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位是......”

那個一身白袍的青年側過身子看了陳剎一眼,剛剛落座之後,便迫不及待的朝著魏長鋒開口問道。

看了一眼改換面目的陳,魏長鋒微微一笑道:

“這位乃是在下當初在九洲遊歷的時候,之前在沙洲相識的一位好友,名叫林風,未成想竟然也來到了武洲。”

“沙洲啊?”

白袍青年點了點頭,沒有說什麼,但是眼角之中,還是能夠察覺到一絲絲微不可查的不屑之色。

這也實屬正常,武洲中州,甭說是那些大門豪閥子弟,就是那些小門小戶,或者也只是散兵遊勇的江湖人,對待除了洪州之外武者,也大都是不那麼太看的起。

不過這位到底也不是一般人,這縷不屑之色只是一瞬間,便瞬間消失不見,與此同時,舉起了早就準備好的酒杯,舉起笑道:

“在下劉七,愧為落日劍宗大師兄,這廂見過這位林小哥了!”

言罷,他一飲而盡。

陳笑了笑,同樣舉起酒杯,卻只是微微應道:

“林風。”

言罷,輕輕抿了一口。

一身白衣的劉七雙眉微不可查的稍稍緊了緊。

陳也不在意,他壓根對這貨也沒有什麼興趣,正如江湖傳言那般,這廝在這落日劍宗大師兄的位置一坐這麼多年,被同為青萍劍派的何峰壓制也就罷了,現在連魏長鋒這個同為落日劍宗的後起之秀,都已經明擺著超越他了,竟然跟自己還恬不知恥的說什麼落日劍宗大師兄。

不過也沒什麼,這大師兄位置,可以說是實力,也可以說是資歷。

他將目光看向此行目標之一的這位鳳香雲鳳仙子,他倒是對這位挺感興趣,畢竟是君仙那女人挑中的一位候選人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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結果發現這位雖然不至於眼神之中對於自己有什麼倦怠之色,但是實際上比起劉七要更加心不在焉,渾然沒有放在心上。

迎上他的目光,衣裙翩然的女子劍客只是輕輕點了點頭,卻沒有多說什麼。

魏長鋒不是尋常人,自然也能感覺到這兩人對於陳的輕視,不過也沒有多解釋什麼。

這位陳兄,既然打算隱藏身份出現,自然就應該得有這種心理準備。

他拿起身前酒壺,重新涮洗了一下杯子,倒入了一流淡黃色,卻晶瑩純澈如黃水晶的酒水,放到陳身前笑道:

“前些日子在鄴城,說此次來定然要請林兄嚐嚐我們武洲這邊的特色刀子釀,那邊的味道不正宗,林兄嚐嚐這霞鳳樓的。”

陳笑著拿起酒杯,一飲而盡,給足了魏長鋒的面子。

只是一口,彷彿真的吞進了不知道多少把刀子一般,火辣辣直入肺腑,陳有些咋舌。

劉七眉頭微挑,看向魏長鋒,突然笑道:

“鄴城?難不成前些時日,你剛剛回到武洲之時,在鄴城外與其對了一劍的那位青衫劍客,便是這位林兄?”

魏長鋒笑著點了點頭,不置可否。

劉七眼神重新煥發光彩,轉過頭再度看了陳一眼,他現在可是深知自己這位原本在宗門內根本不算多麼出彩的小師弟實力究竟有多麼恐怖的。

而前些時日,鄴城之外的事情,自然隨著那封落日劍宗廣發的敗劍貼一事,同樣廣為流傳而出。

當日那位與這位小劍聖魏長鋒對了一劍,並未落如何下風的青衫劍客,同樣引起了好大一部分人的好奇。

得到了肯定回答,劉七哈哈一笑,再度舉起酒杯笑道:

“之前聽聞此事,還從未想過什麼時候武洲又出了這樣一位年少的劍道高手,未成想林兄弟是從沙洲而來,失敬失敬。”

不僅僅是他,身旁這位衣裙翩然的鳳香雲同樣轉過頭,好好的打量了一番這位沙洲來客。

奈何這回陳沒有多少心思回應兩人了,只是微笑點頭,小口泯酒。

劉七自討了個沒趣,笑容有些尷尬,隨後話題轉移。

不過想到這位也是來自沙洲,劉七再度開口道:

“林兄弟也是來自沙洲,那想必肯定是聽說過沙洲那位到此而來的修羅公子的名頭了,林兄弟同樣是少俠豪傑,不知道與那位陳公子,是否相識?”

魏長鋒一動,隨後眼神下意識的看向陳。

後者微微一笑,只是搖頭道:

“我雖然是沙洲人士,但是幾年前與魏兄見過一次之後,便離開了沙洲,至於你所說的那位陳公子,聲名赫赫自然是聽說過的,但未曾有何交集。”

一番話說得煞有其事,若是魏長鋒不知道的話,估計也不會有什麼疑心。

心中暗自驚歎這位陳兄說瞎話眼睛都不眨的本事之外,也由衷驚歎其這種易容的技巧,以他的眼光,若是陳不說,也絕對看不出來這是偽裝。

“呵,可惜了,聽聞這位陳公子實力異常恐怖,中洲那邊傳言此人以一敵百,而且是同樣的凝氣境武者,殺了個腥風血雨,雖然是以訛傳訛,但是實力還是不容小覷的,若是林兄弟與其相識,倒是可以從林兄弟這裡聽聞瞭解一二,有些可惜。”

“不過是那些中洲之人自身廢物所尋找的一個藉口罷了。”

那位自始至終從未開過口的女子劍客突然開口說道,話語之中盡是不屑之色,就是不知道是是對於那些死在了碧幽峰上的中洲世家子弟,還是那位以訛傳訛的修羅公子了。

陳微微斜眼看了這女人一眼,對方眉宇之間盡是傲意。

他有點想不明白,這麼一個女人,儘管外殼生的確實是標緻,可是並不招人喜歡。

最起碼陳並不喜歡,當然,有喜歡這一口的,或是對這種‘傲嬌’的性格情有獨鍾,或是享受那種調教的樂趣。

就是不知道那位青萍劍派的痴情種子,是出於什麼心態了。

陳正想著呢,劉七就對鳳香雲道:

“鳳師妹來到這浮雲郡城也有三日有餘了,估摸著我們那位何大師兄,應該也快要到了吧!”

