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到陳穿過這一條長長的廊道之後,除了渾身的血腥味更加濃郁了幾分之外,再無任何動靜。

只是才剛剛走出這長長的廊道,迎面的便已經是刀劍出鞘的一眾人,以及站在這些人身後的一個青年人。

青年人看上去也不過是二十多的年紀,但是實際上,已經是三十多的年歲了。

青年不是旁人,正是常懷的那位留在府內的次子,常武河。

相比起已經留在了那廊道之中的四人,這位常家的次子的確非同一般,儘管臉色有些難看,但是還算是鎮定的很。

陳點了點頭:

“反應的還算是夠快。”

“閣下是何人?竟然敢於來我常府鬧事,就不怕家父將閣下千刀萬剮嗎?”

常武河定了定心神,看著眼前這個年歲比起自己應該要小上一些的青年人鎮定自若,甚至做出了一副不怒自威的模樣道。

陳點了點頭:

“怕啊,所以得快點解決才是。”

話音剛落,原本才剛剛邁動的腳步化作一道紅影,手中巨鐮如同是尋常農夫在彎腰收割稻麥一般。前頭原本那些已經拔出了刀劍的常府之人霎時間,就已經倒下了一位。

常武河站在所有人的身後,咕咚咽了一口口水。

在第一眼看到那把碩大的巨鐮之時,他就已經認出了眼前青年的身份,畢竟這東西實在是太過於顯眼了,也太特別了,特別到了即便沒人見過,只要是聽說過這東西,在看到它的第一眼,就能夠認得出來。

很顯然,此人正是自己父親應該正在圍殺的那位修羅公子陳,可是為何會跑到這裡來?

常武河想不明白,為何現在這人站在自己面前,就在自家府內,而自己那個應該出去追殺此人的父親,竟然沒有回來?

難不成是父親被此人殺了?隨後這才被此人追殺到了家中?

一個可怕的念頭從常武河心中升起,甚至讓他心頭直顫。

現實不允許他多想,眼前這個傢伙在面對府內的這些護院武者,就如同猛虎進入了羊群之中,絲毫沒有半點的抵抗之力,那把血腥的鐮刀,真的就如同是收割性命的死神鐮刀一般,每一次揮動,都有一條性命隕落,伴隨著大片的血花噴射,徹底的沒了聲息。

也正是因為如此,常武河壓根就沒打算真的與眼前之人拼命,反而趁著此時亂象迭起的情形,腳步稍稍後退,最終隱沒在了人群之中,朝著身後的正堂直接竄去。

這些人他們常家培養了這麼多年,不就是用在這個時候的嗎,保住自己的小命才是最重要的!常武河跑的沒有半點心理負擔。

儘管陳被眼前這群傢伙包圍,但是場上的任何一點微末變化都能察覺到,又怎麼可能不會發現這廝的動靜?

他只是冷笑一聲,在無人察覺之下,一道黑色的影子順著這血腥至極的地面,已經不知道什麼時候鑲刻進了常武河的背影之中,跟著一同消失在了房間之中。

隨後,重新將目光放在眼前這些完全就是送死之人身上,巨鐮揮動。

在這段時間,也有一些見勢不妙的常府下人女眷想要逃離府邸,但是最終沒有一個例外,都被牢牢把控了這碩大宅院的那一道道暗影無情屠殺,偌大的一個常府,不過半柱香的功夫,血腥氣味沖天,聞之令人作嘔。

陳嘴角微微揚起,距離自己上岸的辰時不過才剛剛過去了一個半刻鐘的時間而已,談不上他還有這充足的時間,但是也足以享受一下這場屠殺過後所應得的收穫的。

最重要的是,那位常家的二公子,彷彿是生怕自己找不到他們常家的藏寶之地一般,竟然一個人慌慌張張的躲入了那個藏得極深極深的密室之中。

對於對方這種樂於助人的行為,他也沒法說什麼,只能讓對方死的輕鬆一些以作報答了。

心念只是轉瞬一動,黑色暗影緩緩將陳的身體包裹。

暗影之力彷彿帶著他穿越了精神與物質的空間,實現了一種玄而又玄的轉換,穿越一切事物......

