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想也不想,果斷拒絕了。

開什麼玩笑,那人生地不熟的破地方,這廝把自己賣了恐怕自己都不知道是怎麼回事麼。

刑戈早就料到這個結果,也不在意,笑道:

“我要走了,家族那邊叫我回去,從青州離開了十年,不得不說,在沙洲的這幾年是我最愜意的這幾年,不過好日子要到頭了。”

雖然在笑,但是任誰都能看出笑容勉強至極,顯然並不情願。

陳點了點頭,沒有半分波動。

兩人的關係別說朋友了,不成為敵人已經很不錯了,最多算是能說得上話的陌生人。

而且陳也很不願意與比自己實力要高的人相交,他會很沒有安全感!

“嘖嘖,你小子太不是東西了!虧得我幫了你們這麼大的忙,結果還這般沒良心。要不是我,王國更替得稟報上國,移交權柄,並且得知這一系列的國內事務,以及每年上繳的供奉,就你們之前這連凝氣境都沒有,完全就是旁人眼中的大肥肉。”

刑戈沒好氣的說道。

陳一愣,他還真沒有想過竟然這麼複雜。

還有這所謂的上國,這麼看來的話,沙洲的社會構建似乎也不算是想象中的那麼混亂,還是有著秩序約束的!

“得了,那我就跟你明說了!”

刑戈看他這幅半死不活的模樣,便知道陳沒有多少心思跟自己繼續瞎掰了,有些意興闌珊的砸吧了一下嘴道:

“我這次來,主要是邀請成為這爍金城的鎖天樓樓主,如何?”

這個倒是可以考慮考慮!

陳短時間內,並沒有打算離開爍金城,他要在這裡構建班底,畢竟這一世沒有網路,沒有飛機,全都依靠人,只是他一個人想要成立一個成熟的組織體系,根本不可能。

“有什麼好處?”

陳轉過頭問道。

天下熙熙,皆為利來,這個道理簡單的很,刑戈也不納悶,如果陳一口答應下來他反而奇怪:

“鎖天樓內所有的業務往來,鎖天樓主抽取一成利潤,可以直接換成銀兩,也可以積攢下來透過鎖天樓內部的平臺交換武功或者是天材地寶兵器丹藥之類的。

樓主只負責將那些轄境內不遵守遊戲規則的人踢出局就可以了。比如那些敢於上羽石礦脈殺掠的沙匪。”

“就這麼簡單?”陳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那你以為?要不然那麼多的凝氣武者幹嘛選擇在鎖天樓養老?”

刑戈臉上多多少少有些自豪。

陳怎麼也沒想明白這有個屁可驕傲的,點了點頭:

“如果真是這樣的話,那我就答應了,可如果我不想幹了怎麼辦?”

“很簡單,找一個最起碼凝氣境以上的武者接下你這活就可以了!”

三言兩語之間,陳身上就莫名其妙的又多了一個身份。

爍金城現任鎖天樓主!

“等明日你來鎖天樓五層與我交接一下就可以了,至於現在嘛!”

刑戈這個人率性隨意的很,有的時候,陳覺得這廝的性格很像是自己在武俠小說中看的那些真正浪蕩江湖的遊俠兒們。

他話音剛剛說完,人已經消失不見,等過了幾個呼吸再度出現的時候,手中提了一個不到兩尺高度的八仙桌。

另外一隻手中還拎著兩個大酒壇子。

“砰砰”

酒罈上的印泥被拍掉,陳釀的酒香味四溢。

陳卻皺了一下眉,他不喜飲酒,因為這東西會麻痺大腦神經,尤其上一次在這爍金城飲酒給他留下了極為不好的印象!手背疼!

看他猶豫,刑戈也不著急,咕嘟咕嘟的猛灌了兩大口:

“老弟,上一次的時候,咱們哥倆可是說好了,等你這邊的事情處理完,咱們可要對月痛飲的,你答應我的比上次那首《月下獨酌》更好的詩詞,我還記得呢!”

陳看著他煞有其事的模樣,抿了抿嘴,想了半天,這才道:

“這詩,名為《將進酒君不見》......”

刑戈眼神雪亮,盯著陳。

“君不見,黃河之水天上來......”

“黃河?九洲有何江河名為黃河?”刑戈好奇的道。

陳不打算跟他解釋,果斷改口道:

“君不見,銀河之水天上來......”

等到他將這首自己改的亂七八糟,李詩仙聽到都能棺材裡重新氣活過來的將進酒乾巴巴的唸完之後,與刑戈一大一小乾瞪眼。

“好詩好詩,雖然不公正對稱,但是詩中意蘊極佳,尤其是這句人生得意須盡歡,莫使金樽空對月,深得我心啊!”

陳有些無奈,自己難不成還要跟你解釋這是樂府詩詞的一種獨特體系?

