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這些年過得很不容易，所以有什麼不周的地方，還請多多擔待。”
“我沒有責怪他的意思，更沒有責怪他的資格。”楊屹看了玉明震一眼，淡淡一笑，又說道，“就像我開始跟家主說的那樣，真正對不起的是我。這些年來，如果不是我，你們也不會遭受這麼大的損失。”
玉明震勉強笑了笑，一副不知道該說什麼才好的樣子。
“只是現在，我們不用多想，更不用考慮其他的問題。”楊屹長出口氣，才說道，“這些事情，我一個人辦不到，需要你的幫助。”
“沒問題，不管是上刀山，還是下火海，我絕沒半點猶豫。”
“別說得那麼嚴重。”楊屹苦笑著嘆了口氣，說道，“雖然我對聯邦內部的情況還不是很清楚，但是根據已經瞭解到的情況，導致當前局面的原因當中，人類聯邦的分裂與瓦解也是一個，而且是主要原因。”
“這……可以這麼說吧。”
“也就是說，我們的頭號敵人不是四個二流頂級文明，而是我們自己。”
玉明震微微一愣，隨即就鎖緊了眉頭。
“至少，在我們團結一致的時候，沒有一個文明敢小瞧我們，哪怕是當初稱霸整個銀河系聯盟的一流頂級文明。要不然，在三個一流頂級文明覆滅之後，四個二流頂級文明也不敢貿然發動戰爭。事實上，這也是極境族至今置身事外的關鍵原因。所以我們首先得解決內部矛盾，把人類聯邦統一起來。”
“積重難返。”
楊屹淡淡一笑，不過沒有多說什麼，讓玉明震說下去。
“其實，你說的這些，我們早就看清了，也知道只要我們仍然各自為陣，就永遠無法扭轉戰場局面。只是，誰能改變這種局面？在過去數百年裡，我們一直在努力將人類聯邦團結到一起。玉真前輩幾乎為此耗費了畢生心血，大哥也一樣。只可惜，我們都是普通人，不但沒有能將人類聯邦統一起來的威望，更沒有那麼強的實力。我們能做的，也只是儘可能的維持表面上的團結，讓人類聯邦沒因為內部矛盾而四分五裂。即便是如此，我們也只是勉強維持了當前的局面。”
“退一步，海闊天空。”
玉明震眉頭緊鎖，不大明白的看著楊屹。
“太關注，所以忽視了其他。”楊屹稍微停頓了一下，才說道，“不止是你們，包括玉玲瓏，關注的是人類聯邦本身，而且無差別的對待每一個人，認為人類聯邦的所有成員都是保護物件。只是，人類聯邦有上萬億公民，能夠指望每個人都一樣嗎？沒錯，大義面前，所有人都明白該怎麼做，可是在涉及到個人利益的小事上，肯定不一樣。也許，只是幾個，或者少數公民為了個人利益而偏離了方向所產生的影響並不大，可是當很多的，或者是多數公民開始追求個人利益，而且都認為自己產生的影響微乎其微，也就不太在乎，那麼結果肯定難以預料。雖然人類聯邦是由眾多個體組成的，但是我們捍衛人類聯邦，並不是要捍衛所有個體。在這裡，人類聯邦不再是一個模糊存在，而是一個實質存在，是一個跟我們相似，也有生命的存在。捍衛人類聯邦，不但要抵抗外來的敵人，還要剷除內在的敵人，也就是那些為了個人利益而不顧其他的人。”
楊屹說完的時候，玉明震也明白了過來，還嘆了口氣。
“顯然，你們一直在努力維護人類聯邦的團結與穩定，也就有所顧慮，甚至可以說是瞻前顧後。當你們不得不做出選擇的時候，這些顧慮讓你們無法果斷的做出決定，也就變得畏首畏尾。我這麼說不是在指責你們，而是說出了問題所在。如果從一開始，你們能夠清楚的認識到，只有那些願意並肩作戰的人才是值得捍衛的物件，也才需要捍衛，那麼現在肯定不是這個情形。”楊屹長出口氣，說道，“當然，這也與實際情況有很大關係，在那個時候，你們也沒有採取這種極端措施的能力。不管怎麼樣，現在首先要做的就是糾正犯下的錯誤，讓人類聯邦回到正軌上來。也許要付出極為巨大的代價，甚至要承受很大的損失，但是這是通向勝利的唯一途徑。”
“要這麼做，必須做好充分準備。”
“擒賊先擒王，先搞定那些帶頭鬧事的。”楊屹冷冷一笑，又說道，“不管怎麼樣，我依然相信軍團裡的基層官兵都是好的，他們都在為聯邦而戰，也甘願為聯邦犧牲，只是被別人利用了。”
“你是說……”
“也就是說，只要剷除了帶頭的那些傢伙，其他的都不足為慮。”
