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不是沒有見過血腥之極的場景,甚至於對於人的肉體來說,那些各種各樣,花裡胡哨的折磨她看的多了,也有幸享受過一些,即便烈水國只是一個小國,但皇庭中的人心仍然是黑暗無比。

可是像眼前這般的屠殺與血腥,卻讓人感覺不到多少的厭惡與恐懼。

或許是與戰場上那一道穿梭之間的黑色身影有關?也有可能是在這沙洲上,從未見過的特殊奇門兵刃有關。反倒有一種屠殺的美感?

呂真的覺得自己可能也有了癔症,不在多想,回頭看了那道身影一眼,便直接朝著遠方快步逃脫。

只是幾個呼吸和眨眼的功夫,之前圍坐在篝火旁的幾人就已經全部身首異處。

陳剎又一次發現了在沙地上的一個好處。

那就是過於濃重的鮮血不會蔓延開來,沙子的質地自然要比土地鬆軟許多倍,這也導致那些噴灑而出的鮮血僅僅只是掉落在沙地上,然後將砂礫染成了褐紅色之後,隨後開始朝著下方滲透而去。

不會停留在沙礫上多久,這也代表著接下來的屠殺之中,因此而弄髒的衣物又少了一處。

陳剎想到這裡,心情愉快了一些。

陳剎瞟了一眼在黑暗之中那個快速奔跑的白色身影。

不過也只是瞟了一眼而已,這是一個聰明的女人。

如果她不離開的話,即便接下來的戰局上,自己不會去碰這女人,可是那群沙匪絕對不會讓其完好無損。

不過這個時候他也沒有功夫去管她。

陳剎突然猛地敲擊了一下胸口位置,將身體之內那股正在快速湧動的冰涼氣流硬生生給擠了下去。

松了一口氣,不過陳剎知道,這種壓制持續不了多長時間了,他必須在體內那股青魔勁衝破關竅,進入開竅期之前,將這群沙地上的狼狗全都宰掉。

壓抑不了多長時間了,而且也不想壓抑了,這股力量在胸口悶著的時間有些長,要不是為了更多的獲取靈魂點,他早早就可以突破了。

陳剎沒等那些沙匪衝出,今日的屠殺就只是屠殺,最快速度將其全部斬殺的那種。

火把的光芒還沒有點燃,甚至那些正在覺頭上被驚醒的沙匪們,連眼前的黑暗都沒有適應,脖頸一涼,腦袋掉落到地上,眼前看到的除了無盡的黑暗,就只有一抹極為刺眼的猩紅。

不知道那是從他們脖間噴出的鮮血猩紅,還是什麼東西。

應該就是鮮血了,哪有什麼別的東西,天上又怎麼可能出現紅色的月牙?

可是為什麼會有這麼多的血?

疑惑伴隨著永恆的長眠,被一同埋在了沙子下面。

陳剎不會去理會死人的想法,過了最起碼得有二十息的時間,這群沙匪如果現在還沒有分清楚狀況的話,那也不配在沙洲渾陽城與鐵鹽城之間這麼大的名頭了。

“閣下何人?”

一個馬臉漢子陰沉著臉色一眼就看到了手持巨鐮的陳剎,直接高聲喊道。

陳剎壓根就不理會,自己能壓抑住那青魔勁突破開竅期的時間有限,自己暗裔化身狀態的情況之下時間也有限,哪裡還有功夫跟他們費這份嘴皮子。

不管是正派還是反派,話多都不是什麼值得稱道的優點,最起碼在這九州大地上如此。

巨鐮揮舞,鐮刃的尖刺甚至能穿過一人的脖頸再度橫移,如果不是陳剎輕輕抖動手臂,只是快速的一圈掃過的話,如同串糖葫蘆一般,可以將這些人的腦袋整齊的串在上面。

“找死!”

那馬臉漢子忽圖格怒吼了一聲,手中長刀直接出鞘,猛然就朝著陳剎這邊衝來。

陳剎怎麼可能沒有注意到這人?

不過他終歸只是微微瞥了一眼之後,嘴角泛起了一絲不屑的冷笑,連頭都沒有回,手中巨鐮揮舞,以一個極為詭異的角度上半身甚至旋轉達到了三百六十度的詭異圓圈狀。

巨鐮猛然脫手而出,朝著那忽圖格砸了過去。

這樣的攻擊速度並不算快,忽圖格自然早早的有所預料,身形一矮,一個俯衝,手中長刀就朝著陳剎的腹部捅了過去。

因為有黑紗遮掩,忽圖格看不到對方嘴角的嘲諷弧度,但是卻可以看到對方眼中的不屑笑意。

他本能的覺得有些不對。

脫手而出的鐮刀刀柄位置似乎多出了半米長短的距離,原本已經飛出手的刀柄一下子再度被陳剎握在了手中。

他原本旋轉成一圈的上半身在握住這鐮刀刀柄的時候一晃,恢復原先狀態的同時,腳步快速的後退,躲開了忽圖格刺來的這一刀。

忽圖格有心再度躲閃,但是已經在沒有丁點力氣了。

身體被攔腰從中切斷的忽圖格不可思議的倒在了地上,他怎麼也沒有想明白,剛才似乎已經看到那鐮刀飛了出去,怎麼還在對方的手中?

