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星門每一代年輕弟子之中,都會以北斗七星為號,決出這一代摘星門最強的幾位,七星為號倒是不分前後上下高低,僅僅只是七種不同的武學功法。

而這一代的七星使中,最強的兩人,便是此時來到了這浮雲郡城的天樞,搖光二位。

摘星門距離這浮雲郡雖然不算遠,但是也絕對不近,而且被三大劍派把持,若是沒有什麼必要的話,自然不會來這邊,而這次既然來了,肯定要好好轉一轉。

不過身位武林中人,而且摘星門內莫說其他弟子,就是七星使內部,也不是一片和諧,競爭極為激烈。

即便出門,也不能荒廢了武學不是。

摘星門善使暗器,而練習暗器武功,除了真氣武功等等一些的老生常談,最關鍵的,便是眼力以及彈指之力了。

後者不用多說,前者除了摘星門內獨有的一些武學之外,時時刻刻的練習自然也是必不可少的。

而這位天樞使以及搖光使,在來到這浮雲郡城的時候,便已經吩咐了手下人,大肆捕捉鳥雀,每日清晨之時,於郡城外的那座浮雲峰上呼吸初生紫氣的同時,放飛這些鳥雀,兩人持石子進行射殺。

這原本也沒什麼,只是一些個尋常鳥雀而已,不值一提。

只是今日不知道怎麼回事,以往一直在那郡城之內飲酒閒聊的那位姓林的青衫劍客不曉得腦袋哪根弦搭錯了,與魏長鋒一大早一同出了城不說,還上了那浮雲峰。

然後便從山路與山腳上看到了那一地的鳥糞以及被打爆的鳥雀屍身混合的血水。

“掃興!”

看著這滿地的鳥雀糞便血水,青衫劍客雙眉緊皺,一旁的魏長鋒倒是臉色不變。

說是掃興,但兩人顯然並沒有打消了繼續前往這浮雲峰的意思,並且不過半柱香的時間,於山腰的一處斷崖之畔,看到了那兩位還在彈射著手中石子的兩人。

一身青衫的青年再度雙眉緊皺以一種刻意壓低的聲音淡淡道:

“山野莽夫,不知禮數。”

這聲音雖然低,可是這兩位說到底也不是尋常人,耳聰目明不用多說,這話幾乎和在他們耳邊說有何分別?

他一個沙洲之人,竟然敢說別人這種言語?那兩位眼高於頂的摘星門七星使頓時就毛了。

真氣星芒閃爍,兩人一前一後便攔在了這處山路之畔,也不吭聲,直勾勾的盯著那一身青衫的攜劍青年。

之所以沒有直接動手,完全就是看在這廝身旁魏長鋒的面子,以及前些時日那位修羅公子所說的言語。

若是沒有這些,兩人哪裡還會直接攔路,直接一個摘星門秘術暗器‘滿天星’打過去,將這廝直接打成血肉篩子了。

可偏偏這人還不知道好歹,見自己二人攔路,不僅僅不說隻言片語的道歉言語,反而雙眉一挑道:

“二位攔下林某,所為何事?”

“如此言語侮辱我師兄弟二人,這位林兄弟便沒有什麼想要說的嗎?”

搖光使郭戚面色極為不善,這位長得還算是英俊,不過眼眶相比起尋常人稍稍有些凹陷,平白給人三分陰沉之感。

青衫劍客露出了一絲諷刺笑容道:

“自然是有些想要說的,我觀今日,摘星不成打鳥成,若是貴山門在大江之畔,恐怕其中魚蝦同樣要遭了秧,叫什麼摘星門,乾脆叫打雀捕魚門更形象一些。”

在九州大地上,尤其是在武洲這種宗門大派林立,靈氣充裕之地,言語侮辱師門,便可以說是單憑口舌能夠結下的最大仇了。

這兩位七星使若是不做些什麼,莫說現在讓人看了笑話,即便是回到了山門之中,恐怕都會被師門長輩同輩詬病。

是可忍孰不可忍,哪裡還能善了?