玉明震皺緊眉頭思索了一陣，才說道：“問題是，除了我們玉家，其他勢力全都有自己的算盤。哪怕你回來了，而且那些傢伙知道你的實力，恐怕也不會聽你的指揮，至少不會心甘情願的交出軍權。”
“有很多嗎？”
“這……”
楊屹看著玉明震，等著他的答覆。
“這麼說吧，由我們直接控制的軍團不到一千個，而且分散在各個地方，以敵人重點攻打的防線為主。留在後方的，包括守衛根據地的軍團只有二十個，雖然都是精兵，但是兵力實在是太少了。即便算上那些我們能夠施加影響，也就是能爭取過來的軍團，大概只有聯邦總兵力的十分之一。”
“另外十分之九的軍團呢？”
“分別屬於十多位元帥與大元帥，雖然他們在表面上都跟我們保持著友好關係，但是絕對不會聽從我們的指揮，更不會心甘情願的放棄軍權。事實上，在過去的幾百年裡，我們不得不支援這些元帥。”玉明震嘆了口氣，才說道，“他們守衛著三分之二的防線，控制著半數以上的恆星系，就算很少在正面戰場上發揮作用，也能夠牽制敵人，至少沒有留下能夠被敵人利用的空隙。這些傢伙一直跟我們保持著友好關係，其實也是想獲得我們的支援，畢竟我們控制了聯邦半數重工業與三分之一的軍火工廠，還掌握著大部分稀有資源，以及更重要的軍事技術。如果沒有我們的支援，這些傢伙別說稱霸一方，恐怕連自己軍團裡的官兵都控制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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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就是說，玉家一直在利用這些元帥與大元帥的矛盾來牽制他們，從而維護人類聯邦的團結，哪怕只是表面上的團結？”
玉明震點了點頭，說道：“數百年來，自玉真先輩開始，我們就用這個辦法，勉強維持人類聯邦的團結穩定。只是，就像你開始說的那樣，這也只是表面上的團結，人類聯邦早就成了散沙一盤。甚至可以說，只是因為我們全都是人類，而且人類的存在本身就對四個二流頂級文明構成了威脅，所以就算我們投降也會被四個二流頂級文明趕盡殺絕，要不然，恐怕那些傢伙早就向敵人妥協了。事實上，兩百多年前就有幾個元帥走了這條路，而他們的悲慘結局證明這條路根本走不通。”
楊屹淡淡一笑，沒有多說什麼。
“其實，這也是我們最頭痛的問題。雖然我們知道這種局面不可能一直維持下去，但是我們拿那些傢伙也沒有辦法。換句話說，就算幹掉了他們，也無法保證能一舉控制他們統帥的所有軍團。更何況，只要有一點失誤，哪怕只是漏掉了一個，也後患無窮，甚至會由此遭受慘敗。”
“也就是說，得把他們一網打盡。”
“可是……”
“當然，怎麼做，由我來操心，你用不著擔心什麼。現在的問題是，得想辦法把他們集中起來，至少是他們當中的大多數。”
“你是說……”
“此外，暫時不要公佈與我有關的訊息，至少不能公開宣佈我已經回來了。”
玉明震微微一愣，隨即說道：“我已經下令封鎖消息，只是通告了軍部戰略委員會的其他成員。雖然無法做到絕對保密，但是沒有軍部與聯邦當局出面，就算走漏了訊息，也沒人會相信。”
“是嗎？”
“過去幾百年裡，敵人多次派高手冒充你，鬧出過很多事情。”
楊屹微微點了點頭，說道：“這麼說，我們得首先搞定軍部的戰略委員會。”
“戰略委員會總共有十一名成員，雖然只有我一個是玉家的人，但是有三名成員跟我們的關係非常密切，讓我們保持著否決重大提案所需要的四張表決票。至於其他七人，就算表面上沒有跟我們鬧翻，也不是什麼好東西。”
“這些人就交給我吧。”楊屹淡淡一笑，說道，“你現在要做的，就是為接下來的行動做準備。簡單的說，在搞定了戰略委員會之後，你得以軍部的名義把訊息發出去，讓那些元帥與大元帥知道我已經回來了，還掌握了軍部。如果有需要的話，還得控制聯邦當局，並且讓聯邦當局釋出戰時命令。總而言之，就是讓這些傢伙知道我的存在，並且讓他們認為我會改變當前局面。”
“這……”
“顯然，這是一塊試金石。不管最終的結果如何，我們有理由給他們一次機會，讓他們證明自己是否還在為人類聯邦賣命。”
玉明震微微點了點頭，表示明白楊屹的意思，不過也暗自嘆了口氣，似乎並不相信楊屹的這套辦法行得通。（未完待續）