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的心思轉動何等之快,只是看到這胡楊樹上的傷口痕跡,一個或許也就罷了,可是這麼多,足以確定,林老頭那般著急趕回去,把他那位公主給抓走的,正是眼前的這夥人。

根據位置推測,這夥人十之五六應該就是黑狐沙匪團的人。

畢竟這胡楊樹上的傷口實在是太明顯了,只要接觸過基礎兵器方面的理論知識,就能夠看得出來,刺破這樹幹的壓根就是比箭矢要短上一些,而且圓頭的弩箭才是。

這裡的胡楊樹可不是地球上的胡楊樹,表皮極為堅固,不入品的那些兵刃,就算是尋常人全力揮動,最多也就砍出一道白痕罷了。

哪裡像這般,連淡黃色的樹脂都能流出來。

陳有點糾結,呂的死活,跟自己自然是半毛錢關係都沒有的,如果這夥沙匪團跟他沒有什麼牽連的話,陳從其身邊路過,就算知道了呂被其抓住,自己也不會多看一眼。

可是現在跟自己有了牽連,順帶將其帶出來也並不無不可,還能名正言順的把那把碧儷弩拿到手裡去交換東西。

但是想想之前自己和林老頭那般的態度堅定,現在一反手就給帶回來,有點真香警告的意思啊!

這屬性在女孩子身上,可能是可愛類的傲嬌型,放在自己身上......

額......

陳想到這裡,趕緊搖了搖頭,留給他猶豫的時間並不算多。不管如何,還是先跟上去看看再說吧,說不定是自己想多了,或許留下記號之人並不是呂。

也有可能綁架那女人的並不是黑狐沙匪團。

如果是這兩種可能的話,自己也就不需要糾結了。

可惜,事實的真相,往往要比幻想殘酷一些,比如神秘之劍的升級問題......

又比如沙匪馬匹上鑲刻的在鎖天樓已經見過一次的黑狐沙匪團的標識。

沙匪比起平洲之時的那些幫派雖然難以對付,但是他們有一點是不如平洲那些小幫派的,那就是紀律性的問題。

眼前這支沙匪已經算是不錯的了,最起碼還有負責守夜的、

可是陳的注意力完全不在那些圍著火堆自己都要睡著的沙匪身上,而是同樣在火堆旁,只不過渾身籠罩在白色的長袍之下,頭上也帶著一個大斗笠的女子身上。

陳的眉頭皺了起來,心裡盤算著要不要直接把這女人殺了。

“哎”

半晌時間,陳長長的嘆了一口氣。

“我還是太善良了呀!”

他也想不善良,可惜不善良的代價有點高,對方是烈水國公主,雖然跑路了,但怎麼的也是個公主,身後還有個莫名其妙的組織,不過那組織應該不會因為這個對自己動手。

當然,陳其實心底裡對於這女人的死活還是持無所謂的態度的,如同尋常路人一般,不會主動去擊殺,但是也不會主動去救而已,是死是活是她自己的本事。

想到這裡,陳乾脆連隱藏的心思都沒有,他來到沙洲之後,被壓抑的有些太久了,需要一場酣暢淋漓的屠殺才能發洩出心中的鬱氣。

手中黑色短劍輕輕一晃,手中出現了一把七尺有餘的碩大鐮刀。

“宿主,拉亞斯特讓你向他道歉。”

“以後再說,以後再說。”

碩大的血紅色鐮刀被高高舉起,如同懸掛在了高空的猩紅彎月。

他的出現並不突然。

事實上,從這把醒目至極的碩大鐮刀出現的時候,圍坐在火堆那邊的幾個沙匪就已經看到了。

開始甚至以為是看錯了,還沒太在意,可是隨著那把猩紅色的彎月越來越近,這才真的看清了來人。

“敵襲!”

喊聲響起,陳並沒有阻止,反而站在那裡一動不動,就這麼看著幾人站在那篝火邊上,上竄下跳,如同在看幾隻即將要進入屠宰車間的豬玀,在示威一般的哼哧哼哧。

昏昏欲睡的呂也被身旁這一嗓門直接喊醒了。

她下意識的打了一個機靈,即便她能夠活到這個年紀,經歷的原本就比她這個年紀所應該經歷的要多得多,生死一線的時候不是沒有,甚至在王庭之中,幾乎每次都是生死一線之間。

可是身陷匪營之中,那種時刻都將心提到了嗓子眼,即將要睡著的時候,被這一嗓子喊起來,絕對不會舒服。

她有些迷茫的睜開雙眼,第一眼看到的就是眼前亂作一團的沙匪們,以及在那重重沙匪後面,那一道渾身籠罩在黑暗之中,手持鮮血鐮刀的身影。

這身影有些眼熟,只不過臉頰被面罩所遮掩住了,能看到的,只有一雙在黑暗之中並不起眼的雙眸。

但是這已經足以讓呂認出來人是誰了。

呂一聲不吭,同樣裝作一副手足無措的恐慌模樣,但是眼底的閃爍究竟代表了什麼,自是不用多說。

只不過呂想不明白,對方那種神出鬼沒的潛行本事既然還在,幹嘛要這般勞師動眾的直接殺進來,而且他這把這麼碩大的鮮血鐮刀是從哪裡來的?

呂越想越多疑,本能的感覺到了一些不對頭。

她沒有直接朝著陳那邊過來,反而趁著這種情況,悄悄的朝著後方而去。

對於自己,呂從來都有著非比尋常的自信,這種自信來源於她本身的變異血脈,只要血脈覺醒,她有信心自己的修煉速度將會超過那些所謂的天才,實現超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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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對於眼前的這個男人,呂第一次明白了什麼叫做恐怖。

她也終於開始明白,有些實力上的差距,並不只是單單看境界就能夠分得出來的!

對於自身的血脈,以及那個勢力的外圍成員資格,呂突然發現,似乎也並不是那麼耀眼了。

她對於九州大地上的事情,知道的很多,甚至在有些方面上來看,比他那位父親都要多,可是她從未見過這樣的血脈,以及這樣的人。

披露在皮膚外的那些倒刺,隨著一道道鮮血的迸濺而出而越發的顯得猙獰。

之前與她一同圍坐在火堆旁邊,甚至在守夜之前,還對於她這位公主幾番調笑的那幾個漢子,似乎已經完成了自己報信的任務,鮮血從頸間潑灑,以一個最為恐怖的死相,身首分離,倒在了火堆之中。

大捧的鮮血漸漸的澆滅了已經亂做幾團的火堆,很快,這一片小小的臨時篝火營地就陷入了一片真正的黑暗之中。

除了那閃爍著猩紅光芒的鮮血巨鐮仍然耀眼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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