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者一動不動的盯著鎖天樓上的那個一動不動的白衣身影。

月前他就已經和呂侯遠說過,不過呂侯遠顯然與陳的想法是相同的,以李業虎的本事不可能攀附的上這位。

別人不知道,可是畢竟在這爍金城生活了這麼長時間,這位的身份他呂侯遠還是有所洞悉的。

其實他烈水國建立至今沒有經歷多少戰事,很大一部分便是因為這爍金城內的鎖天樓主的身份。

對方甚至都沒有提過庇佑爍金城,不過因為在這裡,那些上國便命令烈水國周邊,不得對其動手,即便動手,也不能破壞爍金城的一草一木。

刑家九公子,

鎖天樓這一代現世的兩位神武境武者其中之一的鎖天刀,名為刑戰。

呂侯遠知道這些事情,所以只要刑九在一天,他從來沒有擔心過會有真正的外敵壓境。

只要做好周身的防護,以免被人暗殺幹掉就可以了。

呂侯遠倒是沒有告訴老者這些,畢竟刑九的身份是大秘密,他也是在前往上國新月國繳貢的時候,從那位新月國主口中得知的。

這兩個月的時間,老者一直在監視著莫雲這邊,這青年開始的時候,還頗為用心力的在城內搜尋線索,可是到了後來,似乎有點厭倦,每到夜裡,總是在鎖天樓頂眺望天空明月。

那位鎖天樓主不時的出現,與這小子對談幾句詩詞,老者不懂這些舞文弄墨的東西,聽得稀裡糊塗,倒也不曾多麼在乎。

好在今夜這青年似乎不打算繼續眺望明月說那些咬文嚼字的,再度朝著一個個的巷弄口跑去。

老者的精神一震,融入月色下的陰影之中,腳步同樣極為迅速的跟隨而去。

很快,老者發現有點不對勁,因為他發現,這位莫少俠的腳步比起尋常似乎快了一些。

不對!不是快了一些,而是快的有些離譜,有些不可思議了!

‘這怎麼可能!?’

老者心中悚然一驚:‘難不成這小子發現自己了?’

他對於自己的隱匿本事很是自信,暗月體質不比尋常,這種單純的修煉而出的武道體質,是要達到神武境的武者繁衍子嗣的時候,才能流傳進入血脈之中。

雖然說不知道隔了多少代,這點血脈稀薄的程度幾乎都要看不見了,可是比起尋常武者的妖魔體質仍然有著一定程度的優勢。

尤其現在還在午夜之時,天空圓月倒懸之下。

想到這裡,老者松了一口氣,既然是沒有發現自己,想來應該是有什麼重要事情吧。

實際他心中很不看好這個青年,就這點本事,憑什麼能出來調查這些事,自己有監視這小子的功夫,如果真的有什麼刺客,他老人家都能給揪出來了。

儘管老者一清二楚,根本沒有什麼刺客,全程都是李業虎一個人自導自演的一出大戲。

他的腳步緩緩的吊在身後,跟隨前方快速穿梭,最終消失在了街道拐角處的身影跟隨而去。

老者相信青年這種速度根本不可能持續多久的時間,經驗豐富老辣的他壓根就沒有太過於擔心。

可是暗影之中的腳步在拐過那一條巷弄的時候,老者的瞳孔一散,空蕩蕩的街道上,竟然沒有半個人影。

他是武者,雖然說黑夜對其有著一定的影響,但是不至於像尋常人那般如同瞎了一般,可是眼前這街道上別說人了,連個鬼影都沒有。

孫姓老者沒有半分的驚慌,隱藏在黑暗之中的雙眸快速的轉動,如同是黑暗之中尋找食物的耗子。

“老人家,找誰呢?”

驀的,一道聲音突然從身後傳來,老者心中一驚,渾身緊繃的一瞬間,身體快速的倒退,看向了突然出現在身後的這一道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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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現在眼前的,是一個長相英俊到了極點的青年,只不過那把從不離手的碩大長弓與那扣在頭上的面具卻消失的乾乾淨淨,取而代之的,是一把如果不仔細看的話,很難發現的烏黑色短刀。

當然了,還有背上揹著的那把破舊的鏽劍。

“你......”

老者指著雖然面孔沒有丁點變化,但是周身氣質卻已經完全換了一個人的陳,嘴唇顫抖了兩聲之後,反而不知道說什麼好了。

陳也沒打算讓他多說什麼。

從埋伏的狀態接觸,一瞬間的身軀猛然衝出,搭配暗影獵手的三成速度加成與本身的速度,黑夜之中,竟然連這衝刺的奪命一擊軌跡都未曾出現半分,就已經殺到了老者的身前!

