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信陵君的靈堂裡,嫪毐整理了下身上的衣衫,看著上半身趴在棺槨上一動不動的雅夫人,微笑道:“天色快亮了,夫人還是先整理一下的好。”

說著,唇角浮起一抹邪笑:“要回味的話,可以回你的房間,慢慢回味。”

“人生漫漫,夠你回味無窮了。”

說完,看了眼一旁穿著孝服的小皎兒,三四歲的孩子,晚上自然早早就睡了。

為了怕她著涼,下面鋪了足有四床被子。

待嫪毐緩緩離開,雅夫人那無神的眸子才忽然轉動了下,隨即強忍著渾身的痠痛和疲憊,緩緩站了起來。

那雪白的俏臉上韻色正濃,一片緋色讓她的肌膚白裡透紅,看起來竟似又美豔了幾分。

一雙美眸儘管失神,儘管看起來疲憊無比,但眼波流轉,似有一汪春水盪漾著漣漪一般。

雅夫人檢查了下腹部,果然發現腹部的皮膚早就被棺材磨破了,隱隱有血跡滲出。

穿好中褲後,又將被掖在腰間的裙襬放下,待一切整理完畢,便想回房清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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奈何雙腳跟灌了鉛一樣,一抬腳,頓時一個踉蹌,噗通一聲跌坐在了地上。

腰痠腿疼腚也痛,身體的極度疲憊,和精神的摧殘,讓她欲哭無淚,身體更是提不起一點兒力氣。

她扭頭看著旁邊的棺材,心裡又愧又臊,自覺再無顏面面對棺中前夫,便強忍著疼痛站了起來,緩緩向著自己的房間挪去。

那般悽然悲傷的模樣,踉蹌的走在院中,眾人也只道他們夫妻情深而已,竟無人往他處懷疑。

待回到房中,她一屁股跌在軟榻上,腦海中情不自禁的回憶起昨晚的荒唐,一時之間,竟是心裡酥酥的,整個人都開始發呆了起來。

在她心裡,某人雖然可惡,但也著實讓人終生難忘。

她終於知道,為何傳說嫪毐所過之處,咸陽的男人,都要看管好自己的妻女了......

且說嫪毐回到自己的房間,便見趙曦兒正縮在被中,睡得正香。

眉眼間滿是殘韻春意的人間絕色,少了幾分冷豔,多了幾分嫵媚。

嫪毐見此,不由微微一笑,爬上了床在趙曦兒的身邊躺下。

趙曦兒睡夢中,苗條的嬌軀動了下,很是自然的依偎了過來。

嫪毐微微一笑,看著近在眼前的玉顏,欺霜賽雪,絕美如仙,他輕輕在妻子的額頭吻了一下,便閉眼休息起來。

.......

凌雲閣;

名字雖然氣派,但在魏都大梁的所有酒樓中,凌雲閣顯得平平無奇,甚至可以說毫不起眼。

不僅閣樓很是尋常,不像其他酒樓那般豪華氣派,就連裡面的酒菜,也不似其他地方那般,山珍海味,美酒佳餚,應有盡有。

因此,凌雲閣的生意並不太好。

來此喝酒的,大多數只是普通的書生文士而已。

雖然已是中午,但賓客寥寥,生意慘淡。

嫪毐帶著趙曦兒在凌雲閣的雅間坐下,隨後直接掏出了信陵君送的那枚白色玉佩,一邊在手中把玩,一邊直接對著跟來的小廝道:“去把這裡的主人叫來。”

小廝似乎身份也不簡單,見了嫪毐手中的玉佩後面色一變,連忙躬身一禮,正色道:“是,客官稍候。”

說著,便快速的退了出去。

天策作為信陵君手下專門對外的組織,自從信陵君被剝奪軍權後,心灰意冷,懶於打理,便也閒置了下來。

久而久之,便徹底癱瘓。

佈置在各國的情報分部和建立起來的情報網,也早已失去了聯絡,各自謀生。

只有那些先天高手,因為有信陵君的供養,衣食無憂,便徹底蟄伏起來。

等待著有一天,被白龍玉重啟。

“白龍玉。”

嫪毐看著手中的極品玉佩,輕輕地自言自語了一聲。

一塊美玉,正面刻著一條栩栩如生的龍,反面篆刻一個“魏”字,是魏無忌的貼身玉佩,也是身份的象徵。

一旁的趙曦兒輕輕跪坐在嫪毐的身邊,素手執壺,為嫪毐斟了一杯茶,玉顏平靜,模樣透著幾分乖巧,彷彿添香案前的紅顏一般。

昨晚她與雅夫人先後沾了雨露,今日無事,便隨著嫪毐一起出來走走。

二人靜坐片刻,便見一富態中年人一路小跑著走了過來,一身白衣喪服,留著一縷鬍鬚。

中年人見到嫪毐,先是眉頭一皺,隨即目光一凝,落在了嫪毐手中的白龍玉上。

當即向著嫪毐施了一禮,沉聲道:“敢問閣下如何稱呼?”

嫪毐目光淡淡的瞥了他一眼,自顧自的喝著趙曦兒遞來的茶,卻是並沒有說話。

中年人皺著眉頭道:“這枚白龍玉,如何落在了閣下手中?”

嫪毐聞言,聲音帶著幾分寡淡道:“這就是天策之人見了白龍玉的態度嗎?”

中年人皺眉道:“主人剛去世,事關重大,不得不問清楚,還請閣下明言。”

嫪毐淡淡道:“這是信陵君去世前,親自交給我的。”

中年人聞言,猶豫了下,忽然雙膝跪地,向著嫪毐的方向拜道:“屬下天策於淞,見過首領。”

嫪毐不為所動,只眼皮點了一下,風輕雲淡道:“起來說話。”

於淞聞言,連忙站了起來,有些遲疑的道:“首領是......”

話說到一半,便抬頭看向了嫪毐。

後者也不再擺架子,直言道:“我的名字,你應該聽說過,嫪毐。”

“嫪毐?”

於淞聞言,有些意外的看著嫪毐,顯然也是知道嫪毐的身份,當即目光一冷,警惕的看著嫪毐,沉聲道:“閣下是羅網掩日?”

嫪毐似笑非笑道:“是,也不是。”

於淞的目光滿是戒備,這幾天大梁動亂,他不是沒有關注,只是白龍玉不出,就是信陵君不下命令重啟天策,他也不敢妄動。

卻沒想到昨晚驚聞信陵君噩耗,自是悲慟不已,對羅網也恨之入骨。

“這話是什麼意思?”

嫪毐淡淡道:“曾經是掩日,現在嘛,你不需要知道。”

於淞的臉色難看起來,兩隻肉眼冷冷的看著嫪毐,寒聲道:“你既是羅網之人,就算拿著白龍玉,也是天策的仇敵。”

“於淞縱死,也絕不背叛主人,聽命於羅網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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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應該還有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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