不對勁,便也跟姐姐說:“郎哥到底遇到什麼不測了?是不是受傷了?他要是受傷了,不方便回來,那我們可以過去!他現在在哪裡啊?”

那陳子恩倒是完全明白意思,拉住劉慧小聲說:“別問啦!你沒看見大家都在難過嗎?別惹得大家不高心,知道嗎?你這麼大個人了,該懂事了!”

那劉慧最討厭的就是陳子恩,也知道陳子恩欺負過劉萍,見他拉著自己的手,只覺一陣慪心難受,猛地甩開他,不客氣地說:“別拉著我!你走開!”轉身又望向常喜德,想問個究竟。

常喜德見劉慧望著他,明白劉慧想問什麼,可他已經含蓄地說過一遍,實在不願說出最直接的那個字,只好又望南雲貞子。南雲貞子會意,便安慰地抱住劉萍姐妹,對眾人說:“大家都別站在這裡了,有什麼話,都回去說吧!”伸手拉拉白天,又拉拉其他人。就這樣,一班兄弟默然地走了出去。(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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