咽喉上的涼意,與那種溫熱液體從氣管倒灌入肺部的窒息感快速湧上來,老者甚至連腰間的短刀都沒有抽出,就這樣慢慢的失去了最後一絲生機。

陳面色從始至終都沒有變化半分,冷冰冰的注視著老者失去最後一絲力氣,倒在了腳下。

他從腰間快速的抽出一塊吸血布,將其疊放在老者的咽喉之間,等到將噴射而出的鮮血吸收之後,陳這才蹲下身子,將布條拿開,手中短刀對準老者的咽喉進行下一步的加工。

這一道傷口是極為明顯的匕首刺擊,陳要將其改變一下,讓他變成李業虎腰間長刀刀型的刺擊。從正中豎著切開喉嚨,這是一件很精細的活。

陳全神貫注,好在這個時間,應該也沒人打擾。

事實證明,墨菲定理這個坑爹定理不論是在哪個世界都是存在的。

一道清朗的聲音從陳身後響起:

“能夠改變形態的武器,應該是極品兵刃吧,想不到你一個鍛體境武者,竟然擁有這種東西?”

陳罕見的手臂一抖,心中的警鈴大作,甚至不小心將已經死去老者的咽喉上再度增添了一道不淺的傷口。

陳可以百分之百的確定,之前這裡絕對不曾有過人,要不然他也不會挑選這裡作為下手所在。

深吸了幾口氣,陳起身,轉頭看向那自稱為刑九的男人。

這兩個月內,兩人見面的次數不少,甚至就在昨日,陳還與對方在鎖天樓上吟詩作對。

陳一句話不說,如同鷹隼一般的鋒利眸子牢牢的盯住十丈外的青年,手掌握住了背部的鏽劍劍柄。

這人明明在昨日和自己說過,有些事情要暫時離開爍金城,未成想......

談不上懊悔,這種事情畢竟只能算是突發事故,他自信已經想的足夠周全,未成想還是被發現了。

刑九微微一笑,看著這個氣質大變的青年,嘴角露出了半分笑意:

“怎麼,要殺人滅口了?”

他始終是這幅波瀾不驚的模樣,隨後從別著的發冠上輕輕拔下了一根簪子。

隨後,這簪子散發出淡淡的墨綠光芒,在陳不可思議的眼神之中,變幻成了一把長足有丈餘的長槍。

這竟然是一柄極品兵刃。

兵刃之中,下品與中品雖然也很珍貴但仍然分屬利器之屬,而上品級別的兵刃,如果被凝氣境以上武者擁有,可以對於主人依附在劍身上的真氣進行一定幅度的增幅。

而極品級別,則就如同眼前一般,武器已經有了屬於自己的靈性,不單單是尋常的武器,可以認主,並且一旦認主可根據主人的心意變換,不過一般只能變大變小,如同眼前刑九的這把墨綠長槍一般。

刑九仔細的打量著這個青年,最終將目光放在了青年背後正被握於手中的劍柄上。

他是凝氣六重巔峰,只差一隻腳就能破入煉神境的大高手。只可惜,就這一隻腳的功夫,就耽誤了他足足十年。

對於眼前青年這小小的威脅他其實根本沒有放在心上。

對於那把極品兵刃,他雖然感興趣,但也不是真的那麼特別在意,他們刑家掌握了一半的鎖天樓,單輪寶物資源之類的東西,或許只有中州沈家有那麼一絲可能。

陳現在唯一可惜的是,自己剛剛殺了那老者,狼靈之惡剛剛結束,無法對於眼前這傢伙鎖定,幹掉這廝沒有太多的靈魂點收益。

他沒有考慮過如果背後這把鏽劍內部蘊藏的剩餘兩道劍意無法解決此人怎麼辦,這個時候考慮那些,會死的很慘很慘。

可就在這時,刑九突然看著他背後的那把鏽劍輕咦了一聲,露出了一絲笑意。

之前刑九未曾太過在意,現如今渾身氣機鎖定,還真察覺到了不得了的氣息。

“滅生黃泉劍,化元歸一劍,嘖嘖,應該還有一道青雲碧落劍的,應該是被你用去了吧!幾多年前飛雲劍仙的這三劍三殺可以說是名震九州了。”

陳眉頭微皺,原本緊握的劍柄隨著一聲沉悶的蛤喇聲,緩緩露出了半點鋒芒。

刑九連忙伸出手來,做了一個停止的動作,手中墨綠色長槍重新化為了那根碧綠色的簪子插回到了發冠之中,連忙道:

“我並無惡意,小兄弟不要衝動,這一劍劍意若是圓滿,一劍下去,恐怕小半個爍金城都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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