幽暗的通道之中,一間盡頭的房間裡,燈火渺渺,極為細微,夾雜著男人粗重還帶著一絲絲顫抖的喘息聲。

陡然之間,一道包含著無窮寒意的眸子突然出現在了這一道身影的背後,冷冷的注視著這個在燈火之中依稀能看出輪廓的身影......

......

遠在柳江渡口那邊,那一艘碩大的渡船之上,一身暗紅色長袍的青年身影出現在了船頭末尾最高處,看著那瞬間砸向了自己的恐怖掌風,再度化成了一片黑影,溢散消失的無影無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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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懷神色冰冷,不過卻也難擋心中的驚異與愕然。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這個小子真的是一個凝氣境的武者?別的不說,就是這份輕功...應該算是輕功吧,也有點太厲害了一些。

常懷沒往別處想,可是那個叫做胡的女子怎麼看怎麼都覺得不對勁。

尤其是這一次,陳的身影再度消散之後,在渡船的更遠處,又一次的快速凝結,想要朝著遠處逃竄之時,女子終於阻止了常懷剛想要再度出掌的動作,輕聲道:

“常兄等等,我看這小子有古怪。”

常懷蹙眉看向她:

“胡妹子這是何意?”

胡柳眉微皺,反而輕聲問道:

“不知道常兄可否與傳聞中的隱世宗門之一,追影門有沒有什麼交集?”

常懷看了一眼仍然朝著遠處逃竄的那一道暗紅色身影,不由得有些著急,只能道:

“這都什麼時候了,等到將此獠拿下,我等在與妹子飲酒閒談。”

胡嘆了一口氣,只能跟著常懷以雷霆速度再度朝著那一道身影襲殺去。

不過她顯然沒有放棄勸說,繼續道:

“小妹曾經在中洲東北的松山郡那邊,與一位可能是追影門的宗師高手打過一次交道,那位追影門的宗師高手有一門叫做控影術的秘法。可以以真氣凝聚自身歡迎,並非實體,並且以精神力加以控制,雖然沒有什麼實質的破壞力,但是無比擬真不說,旁人甚至是同級別的宗師都根本發現不出什麼異常。”

常懷雖然心中焦急,與前頭飛掠的那一道暗紅色身影糾纏了這麼久都沒有拿下,不免有些煩躁,但還是琢磨出了女子話中的意思,猛地看向了胡。

另外始終沉默寡言的徐立眉頭緊鎖,直接抽出了腰間挎刀,似乎催動了一個不為人知的秘法,瞬間加速,以刀劈瀚海之勢,一刀朝著那一道遠在百丈之外的暗紅色身影斬去。

一刀斬下,連帶著這一片柳江之水都呈兩側開散,場面無比壯觀。

宗師之威,開江斷山,便是如此恐怖。

而那一道暗紅色身影被這一道刀芒臨近身軀,卻如同之前那般,再次幻化了一道虛影瞬間爆碎開來,不過緊接著幾個呼吸的時間便再度凝聚,不屑的回頭看了他們一眼,再度朝著遠處而去。

只不過這一次,三人一動未動。

原因很簡單,因為這一次之後,這一道凝聚而成的暗紅色身影,寡淡至極,彷彿如同水霧瀰漫,下一秒就要渙散掉了一般。

那一道暗紅色身影似乎也察覺到了這種異狀,轉過頭來無可奈何的微微一笑,不但沒有繼續逃離,反而幾個閃身之間,來到了三人的面前,先是對著那位剛剛出刀的徐立豎了個大拇指:

“好刀法,不然的話,我估計還能支撐這常老匹夫兩三次之前那般程度的攻擊。不過也無所謂了......”

這一道暗紅色身影笑的有些詭異,甚至讓三人之中的常懷有了一種不寒而慄之感。

他突然指著這一道身影,終於忍不住問道:

“你到底是誰,到底做了什麼?”

暗紅色身影的青年只是留下了一個莫名其妙的笑容,隨後,這個陳這些日子自從在那鹿庭縣上船以來,修煉恢復而出的真氣便一直輸送在這具軀殼的分身,終於徹底的爆裂,消散在了這天地之間。

只留下三人面面相覷。

終於,不知道多少個呼吸之後,常懷似乎想到了什麼,神色大變,化作一道極光朝著那不遠處的長山郡城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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