女子眉頭微蹙,做出一副厭煩模樣,但是雙眸之中卻暗含得意道:

“誰知道呢。”

世間女子千千萬,長得美醜,其實很難分出那麼一個高下。

畢竟每個人的審美不同,你說某某某是第一美人,但是我看的就是覺得不如某某某位仙子。

而她鳳香雲能有現如今這等聲名,有一部分很大的原因是歸功於這個痴情不已的青萍劍派的當代大師兄的。

“呵,死纏爛打到這等地步,何師兄別的不說,單單是這份毅力,就讓劉某佩服不已。若是放在練劍之上,恐怕我等早就不是何師兄的對手了!哈哈。”

劉七面露笑意,不屑說道。

魏長鋒沒說什麼,只是端起酒杯,放在唇邊,與陳對視了一眼,輕輕碰了碰杯,一飲而盡。

鳳香雲下意識的嘴角上挑,但是畢竟這事跟她有關係,不好直說什麼。

劉七看了一眼在座三人,他這位小師弟的性格他還算是瞭解,不願意對這種事情發表什麼意見,只能笑著對陳開口道:

“林兄弟應該也聽說過我們這位宣告遠揚的何師兄吧?”

陳點了點頭:

“聽說過一些,對於鳳仙子這般痴心,也是難得。”

“呵,劉某倒是覺得可笑,我輩武者一心向武,學那市井書生痴心女子作甚,白白浪費光陰,可笑。”

劉七不屑的搖了搖頭,隨後覺得自己有些說錯話了,連忙對著身旁女子拱了拱手:

“抱歉抱歉,並非存心折辱鳳仙子。只是有感而發”

女子只是抿嘴一笑,搖搖頭並未在意。

劉七眼角一撇,看向那一身青衫的挎劍青年,見對方嘴角微微上挑,似乎也有些笑意,不由開口笑問道:

“林兄弟如何作想?”

陳長出了一口氣,原本他想著上來看看這位君仙挑選的女子劍客究竟有什麼不同之處,現在看來,倒是不如不看。他看向問向自己的劉七,嘴角笑意緩緩勾勒出一個不屑的弧度道:

“對於這位未曾見過面的何兄,林某不作多言,只是讓在下有些好奇的是,這個世道,什麼時候,連痴情,也成為了一個可以取笑他人的理由了?”

此言一出,劉七與那位衣裙翩然的女子劍客便是一愣。

魏長鋒心中便是暗叫一聲不好。

瞬間,那位一身雪白長袍的劉七臉色頓時就沉了下來。

陳也不在意,起身看了一眼臉色有些變化的魏長鋒,伸手輕輕一攔,示意不必起身後淡淡道:

“罷了,不是一路人。怪在下不能給魏兄這個面子了。”

他轉身要走,劉七剛想要說話,一道聲音卻從樓下傳來。

“這位兄臺說得好,老劉,你這廝怎麼總是揹著人說我壞話呢?若是平時,說也就說了,這還當著香香的面說,不厚道。”

陳腳步停頓,劉七剛剛張開的口也沒有出聲,看向樓梯口那邊。

一陣破空之聲傳來,一位一身勁裝的青年負劍一躍便上了樓,青年長得說不上如何出色,但還算是秀氣,就是那一對桃花眼,總是給人以四處亂瞟的不正經之感。

偏偏就是這樣一個人,是在整個武洲都是出了名的痴情種子。

何峰先是笑嘻嘻的對著起身的陳一抱拳,隨後看向那衣裙翩然的女子笑道:

“香香,半個月沒見了,有沒有想念我?”

他也沒等女子回答他,也知道女子很大可能不會回答他,隨後又看了一眼魏長鋒:

“你這小子可比你這個廢物師兄強多了,也就是這廝多活了十來歲,要不然狗屁的落日劍宗大師兄,若都是這種貨色,你們落日劍宗那把‘剪陽’若是交予我宗,或許還能留個山門傳承之類的。”

劉七一身雪白長衫映襯的臉色同樣氣的發白,看向這個言辭犀利的老對手,冷聲道:

“想要打架?”

“就你?”青年一臉的嫌棄鄙夷,隨後看了一眼魏長鋒,又看了一眼一身青衫的陳:

“換做魏老弟和這位兄臺倒是差不多。”

“呵......”

對於自家小師弟,劉七不置可否,不過另外一位,就不知道了。

“原本想著過來看看香香的,不過這位兄弟剛才所言深得我心,我看兄臺酒未喝痛快,要不何某找個地方,你我二人,再痛飲一番如何?”

陳有些沒想到的是這傢伙轉過頭來,對自己說了這樣一番話。言罷,這人絲毫不見外,拿起酒桌上的酒杯,自斟自飲了一杯。

陳笑了,隨後同樣拿起酒杯,一飲而盡。

兩人好似約定好的,一轉眼功夫就已經離開了這邊,劉七與鳳香雲臉色不是太好看,倒是原本應該面上無光的魏長鋒,沒有多少訝異之色,同樣拿起酒杯,自己給自己倒了一杯,兀自飲下。

朋友的朋友,未必是朋友。

朋友的敵人,也未必是敵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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