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不可能有那麼簡單。

顛覆一個王國,如果作為庶子,甚至是庶女,敢殺兄屠弟,弒父滅母,別說染指王位,王國能不能繼續保住都是一個問題。

或許在沙洲上的國家,不需要考慮什麼臣公的意見,因為大多數的國家都沒有這種東西。

可是正因為如此,才顯得更加荒謬和困難。

因為沙洲上的國家,武力才是最大的決定因素,而那些絕對的武力都掌握在君主的手中。

其實在陳眼中來看的話,這些國家與其說是國家,還不如說是在沙洲上的一個個部落。

那些城市說起來名義上的主人是當地屬國,但是實際上是誰打贏了這片土地,那麼便像誰納貢。

像平洲那般,由國家分配給諸多個城市之中的一個個的官員之類的,壓根就沒有。

與其說這些城市的主人是那些個國家一般的部落,倒不如說他們的真正主人,乃是聳立在城中心的那座高樓。

一般而言很少有國家掌控的那些軍隊敢於在沙洲行屠城之舉,尤其是擁有鎖天樓的城市之中。

蔽日鷹王展圖接受著沙洲上所有國家與沙匪的納貢,自然負責保護下面的臣民。

國家與國家之間,不得強行徵用普通人進入軍隊,只能透過銀子武功等等使其自願加入。

王國與王國之間的廝殺,更像是一場血腥至極的遊戲,只有這些被承認的王國士卒才能夠參加,至於那些城市之中的尋常人,是不能大肆屠殺的。

要不然的話,就以沙洲的氛圍而言,沒個幾十年的時間,就直接殺沒人了,哪裡有人繼續給這位蔽日鷹王大人納貢?哪裡還能有人繼續給鎖天樓挖掘羽石的礦脈?即便有實力又能如何?

作為一名神武境武者和一個九州最大勢力之一,不可能事必躬親吧?

這也是陳剎不敢,也不能大肆屠城滅國的其中一個原因。不論是在沙洲,還是平洲,都是如此。

一層層一套套,組成了沙洲這個有些畸形,但是還算是完善的社會形態。

以呂目前的情況,想要真正將烈水國納入麾下,並且讓其真正成為自己的烈水國,絕對不是簡簡單單的將那群傢伙全殺了那麼簡單。

除非她僅僅只是想要復仇而已,那樣到手的烈水國,便只剩下一個空殼和一個名頭了。

至於如何權衡,如何做,這些陳剎懶得去想,他要做的事情他自己心裡有數。

......

顛簸的馬車上,呂下意識的將身體貼的陳剎更近一些。

自然不會是這女人真的看上陳剎了,僅僅是因為陳剎身邊四周相比起其他的空間,要涼爽了不知道多少倍。

不僅僅是呂,這隨行商隊的一部分人察覺到了異狀之後,也開始有意無意的朝著陳剎兩人這邊乘坐的馬車靠來。

一道道白色的氣流從陳剎的口中吞入腹部,呂即便沒有真正接觸武學,但是對於武道極為關注,還是有著一定的瞭解的。

陳剎的身體之內不時的傳來砰砰的怪異聲音,伴隨著小腹的鼓動,那一道白色的氣流進入身體之內,使得這邊的涼意更是加重了幾分。

這是在突破鍛體境九重,開闢體內丹田!

這等關鍵時刻,她自然不敢有絲毫的打擾,甚至在察覺到了情形之後,掀開布簾窗子,對外面越來越湊過來的人群提醒了一聲。

現在的陳剎可是她全部的指望,她可不敢讓對方現在這個時候出半點事情,對方的修為增進,對於自己的好處更大,呂怎麼可能不上心。

在這條沙路上,已經行進了足有半個月有餘。

這趟順著沙路前往烈水國都爍金城的商隊,陳剎不知道叫什麼名字,和這群人接觸的全都是呂。

十天之前,感覺到了體內那股冰涼的氣流再度有了死灰復燃的痕跡,想要對通往丹田的最後一條筋脈發動衝擊的陳剎便開始積攢渾身力量。

他是一個喜歡做好準備再做事情的性格,即便是突破這種事,想的自然也是有備無患最好。

被他硬生生的愣是壓制了十天時間,體內那冰涼的力量終於再也忍耐不住,開始了對於最後一條經脈的開闢。

感受著體內經脈那種如同水銀通血,彷彿整個人都給換掉的特殊快感和疼痛之後。陳剎終於輕鬆的撥出了一口氣。

比起剛剛要涼了無數倍的氣流從這馬車內部散溢,呂瞬間感覺到了一種徹骨的冰冷,臀部趕緊挪動,一下子離陳剎隔了好幾個身位,這才算是止住。

這還是陳剎有意壓制的情況之下,要不然別說她受不了,就算是外面那馬匹都不一定能承受得了。

緊閉雙眼的陳剎突然感覺到自己的‘眼前’似乎出現了點點亮光,好像有什麼東西被他看到了。

瞬間,他就否定了這個有點可笑的說法,眼前的這幅畫面不是依靠瞳孔獲取的影象,而更像是對於身體的某個事物成年達到了一個限度所開啟的一種功能。

只不過這功能與人體正常生長的功能不同,他需要一定的媒介才能真正開啟。

現在的陳剎的情況就好似前世丁丁除了排洩之外,年紀到了突然覺醒了另外一個用途的時候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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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個無法用言語來形容的筋脈,竅穴,還有那位於小腹的丹田氣海,說起來是一方面,從外面切破了看裡面是一方面,現在自己以這種特殊的視角繼續看,又是一方面。

陳剎可以清晰的看到,那股淡青色的氣流從自己後椎的那根筋脈上洶湧而過,進入下方的丹田之中。

這種感覺極為奇妙,甚至可以說是神異。

原本陳剎以為這就應該是結束了,正要停止內視,卻沒有想到,這股青色的氣流在進入丹田之中後,如同冷水下鍋,一下子炸了。

好在陳剎自我感覺,他這口‘鍋’的質量應該是不錯。

沒有被這沸騰的冷水硬生生給直接炸碎掉。

呂終於忍不住了,這次的冰冷不再是從陳剎口中吐出,而是從他這個人身上散發出來的,掀開簾子,呂直接跳下了馬車。

沒有出乎她的意料之外,這匹馬雖然被這烈日照射,卻已經是四股戰戰,顯然是凍得不行了,即便仍然在前行,可是不時打的一個噴嚏模樣的響鼻,顯然如果繼續這麼下去也支撐不了多久。

呂立刻讓商隊停止了前進。

也不知道這女人這幾天做了什麼,商隊的這些人雖然說不上是馬首是瞻,但還算是相當服從。

陳剎沒有功夫理會外面發生的事情了,

他體內的丹田現在快要成為了一個戰場,不是別的原因,一直被大哥按在腳下的小弟要造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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