關鍵陳這話還說到點子上了,一些個指力不夠的,在摘星門山門所在,還真有那麼幾個江河湖泊,一些個弟子天天沒日沒夜的就在那彈射魚蝦。

“找死!”

那位一身黑衣的天樞使怒喝一聲,也不在乎對方身旁的魏長鋒了,渾身真氣暴走。

不過這兩位到底也算是名門正派,況且這個時候這麼多人看著,沒好意思幹出那二打一的情形,便只能挨個上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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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器這種東西,既然已經名為暗器,自然就不是隨意丟出的,即便是摘星門,由於暗器的特殊性,也不可能如同某個武俠小說之中,擅長當面丟飛刀的探花郎那般寫意自然,偏偏還讓人無法接住。

那位天樞使名叫董和安,除了一手暗器功夫之外,尋常使用的是一把短刀匕首。

這個陳剎最為熟悉的武器。

戰鬥經驗豐富異常的陳剎自然知道在這種時候如何讓對方心不甘情不願,而且在旁人看來,還會覺得自己勝之不武的方法。

很簡單,以己之長,對敵之短而已。

暗器才是這位天樞使的真正手段,那就讓對方無法抽出那個時機來運用暗器不就得了。

手持長劍的青衫劍客只是初一交戰,運用‘踏前斬’直接搶攻。長劍對敵短匕,卻無任何半點的攻擊間隙,一頓狂風驟雨一般的攻擊,打的這位天樞使直接就蒙了。

按理來說,這種短兵相接,明顯是自己這種相對較短的匕首攻擊速度會更快一些,刨除真氣武功等其餘外在原因,眼前這個傢伙難不成磕了藥?

絲毫沒有顧忌碰撞的真氣會對自身造成什麼傷害,這種打法通常會被用來在你死我活的戰場上打生打死。

可現在,雖然說侮辱師門,同樣是你死我活的局面,可是你這願意願意死,自己還不願意跟著呢!

這種心態一出,迫於防守之下,到了最後被這青衣劍客一腳踹在了胸膛,直接倒飛了出去。

之所以如此,倒不是陳除了最初的這一記踏前斬之外,根本什麼技能都沒用的瘋魔劍法有多厲害,完全是佔據地利而且打了這董和安一個措手不及而已。

暗器主要在於暗處偷襲,亦或者是拉開距離,用來放風箏,在這種環境下,陳直接欺身而上,場面直接就掌握在自己手中,別說是他自己了,就是圍觀的旁人,包括魏長鋒在內,都知曉陳這是勝之不武。

但是很顯然,勝之不武也是勝了,若是生死搏殺,眼前這位天樞使已經是一個死人了。

而且是臨死之際,摘星門宗門絕學都沒有用出一招半式的憋屈死人。

“嘖,我就說,你們摘星門武學,只適合逗鳥打魚。”

此言一出,一道聲音便從遠處響起,從浮雲峰頂傳來,越過了半個山頭之遠:

“小輩住嘴,再口無遮攔,莫怪老夫以大欺小。”

聲音之中蘊含有極為深厚內力,說的好聽,但還是讓陳一陣的氣血翻騰,胸口發悶,眼前冒金星。

陳腳步連連後退,心中有了一個大概的估計,畢竟這些日子與那位唐萬里老爺子也算是接觸過了,對於這聲音之人功力也能做出一個大概的揣測。

最起碼也在煉魂二重以上,但是應該不如那位養劍真尊唐老前輩的。

陳牙根有些癢癢:沒聽說過這摘星門來的隊伍之中,還有這麼一個老家夥啊?

魏長鋒斜瞥了他一眼,沒有吭聲,只是微微搖搖頭。

陳有些無可奈何,不過還是看向了另外一個主要目標:那位搖光使郭戚道:

“動手吧,這次給你機會,讓林某看看你摘星門的暗器功夫。”

那個眼窩深陷的英俊男子冷笑一聲:

“呵,還用不著閣下相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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