好在刑戈沒有繼續追問下去,而是轉頭哈哈一笑道:

“即是將進酒,老弟為何只言不飲,我算是相信這種詩詞肯定不是你所做得了,自古聖賢皆寂寞,惟有飲者留其名,能說出這種豪言,定然是一位酒中豪傑。”

別說,這一番交談之後,陳原本對其因為前些時日的那些隔閡與防備,倒是放下了些許,拿起桌上的酒缸,喝了一小口。只不過是喝的剛剛刑戈的那一罈,至於只是開封的另外一罈,他卻沒有動過。

刑戈自然知道陳的小心謹慎,也沒有在意,將那一罈拿來,咕咚咚的又灌了幾大口。

這可就一發不可收拾了。

陳倒還好,有了上次的教訓,極為剋制,根本沒有喝多少。

而刑戈,似乎是覺得就要離開沙洲,有些惆悵,原本的兩大罈子酒很快就被其喝的一乾二淨,他又不知道從哪拎了好幾罈子。

月色偏西的時候,這廝竟然不知道從哪摸出了一把二胡,陶醉似的拉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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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得不說,這傢伙在這一點上,還當真讓陳刮目相看了。

他雖然對於二胡這東西沒有多少涉獵,不過還是很清楚的,所謂兩年笛子三年簫,一把二胡拉斷腰。

難度很高!刑戈這二胡曲子他沒有聽過,但是水平極高。

許久沒有聽到這種純粹音樂的陳,一時間還真有些入迷了。

二胡這東西,和嗩吶差不多,音色之中平白多出幾分悲慼和憂愁。

刑戈拉的本身也不是什麼歡快的曲子,愁意更甚。

刑家雖然家大業大,可正因為此,作為刑家這一代家主的九少爺,刑戈身上揹負的責任也很多,而出來行走了這麼多年,仍然沒有突破煉神境,他就沒有選擇自己未來的權利,只能回到家族中,為鎖天樓效力,為家族效力。

“問君能有幾多愁,恰似一江春水向東流......”

陳雙眼微眯,不自覺的說出了這樣一句話。

刑戈手中動作一頓,拉不下去了......

他有些氣急敗壞的將手中的二胡順著塔樓朝著地面丟了下去。

有些不滿的看了一眼壇中烈酒,忿忿的道:

“那商家說這是整個爍金城最烈的酒,為何我喝了這麼多,卻無半分醉意,真是惱人!”

他想要的不是酒,而是醉。

陳眉頭一挑,還別說,別的或許他沒辦法,可是這想要喝醉,對他而言太特麼簡單了。

以自己這種對於精神意志的剋制力,當日都被醉的斷片,刑戈雖然武道境界高於自己,不過估計也強不到哪去。

想到這裡,陳一掏,將那看著賣相寒磣無比的黃皮葫蘆掏了出來。

這破玩意完全配不上他主人的身份,陳當時也喝了一些,除了酒勁大,味道淡之外,沒有任何其餘的作用。

當然,如果能夠增加一甲子的修為之類的,他也捨不得拿出來。

關鍵這破玩意除了能喝的酩酊大醉之外,沒有狗屁用途。

現在對他完全是雞肋。

黃皮葫蘆被他磕在了八仙桌上。

“想要喝醉?嚐嚐這玩意!”

刑戈一愣,不過隨即還是拿起了這黃皮葫蘆,他沒有半點的後顧之憂,因為他胸前的那一枚羽石吊墜可不僅僅只是防護外在的攻擊,如果僅僅如此的話,那也太看不起一位被稱之為陸地神仙的神武境老祖的精血了!

況且眼前的小子不是個傻子,他知道對自己有多餘想法的後果和下場。

不過刑戈還有些狐疑的扒開葫蘆塞,看著其中寡淡如水,沒有半點酒味的液體,抬起頭看了一眼自信的陳,直接就了一大口。

這東西的味道的確和自己聞到的一模一樣,寡淡如水,沒有半點酒味。

不過也沒有什麼酥麻痛楚之感,顯然不是被下了藥的。

如果不是陳這幅作態,他百分之百會認為是水,而且是那種放了好些個日子,味道都有些渾濁的那種水。

這讓刑戈有點好奇,這小子憑什麼對這破玩意這麼自信?

他還沒有出言譏諷。

一種特殊的感覺便從腦中傳來......

陳冷哼了一聲,拿起了被放在桌子上的黃皮葫蘆,看了一眼,還剩下一個底,這廝一口就了大半下,夠不客氣的。

他重新將葫蘆蓋上,等著看這個一直裝模作樣傢伙的醜態。

只可惜,醉態半天沒有看到,倒是他能夠感覺得到,這樓頂的風,似乎越來越大了......

這絕對不是錯覺,陳可以用被硬生生刮飛的頭帶發誓,這樓頂的風,真的越來越大。

而且眼前的這個傢伙,身體好像還在發光?

“???”

陳有些沒反應過來究竟是怎麼回事,他本能的快速離著這個傢伙儘量遠一點,站在了樓頂的另外一邊,遠遠的看著這個似乎變成了白色大燈泡的刑戈。

光似乎越來越亮了。

幸虧現在是半夜,爍金城如果現在有人在外面閒逛的話,就會發現,這邊多出來了一個月亮!

不知道過了多久,光亮似乎達到了一個臨界點,刑戈身上的光芒猛然消失,再度變成了剛剛那個尋常至極的白衣男子。

原本升騰而起的狂風漸漸消散。

陳這才來到了刑戈的身旁,見他已經重新坐回到了原來所在,看其模樣似乎有些發怔,機械式的拿著桌上的酒罈大口的灌著。

看著眼前的男人,陳眉頭微皺。

他還真沒見過這男人用過什麼手段,不過剛才的這種手段的確有些駭人,而且他總覺的眼前的男人似乎和剛剛不太一樣了。

他心中突然湧起了一個不太好的預感,有些僥幸心理的嘗試問道:

“你這是怎麼了?”

刑戈似乎回過神來,看向陳,眨巴了一下狹長的丹鳳眼:

“突破到煉神境了......”

陳愣了愣,同樣眨了眨眼,隨後猛地一腳伸出,將八仙桌愣是硬生生的從樓上踹了下去。

“我他媽都幹了什麼啊......”

語調之悽慘蒼涼,聞者傷心聽者落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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