如同真的用鐮刀割麥子一般,即便他的武道實力不俗,可是對於暗裔魔鐮的鐮刃來說,和那些麥秸也沒有多少兩樣。

五顏六色的內腑從中流了出來,伴隨著撲鼻而來的血腥氣的還有那股臟器的淡淡臭味。

黑夜之中,視線實在是太模糊了,對於陳剎褚白和剛剛死去的忽圖格這種實力的存在也就罷了,對於這些低階武者,比起尋常人好上一些,但是也極為有限。

對於自家首領的犧牲大都數人都沒有注意到。

注意到了也沒關係,不論在什麼時候,陳剎的洞察力都是一如既往的敏銳,他很快的就發現了那幾個面色各異,或是恐懼,或是瑟縮的沙匪。

直接取了那些人的性命,這樣還能使得這群傢伙不至於就這樣落荒而逃。

如果這些人直接喊出來,首領死了,那肯定是人心大亂,全都逃掉的結局,可是這些傢伙心裡頭清楚,一旦開始跑的話,落在最後面的自己這幾個人幾乎是必死無疑的。

他們的私心使得他們更早的去死了。

當然,這群人在下面也不會孤單,陳剎很快就會將他們原本設想的這些替他們受死的同伴一起送去見這些人。

不過這個世界傻子佔據了絕大多數不假,但是總歸還是有著那麼幾個聰明人的。

陳剎冷眼看著外圍有幾人眼神變得不對勁,並且身體一步一步朝後而去。這幾人是聰明人,沒有選擇上馬,畢竟馬匹會讓大多數人回過神來,一旦多數人開始退散的話,生存的機會會降低很大一部分。

現在這些人熱血上湧,正是他們跑路的好時機。

陳剎也沒有辦法,他只能盡全力屠殺眼前這些豬羊一般的沙匪。

不知道過了多久,陳剎只知道即便有暗裔魔鐮的吸血效果,他的手臂也開始有些泛酸了。

暗裔化身的狀態早就消失,身體雖然有所負荷,但是之前的兩百餘人已經所剩不多了。

最起碼站在他面前的,似乎已經沒有了。

陳剎的雙眸一凝,隨即有些搖晃的身體猛然一個加速,百米的距離瞬間來到,手掌伸入了一個沙堆之下,用力一提,一個男人的腳踝被陳剎直接從沙堆之中拽了出來。

“饒了我,饒了我吧,我以後再也不幹沙匪了,饒了我,大爺。”

如果呂在這裡的話,一眼就可以看出,這漢子就是跟隨著忽圖格一同發現他,而且對她始終有些不軌之心的那個大漢。

陳剎面色不變,他的眼底說不上冷漠,但是卻沒有半點波動和感情。

機器人毫無感情的雙眼是空洞,尋常殺手與屠夫的毫無感情的雙眼是冷酷,而陳剎的雙眼,即便仍然毫無感情,但是表現出來的,卻是一種平和。如同理髮師在剪頭一般。

看著眼前這個跪地不斷磕頭的男人,巨鐮輕輕揮動。

他有些無力的扶著巨鐮,臉色猙獰。

不過好在,這個時候也不需要繼續忍耐了。

這邊的血腥味太過於濃重了。

陳剎快步離開,隨便找到了一個沙丘之下,陰影之中,猩紅色的巨鐮化作了一把匕首重新藏在了手腕下的衣袖之中。

“呼。”

輕輕松了一口氣,陳剎根本沒有心情去瞭解一下自己這一次究竟獲得了多少想要的東西,而是將懷中的那個青魔杯拿了出來。

拿出身後揹著的水壺,手掌因為脫力而變的有些顫抖,不過好在,清水還是倒進了青魔杯之中。

拿起青色琉璃一般的酒杯,被杯身倒映的有些泛青的液體被他直接倒進了口中。

一口白色的哈氣被吐了出來,冰冷的水滋潤著心肺的同時,也使得那股被壓抑在胸口的冰涼氣流如同加入了一個生力軍一般,直接衝破了胸前的關隘。

陳剎嘆了一口氣,隨即雙眼緊閉,雖然說沒有進入開府巔峰境界,也就是鍛體境九重巔峰之前,都沒有辦法內視,所以對於體內發生的事情也只能憑藉著感覺來,但是閉上眼最起碼能讓注意力更加集中一些。

冰涼的氣流如同遊走於胸前的大龍,衝破著體內的一個個穴位,使得這些穴位可以接納天地之間的靈力,為日後踏入凝氣境打下結實的基礎。

很快,陳剎就感覺到了不對,這股冰涼的氣流力道實在是太龐大了,雖然說青魔杯的效果的確恐怖,他自己這些時日拼命壓制的原因也有。

可是陳剎忘記了一件事,那就是之前的那青魔元丹之中的力量。

陳剎猛地提了一口氣,意圖想要控制這股冰涼氣流,可惜失敗了。

很快,他的全部穴位都被以一個霸道無匹的姿態衝撞開,而這股冰冷氣流還沒有喪失全部力量,朝著他那原本堵塞的一個個經脈衝撞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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竟然要直接破開開竅,踏入開脈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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